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飞摇摇头道:“不行,我如果出去,不是被杀,就得装伤,使他们对我怀疑之心,减少一些。”
马文飞道:“向兄如肯留此,那是最好不过,亦可增加了我等不少实力。”
向飞道:“不是肯不肯,老偷儿如若还想多活两年,那是非留此地不可。”
向飞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张图来,摊在地上,道:“这里有一张详尽的图,而且标明了去路,和他们伏桩较多之处。”
群豪齐齐转过头来,望着那幅图。
只见那幅图上,完全以写景的方式画成,以望花楼为中心,扩及四周,有很多地方,都是群豪见过之处。
向飞指着望花楼后,一片花丛环绕的黑色房屋,道:“根据玉兰探得的消息,两位老人家就囚禁于此。”
徐凤眠只觉心头一阵跳动,但却强自忍下,没有出声,心中暗暗忖道:看来若非那金兰玉兰同来,只怕很难探得这四人所在了。
但闻向飞接道:“在这座黑房的四周,守卫十分森严,其实这张写景的图画上,所画之处,都是这百花山庄的心脏要害,无处不是戒备森严。”
这时,石堡中人,除了马文飞、向飞和徐凤眠之外,大都不知徐凤眠父母被囚于百花山庄的事,大家都听得茫然不知所云。
酒僧半戒突然插口说道:“你们在研讨什么事?”
向飞抬头瞧了酒僧一眼,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
酒僧道:“没有人对我和尚说,我自然是不知道了。”
马文飞想到此事关系重大,此刻是人人求生的当儿,急于冲出百花山庄,岂肯再冒万死之险,冲入庄中要地,必得先行说明,去与不去,由各人自行选择才是。
但一时间,又觉无从说起。
正自沉吟当儿,徐凤眠自己起身说道:“在下父母,被那百花山庄的庄主花无欢掳了来,囚于那望花楼后黑屋之中……”目光一掠马文飞,接道:“承蒙马总瓢把子和向兄仗义赐助,混入这百花山庄中来,相助在下救助双亲脱险,诸位原均和此事无关,等我等救人之时,诸位可借机冲出百花山庄就是。”
饭丐花铁锅道:“阁下究竟是谁?”
徐凤眠道:“兄弟徐凤眠。”
此言一出,饭丐、酒僧等,无不震惊,齐齐把目光投注徐凤眠的脸上。
酒僧长长吁一口气,道:“你是哪一个徐凤眠,唉!这世间又有几个徐凤眠呢?我和尚已经见过两个徐凤眠了,但还有一个久闻其名,未曾晤面的徐凤眠。”
徐凤眠道:“在下是真正的徐凤眠。”
马文飞接道:“这事情说来话长,这位徐兄,才是真正的徐凤眠,而且也曾一度是百花山庄的三庄主……”当下就把其所知的经过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饭丐望了徐凤眠一眼,道:“果然是土里难藏夜明珠,你可还记得和老叫化初次见面的往事吗?”
徐凤眠道:“自然记得了。”
饭丐道:“那聂姑娘现在何处?”
徐凤眠道:“这个,在下亦是不知。”
饭丐抬头望着马文飞道:“总瓢把子,救人的事,老要饭的也有一份。”
酒僧哈哈一笑,道:“事已至此,酒和尚也只好算一份了。”
司马乾一拱手,道:“徐兄,兄弟自负神卜,这次却未算出你徐兄是身怀绝技的高人,就是说罚也该罚我参加。”
徐凤眠抱拳一揖,道:“诸位盛情,兄弟感激不尽。”
泰山二虎道:“我兄弟伤势虽未全愈,但亦愿竭尽绵薄,略为助力。”
徐凤眠正待起身相谢,那凤竹突然站了起来,道:“三爷大人不见小人怪,恕小婢有眼无珠,不识三爷的大驾。”
徐凤眠欠身说道:“不敢当,凤姑娘,自此之后,咱们是彼此相重,情同兄妹。”
凤竹道:“小婢如何敢存这等放肆之心。”
只听孙不邪长长吁了一口气,道:“马总瓢把子,把老叫化也算上一份吧!”
徐凤眠亲看到他的武功,此人如果肯相助,那可是难得的很,当下又抱拳道:“多谢老前辈。”
马文飞料不到满室英雄,竟然是全都肯出手相助,增强了不少实力,当下说道:“诸位仗义勇为,兄弟这里再代徐兄谢过。”一个罗圈揖,接道:“我们在未入百花山庄之前,已经拟定好了救人之策,决定今夜中二更左右动手……”
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方白绢,道:“诸位如若有白色绢帕,那就取出缠在左臂之上,以资行动时鉴别……”回目望了向飞一眼,道:“向兄有话说吗?”
向飞微微一笑,道:“诸位腹中,想必早感饥饿,老偷儿送诸位一点食用之物。”
他不提起,也还罢了,这一提,全室群豪无不感觉饿肠辘辘,连那孙不邪和徐凤眠,也有着饥饿难忍之感。
向飞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布袋,从袋中取出一包白纸封包之物,分送群豪,人手一包,另个又每人送了一条白色绢带,用作勒臂鉴别之用。
马文飞打开白纸封包,立时有一股扑鼻的肉香袭来,笑道:“牛肉粉。”
向飞道:“老偷儿这牛肉粉,是由百花山庄外面带来,区区微量,只能使诸位暂时一充饥肠。说着话,探手取出一包,先行服下。
群豪食过一包牛内粉后,精神大见好转。
马文飞悄然把室中群豪,编作了救人、拒敌两队,当先闭目调息。
天色渐入夜暗,石堡外风吹花树,响起了一阵阵呼啸之声。
孙不邪探出头去,望着夜色,只见天空浓云掩遮,不见星凡四周寂然,不见敌踪,亦无灯火。
这是个月黑风高之夜!
神偷向飞估计时刻,已是初更过后,突然挺身而起,道:“咱们该动身了。”
群豪进了食用之物,又经过一阵调息,一个个精神大振。
泰山二虎,虽然受伤不轻,但经此调息之后,体力已复,把伤处紧紧包扎起来,也准备出手迎敌。
孙不邪眼看群豪全部站起,微微一笑,道:“老叫化子开路。”
向飞快行两步,追到孙不邪的身边,道:“老偷儿做孙兄的副手如何?”
说着话,双手突然一扬,两团拳头大小的黑影,突然飞了出去。
但闻砰砰两声大震,那两团拳头大小的黑影飞到两丈外处,撞在花树上,立时暴射开来,化成了两团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那火焰十分强烈,引烧起四周的花树。
群豪借着那火光望去,竟是不见一个敌踪,似乎那些黑衣人,都在夜色掩护之下,走的没影子。
徐凤眠四下瞧了一眼,心中暗暗忖道:难道这些人当真撤走了不成……”
心念未绝,突闻弦声破空,两只弩箭,疾射而来。
一只射向那当先开路的孙不邪,另一只弩箭,却飞向马文飞。
孙不邪右手一抬,接下了弩箭,只觉箭上力道异常强大,几乎要脱手飞去,不禁心中一动,立即高声道:“这箭上蓄力极强,诸位请各自小心。”
这时,那后来的一箭已经飞到了马文飞的身前,马文飞扬起手中折扇,斜里劈了出去,正击在那弩箭之上,弩箭应手而落。
那燃烧的花树,火势逐渐扩大,也不见有人来救。
向飞辨别了一下方向,道:“在下带路。”折向左面行去。
那两只弩箭射来之后,又是久久不见了动静。
向飞带路而去,走出了四五丈远,竟是无人拦阻或喝问一声。
回头望去,那蔓延的火势,竟然熄去,显然,适才那火势燃烧的花村附近,并非无人,只不过没有出手拦阻而已。
浓云欲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群豪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目力,但在这等阴暗的花树林下,也难见及五尺以外的景物。
向飞低声说道:“要他们各自伸出左手,牵住前面之人的衣角,右手可蓄力戒备,遇上警兆,或是敌人时,各自拒敌,尽展所能。”
孙不邪道:“好!老叫化走在前面一些,替你们清道,如遇有什么警兆危险,老叫化就立时回身相告。”言罢举步向前行去。
向飞道:“有劳孙兄。”随他身后的人牵起了自己衣角。
群豪依言而行,缓步向前走去。
行走之间,突然间到一股腥气,扑面而来。
向飞还未来及应变,孙不邪已沉声说道:“大批毒蛇即将拥来,要他们各出兵刃,小心应付。”
说话之间,当先劈出了两掌,击毙了十几条近身的毒蛇。
向飞正待转告群豪暂行布成一个圆圈,合力拒蛇,哪知话还未说出口,群豪已然自行施为,自动布成了一个圆圈。
要知这些人,都是久走江湖之人,经验广博,一闻得毒蛇拥来,心中拒蛇之计,不约而同,布成一个圆阵。
向飞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火折子,迎风一晃而燃。
借着火光望去,只见丈余外,两条四尺余长的大蛇,当先而行,后面紧随着着无法数计的蛇群。
这时,孙不邪已然退了回来,和群豪守在一起。
马文飞道:“这么多毒蛇打不胜打,不如放火烧吧!”
余音甫落,向飞手中的火折子一晃而熄。
以这些人身手,如是在青天白日之下,纵然有无数毒蛇,那也不放心上,但此刻夜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群豪虽是身手矫健,也有防不胜防之感。
向飞突然疾快的又晃燃一支火折子,凝神望去,就这一会儿工夫,蛇群已逼到了七八尺处。
一股奇腥之气,迎面扑来,令人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