“小墨。”

何震见她情绪激动呼吸急促，伸手要给她顺一顺气，被她猛地把手甩开，“你别碰我！”

狄墨胸口顶着一口气，顶的五脏六腑都发疼，她忍不住伏在床边哭了，因顾着孩子，她只是隐忍的抽泣，原本苍白的脸上逐渐浮上一层嫣红。

“你听我说，”何震坐在床边，他不敢再碰她，只说道，“雅典酒店那次真的事出有因，我本来发现了裴源的身份可疑，想借机试探他才靠近裴琳，我……”

“好了。”狄墨不想听他解释，看也不看他，“你怎么想的跟我无关，无论你当初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们之间再没有可能！”

“我知道你怨我，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何震低声劝她，又道，“只当为了孩子。”

“孩子是我的。”狄墨抬起头恨恨的盯着他，脸上犹有泪痕，“何震，你休想打孩子的主意。”

“是，是你的。”何震怕她生气，妥协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好好养着身子，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你走。”狄墨用胳膊去推他，哪知牵扯到指骨的伤口，她不禁“嘶”了一声，疼的倒在床上。

何震见她这样更不肯走，怕出什么问题，连忙过去察看，狄墨躺在床上泪花晶莹，眼里又是愤怒又是委屈，“你这个混蛋。”

何震轻轻拿过她手看了一阵，发现没什么大碍，伤口也没有渗血，松了口气，苦笑了一下，“是，我混蛋，你有什么不高兴骂我就行了，不要动手。”

他说着目光落在狄墨如今圆圆的小肚子上，突然伸手放在上头，温柔的摸了两下。

狄墨本想侧过身子不叫他碰，看到他眼里竟有一层薄薄的泪光，一瞬间愣在那里不动了，任他摸着肚子没有吭声。

何震低下头，把脸贴着孩子，狄墨感觉肚子上那一层柔软的衣料慢慢变湿了，是他的眼泪浸透的。

“他真小，小的我都不敢相信。”

何震说道，“你记不记得从前在碧湖山庄，我说我做了个梦。”

狄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她记得，只是她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梦。

“梦里我站在水边，水面上有好多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娃娃坐在荷叶上玩，有一个过来抓我的手，我就把他抱起来，他就叫了我一声……爸爸。”

何震说着说着笑了，狄墨离开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那天醒了我就想，要是你给我生个孩子该多好，他一定要长得像你，是男孩子我就教他开车骑马，是女孩子你就教她弹琴，我教她画画……咱们一家人，永远都开开心心的。”

狄墨听了只觉得恍然。

她看着窗子外头的天空，这时候已近傍晚，天上大片的墨蓝色和橘红色的晚霞交织在一起，延伸到目光都不能及的天尽头，她蓦地问了他一句，声音不悲不喜的，“你叫苗姨换了我的避孕药，是不是？”

何震此时竟没有勇气去看她，沉默了良久以后，才吐出一个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