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娘!村子里发生了何事?为何一地狼籍?老钟伯家的黑子和姚婶娘家的花狗怎的都死了?那些被砸破的碗罐是怎的一回事?阿娘,你这脸乍了?”钟秋水手里捧着书袋子疾步的跑了过来,疑惑加焦急的问出了一通问题。
沈氏吸着鼻子,用手捂着口鼻哭得凄凄哀哀,压根说不出啥话来。
不一会儿,山娃子也跑了过来,从祠堂的人堆里找到了刚刚从晕厥中醒过来的杨春桃,急得一边扶着她一边叫道:“阿娘!阿娘你没事吧?村子里发生啥大事儿了,乍到处都是血?咱家的鸡笼子里一只鸡也没了。”
“山娃子,我的娃子!呜哇哇……”杨春桃抱着山娃子大哭了起来,“阿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再也见不着你了!呜……”
柳春桃大哭着,宣泄着劫后余生的后怕,方才阿九跳出来同马匪谈条件,她吓得缩成一团也未曾为她帮腔过一句,只因生怕会被马匪惦记上,生怕被拉出去辱了身子。
可是小阿九,小阿九却为了救全村子的人被马老大带走了,自个儿甚至连出声唤她一句都不敢,枉费她同柳妹子相交一场,待柳妹子回来,她又有何脸面见她?
当家的不在,山娃子也不在身边,面对动不动便抽刀子砍人的马匪,她真的一丁点的胆气也无。
母子俩抱头痛哭之际,聂如阳也奔了回来,见到失去双腿血流了一地,又痛得几度昏厥的阿爹,不敢相信的呆怔在原地。
“阿弟!”聂如月立即起身,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聂如阳便大哭了起来。
她可是怕到了极致!
马匪要拉人当媳妇,她怕。
马匪要砍人,她怕。
马匪让阿爹跑回去拿银子,阿爹竟要卷了包袱便跑,她更是怕。
现下阿爹被砍了双腿,在地上苟延残喘,她实在不晓得今后该如何过活了。
“长青呀,儿呀!”见着马匪都走干净了,聂婆子这才从祠堂跑了出去,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满是泪痕。
聂长青强撑着一口气,低声道:“阿娘……快、快找、周、周大夫!”
聂婆子听得仔细,却泣泣沥沥道:“现下家里的银子全被马匪给洗劫了一空,哪里还能有银子给你请大夫哟!”随即她又想起了啥,立即推搡着一旁的聂如月,“阿月,你个死丫头,你阿爹被人砍了双腿,你还不赶紧上山去采些止血的药材,你不是当过仁寿堂的药童吗?快去,快去呀!”
“呜哇,我不会采药,我不会!那些药材全是聂阿九采的,我不会,我不会啊!”聂如月被责打得终于说了实话。
聂家祖孙哭哭啼啼的声音叫人烦燥。
钟阿善拉着几位村子里能商讨大事的男人,商讨着接下来该如何办。
“自然是报官!”钟宝山代替他阿爹钟阿贵,义正言词的发表着意见。
钟离却是一脸慎重:“报官自然简单,可就瞧咱那卢县令的能力,哪里是个能剿灭马匪的人物,若是惹恼了马匪即时卷土重来将咱山洼子村全数给清剿了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要让小阿九入了匪窝,真当那马老大的小媳妇去?”钟宝山一脸的愤慨,内心不仅是憎恨马匪,更是憎恨村子男儿郎们的懦弱无能。
钟阿善寻思着:“总是要想法子将人救出来才是!”
“那马匪老大便是看着那丫头同他离开才放了山洼子村一马,若是救人出来,马匪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不想去报官,那便只能让那丫头生祭了马匪。”钟阿富说得一脸的淡然,眸中有着辩不清的思绪。
今日那丫头展现出的辩才本事,不知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胸有成竹,总之令他另眼相看,实在生出一股想看着她长大之后是个啥模样的念头,可若真将人给救了回来,日后,这深山中原本可他独享的财富,怕就都要同她分一杯羹了。
“即便不是为救小阿九,难不成便要让我阿娘枉死了吗?”钟宝权将老娘尸体抱回家中,请了钟三婶帮忙整理仪容,便回来想听听里正究竟会做如何打算。
钟秋水在一旁听得一头子雾水:“你们在说啥?啥生祭?啥报官?小阿九乍啦?她被马匪抓走了?”
钟宝山一把扣住钟秋水的手腕,满脸严肃问道:“秋水弟,往日就数你与小阿九走得亲近,我便问你一句,这小阿九为救山洼子村老少不被屠杀,被马匪带走当了小媳妇儿,咱们是该救还是不该救?”
钟秋水听罢,急得大声嚷嚷:“啥?小阿九被抓去给马匪当了小媳妇?阿爹,二伯伯,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怎能让小阿九被马匪抓走置之不理?村子里恁多的青壮年,为何不同马匪拼上一拼?阿爹,二伯,钟离叔……咱们组织村上的青壮年一同去将小阿九抢回来!”
几个大人面面相视了一眼,皆未说话。
钟秋水急得大叫:“你们还在犹豫啥?快叫人哪,对了,阿离呢?小阿离人呢?他平日不是总与小阿九形影不离的吗?”
“对啊,阿离呢?”钟宝山这才猛然想起。
钟离也跟着疑惑:“那小狼孩一向与阿九形影不离,这回怎的不在身边,这事儿着实蹊跷!”
钟阿善的眉缓缓拧起,适阿九出来时他便觉得不太对劲,想着小阿离或许是躲在了哪儿伺机而动,可直到小阿九被马匪带走,小阿离也未出现,着实意料之外……
若是小阿离并不在附近,又会去哪儿呢?
猛然,钟阿善脑海里闪过一记精光:“快,宝山宝权秋水,叫上村子里其余青壮年,暗中注意马匪动向,待到官府官兵派来时及时引路,助官府一臀之力清剿马匪,为我山洼子村失了贞的妇人及丧命的钟马氏报仇!”
钟马氏说的便是瞎眼婶娘,瞎眼婶娘姓马,名秀芬,享年三十八。
“二伯伯,你的意思是……阿离已去报官了?”
钟阿善默默点了记头:“我也只是大胆猜测,阿九与阿离并不住在村子内,马匪来时并未发现他们,阿九之所以会跑出来必定是为了与马匪周旋,而阿离……他脚程快,想必是在发现马匪进村的第一时刻便跑去山河镇报官了。”
里正分析的头头是道,与事实毫无出入。
钟宝权、钟宝山、钟秋水三人听罢,立即分头行动,跑进村子喊人,顺带将自个儿狩猎的弓箭背在了身上。
山洼子村里的青壮年早已经被马匪吓得失去了胆气,一听要去暗中注意马匪动向,纷纷闭门不出,推三阻四。
最后,只余堂兄弟三人朝着马匪离开的方向,查看着大批人马在道上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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