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长剑快要抵达沈百鲤身上的时候,苏恪的手指突然疾如闪电地夹住了剑尖。
见状,李长乐笑了起来,“果然,三皇子的反应还是像昔日那样迅速。而百鲤郡主果然是将门之后,哪怕泰山崩于顶也不改色,倒是显得我这一番无聊的试探逊色了。”
这时候,沈百鲤才反应过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苏恪笑道,“长乐公主向来开玩笑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我的妻子天生胆小,可禁不住公主这么吓唬。”
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无不在心中腹诽,沈百鲤刚才那淡然的样子,恐怕天底下没有几名男子能够做到,怎么算得上胆小?
李长乐收回长剑,笑道,“三皇子实在是太过于谦虚了,从刚才的反应看来,百鲤郡主的胆量可不小。”
不知道为何,在场的所有人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味道。恐怕,这李长乐跟三皇子有私仇。否则一般的人,哪里会像这样来开玩笑。
正在此刻,坐在对面的燕国世子李恒开了口,“长乐,你素日性子顽劣,素日来开玩笑习惯了。可是,你还是应该知道什么玩笑可以开,什么玩笑不能开。”
随后,李恒向宋帝行了礼,“皇上,舍妹年幼无知,唐突了贵国的三皇子妃,还请责罚。”
闻言,宋帝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仔细想想的话,长乐公主这个玩笑倒是有些趣味。既然是无心之失,何来责罚?依孤看,大家暂且忘了这一茬,宴会继续。”
言罢,宋帝举杯,群臣自然附和。
经过了李长乐那一出后,宴会恢复如常,等到结束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马车上,苏恪拉着沈百鲤的手,忍不住问道,“百鲤,为何今日那李长乐的长剑刺来之时,你没有一丝躲闪?”
沈百鲤自然不会说实话,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找了一个借口,也不知道苏恪会不会信。
“夫君,因为我知道李长乐肯定不会愚蠢到在宋国的宫宴上公然杀我,而且......”
“而且什么?”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不让她伤害我。”
这句话,打动了苏恪的心。他原本以为活了两世,沈百鲤都未曾懂自己的心。可是现在看来,她已经开始懂了。
那以后悠长的岁月里,她会不会完全懂得自己的心,然后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
想到这里,苏恪伸手揽她入怀,“百鲤,我一定会竭自己所能,护你安然无忧。”
他这句话,说得很认真。可对沈百鲤而言,无非是在给自己致命一击之前的错觉罢了。
先伤害,再给一颗蜜枣,然后再伤害。苏恪,他真的很恨自己。
突然间,沈百鲤有些好奇这究竟是为什么。
“夫君。”
“嗯?”
话刚到嘴边,沈百鲤还是吞了回去。她问他,他未必愿意回答,所以还是不要自取其辱。虽然不知道苏恪对自己那致命一击的具体时间,可像现在这样相安无事,守得片刻安宁也是好的。
所以,她终究还是言了其他。
“我困了。”
小女人软软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声音也是甜美软糯,倒是让苏恪极为受用。他抱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困了就在我怀里睡一会儿。”
既然找了这样的借口,沈百鲤也不好再从苏恪的怀里挣扎出来,所以就安静地靠着。马车摇摇晃晃,不出一会儿她便真的昏昏欲睡,等回到三皇子府门口的时候,她已经彻底地睡着了。
苏恪见她睡得香甜,不忍心叫她,于是把人打横抱起,缓缓地回到了房中。
他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然后开始给她脱鞋袜,就在那一刻,沈百鲤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苏恪尴尬的是自己替她伏低做小的时候她竟然醒了过来,以后她若是仗着自己的宠爱无法无天,自己当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而沈百鲤尴尬的是,苏恪堂堂一名皇子替自己脱鞋袜,以后会不会加倍还回来。
陈墨良久,还是苏恪打破了沉默,“百鲤,你醒了?”
沈百鲤点了点头,“谢谢。”
这句谢谢,让苏恪觉得格外生分,心中有些不好受。于是他亦脱了鞋袜上了榻,看着她道,“你我夫妻,无需言谢。”
“我知道了。”
闻言,苏恪的心中有些烦躁,每一次自己跟她说什么的时候,她便会回答知道了。可是,她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除了这一句,你还会说什么?”
他的声音,明显很不悦。
沈百鲤抬眸看了苏恪一眼,满是愁绪,“夫君,我不知道你究竟喜欢我怎样说话怎样做事,所以才尽量少说话,免得多说多错。”
既然苏恪要上演情深的戏码,那自己便还他一个。
借着房中的灯光,苏恪似乎看到沈百鲤的眼眸里氤氲着水雾。看来,自己刚才的那句话的确是太重了。而且,她还是很怕自己。
罢了,自己新婚夜把事情做绝了,也怪不得她害怕。
想到这里,苏恪有些心疼地摩挲着沈百鲤的脸颊,缓缓道,“百鲤,你做自己就好,我很想念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闻言,沈百鲤有些诧异,“你......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苏恪笑了起来,“人生最美好的初见,怎么可能忘记?”提及此事,他的眼眸里甚至泛着光芒。
那一瞬间,沈百鲤有一种苏恪入戏太深的感觉。
无论怎样,她不可能相信他。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恪突然把她压在身下,坏笑道,“百鲤,既然你已经没有了睡意,那我们做点儿有趣的事情。”
昨晚被苏恪索取得太过,所以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又是日晒三竿头。这一次她么有再问兰极为什么不叫自己起床,因为肯定是苏恪的吩咐。
用过早饭以后,沈百鲤坐在房内自己跟自己下棋。当初第一次见到苏恪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奇怪。哪知道,没过多久自己也无聊到了这种地步。
正当沈百鲤对着棋盘发呆的时候,兰极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郡主,得意轩那边今日送来了新鲜的梅花糕,你尝尝。”
梅花糕?沈百鲤丢下手中的棋子,嘴角上扬。
从小到大,这是她最喜欢的食物。曾经,她的母亲做得天底下最美味的梅花糕,最后却离开了她。
后来,她试过很多家的梅花糕,唯独得意轩的最像她母亲的味道。
沈百鲤拿出了一块梅花糕,吃了起来。而一旁的兰极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了口。
“郡主,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沈百鲤淡淡道,“你若是觉得不当讲,那就不要讲。”
闻言,兰极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瞬间无精打采。既然这样,那就不讲罢了。可是,为什么又那么一丝不甘心呢?
想到这里,兰极道,“郡主,奴婢还是得讲出来才好受。”
“你讲。”
只听闻兰极缓缓道,“公主,奴婢觉得那麝香的事情未必就是三皇子做的。”
“哦?”沈百鲤淡淡地问道,“兰极,你有什么依据?”
“昨夜......昨夜三皇子抱着郡主你下马车,脸上的关心之色没有一丝假意。”兰极道,“所以奴婢想,或许是这府上别的女子做的,毕竟王公贵族的后宅争斗从来未曾停休过。”
闻言,沈百鲤笑了起来,“兰极,府上除了我这一名正妃以外,只有其他三名侍妾。你也知道,她们怕苏恪怕得要死。就算是她们做的,我也认为是他指使。毕竟,这个府上最恨我的人,是苏恪。”
“可是......”
“兰极,别说了,这件事情我自己会辨别。”沈百鲤缓缓道,“得意轩今日送来的梅花糕,味道的确不错。”
话音刚落,沈百鲤的牙齿就硌到了什么东西上。她心中好奇,于是把那梅花糕掰成了两半,只见一张纸条露了出来。#####单机的我很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