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才进得屋子,李毅忽觉一阵气势扑面而来,煌煌间直若山海奔腾,浪潮倾覆,压得李毅元神寂寂,不能站立,连忙跳了出来。
小白不解其意,自以为是强敌当面,当即伏低前爪,轻吼防范。
“别动!”李毅连忙出声提醒,生怕他一个不小心闯了进去会生些猝不及防的变故,当即暗运灵识往里查探。
李毅先前只顾得上探看这草屋中的情状,见二老在前,显也并无甚不妥,因此未曾仔细眼看,此时运起双眸,小白只见他眼中忽然闪烁起奇异的亮光,赤橙黄蓝,大是奇特,往屋子里望去。
这本是李毅筑基时候领悟的神通,能看清前物的细致构造组成,只是自从有了灵识,这东西也形如鸡肋,又费精神,因此从未用过,此时小白在侧,暂时倒也不虞精力不济,当即运起眼瞳。
只见这屋子里虽整齐平常,但空气中却有一红一蓝两种奇异的气体,正你来我往地缠绕交战,李毅到此哪里还不明白,原来是这二老在这里气势较量!
但见两人气势时而似散沙,时而作阵仗。似散沙时,十分细微,无孔不得入;作阵仗时,千军万马,进退有规章。端的是犬牙呲互斗法势,全无心念外边人。
李毅明了了个中缘由,小白自然也明白了,虽不甚清楚气势是个甚么东西,但这二人斗法还自罢了,怎地如此不将人,呸,不将虎放在心上!莫不是以为我小白于他二人直若孩童等闲不成?
想到此处,小白不由怒不可遏,自来到这个世界,除了那五指山上的怪物,任它什么精怪妖兽,牛鬼蛇神,谁人见了它不要绕道而行?何时有人能如此轻蔑于我小白!
怒火一起,当即双眼发红,使李毅之前教给它的灵力运转法门,只运气于喉,冲着屋门就吼。
李毅见屋中二人斗地愈发激烈,不曾想到身后的小白会作此想法,但觉一股疾风吹来,才转过身,但见它巨口大张,一道极强的音波顿时扑面而至,心中大惊,连忙伏低身子捂住耳朵,算是避过风头。
只是他虽是避过了,屋里两人却是遭了秧!
李毅先前见两人的气势你来我往,斗得颇为激烈,正看得兴起,哪里注意到小白的动静!李毅适才见二老斗法,虽有好些不甚明白之处,但总也看出两人正斗到关键处,不能开口回复正该是这个原因,小白虎口才开,李毅就知道要坏事儿,有心阻止,却是为时已晚。
李毅瞳术未散,但见小白那道音波似一个个不断放大的圈环,闪泛着银光,转眼冲进了两人正交锋的气势之中。
所谓一石激得千层浪,小白这一道灵力声波冲将进去,两人勾连纠缠的气势顿时一滞,旋即尽数狂暴起来,咆哮着朝对面冲去。
下一刻,却见二老同时“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神情当即委顿下来,却把这一人一虎惊得复又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动作。
只见那二人神情萎靡之际,互相逼视一眼,又回转过头,同时对李毅点点头算是见过,手指捏个手印,各自运功疗伤,李毅怔在当场,一时摸不着头脑。
西角那人正是今日曾搭救了李毅的老者,东角那人却也正是适才李毅口中所说的“韩老先生”,这韩家店的酒家。二人不知何故起了冲突,却又怕动静太大引得旁人来,只好暗运气势,交锋起来。
适才两人你来我往正自交战,已然到了难分难解的地步,气势交锋,向来极是凶险,两人刚才已然斗到了要紧处,气势缠绕之际,忽闻门外来了外客,心神稍松,都感到对方气势趁机大进了一步,连忙敛神防御,不敢多说一个字。
气势拼斗,是一个逐渐凶险的过程,最忌两人实力相当,到时若是没有外力加入,两方只有灵力耗尽,两败俱亡的下场,其中凶恶不言自明。
当时的情况,两人既不能开口说话交流,自然只有一直拼斗下去。适才李毅进得屋来,两人都想借他之力化此危局,想着若是将气势稍稍转到他身上以有所缓冲,正可趁机退回自己气势,却是不曾料到眼前这小不点儿年岁虽小,神魂感知却是极为敏锐,甫一察觉那气势压迫,连忙往后退去,踏步前后,只用了短短不到一息,两人才将气势移过去,他又退了出去,只好作罢。
两人本已不报指望,怎料外头那巨虎忽然这一下吼来,虽说两人气势陡转,转而与那声波相抗,正好借此收回了大半气势,虽说余威仍冲击而过,伤了对方,但总算是性命得以保全,虽是受了伤损,却也可以回复,总比丢了性命要强上许多。
李毅与小白不解其中缘故,却也是在误打误撞之下救下两人,只能算作是无心插聊,缘分使然了。
一刻过去,李毅见两人呼吸逐渐平稳,知道对方已然缓了过来。果然,两人同时睁眼,看也不看李毅,起身就要打斗。
李毅不解其意,本也不愿理会,奈何那白胡子老头儿将母亲遗体至于何处却是无从得知,连忙喝叫阻止。
“两位且慢动手!”
李毅再次踏进屋门,此时却是并未有些微压迫传来,当即说道:“两位若是有甚么恩怨,且容稍后再作了断,只是这位老爷子还请将我娘亲的遗体还我,李毅感激不尽!”
“你说什么?”
那韩姓老者才要动手,听闻李毅的言语,当即停下手,瞪着双眼望向李毅。
李毅心中纳闷,小爷问他要,你激动个什么,正欲说话间,听白日间那个白须老者骂骂咧咧,道:“老夫跟你说了你就是不信,老夫岂会作那等下作无耻之事!”
韩姓老者当即望向李毅,道:“小子,这老头儿适才拿来的女子果然是你娘亲?”
李毅心中虽怒,却也点点头,道:“是,你待怎地?”
那韩姓老者当即面露难色,一脸尴尬,眼中生出些恼意,登时老脸一红,倒是颇有些趣意,开口说道:“你怎地不早说明白了?你要早说你不是那贪淫好色之徒,老夫我何以跟你动手,害得老夫差点将好人打杀!”
“我呸!”
白须啐了一口,骂道:“就你也能胜过老夫我?老夫今日若不是接连赶路,你老小子早成了老夫掌下亡魂,却怎么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说些没羞没臊的话!”
“你”
“哎打住了!”李毅见二人还要再争执下去,连忙出言劝住,心中明了,感情是这白须老头来到韩家店,不想被这韩姓老头当做采花杀人的淫邪之辈,故而出手,两人因此斗上法术,当即道:“您二位之间想来是场误会,所谓冤家宜解,还是不宜妄动刀兵得好。”
两人本是放不下面子,此时听他在中调节,自也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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