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看她的脸色,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这件事,真的没有挽留的余地了吗?照你的说法,叶家是要和他死磕到底,不扳倒他不算完吗?”
罗凝点点头。
她清俊的眉目里带着淡淡的疏冷,那种隐藏着内心深处的情绪在眸中点点的折射出来,看的庄静一阵唏嘘。
曾经多么恩爱的一对啊,如今落的这样劳燕分飞的结局。
“是秦肁年让你来问我的?”罗凝很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庄静此行的目的。
庄静见她戳破了这个话题,便主动的点点头道:“其实,我觉得秦总还是挺在意当年这个兄弟的。”
她跟在秦肁年身边那么久,很多事情也了解的更多。
对秦肁年本人的脾性,更是熟悉。
他在意谁不在意谁,庄静心里门清。
“秦总是个好人。”
罗凝微微一笑,眼睛里亮晶晶的,似是有种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听说,谭夕回来了。”罗凝有意无意的提起她,然后小心的观察着庄静的表情。
她看到,庄静的脸色,很明显的一阵僵滞。
“静,以前的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像我,就算是带了两个孩子,感情不也是断了么?”罗凝明润的眸子里,那种温和而亲切的笑意,静静的迸发着。
庄静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闺蜜多年,罗凝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庄静的人。
庄静的眼睛忽然湿润了一下。
这几天,因为谭夕的回来,她确实过的不安生。
原本一个横空出现的乔安意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了,可是谁又能想到,谭夕竟然会带着孩子再度回来呢?
虽然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
“她好像和江臣已经结婚了。”庄静低下头抿了一口咖啡,那种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不自信,丝毫不能瞒过罗凝的眼睛。
咖啡厅里静悄悄的,周围座位上的人都很少,所以庄静才敢和罗凝在这里讨论这些敏感的话题,她咬了咬唇,忽闪忽闪的眼睛肿满满都是八卦。
听到这个消息,罗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北市的坊间八卦传播的最是快。
这个消息,已经有了解内情的人传了个遍。
但是包括庄静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谭夕和江臣的非亲生兄妹关系。
他们只晓得这个女人,嫁给了当年谢林和秦少爷的死敌江臣。
两个女人之间,忽然陷入了一股奇怪的气氛之中。
庄静和罗凝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其实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顾及面子,罗凝最后什么也没有多言。
离开的路上,庄静一个人开着车,心情格外的压抑。
路过谢林公司写字楼的时候,她还注意到,似乎那里已经扯起来了横幅。
好多人围在那里,不知道是叶家的家属还是他们花钱请来摇旗助威的人,男女老少几乎将写字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种庞大的场面,在北市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了。
庄静下意识的放慢了车速。
她小心翼翼的按下车窗,目光所及之处,都挂满了白色的横幅和海报,甚至,还有打完码之
后的遗像。
庄静感觉自己的心咯噔一下凉了。
这种轰轰烈烈的架势,在写字楼下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久,她看到,即便是穿着安保制服的人在不停的维持秩序,那些闹事的人还是照样轰轰烈烈,完全无视安保人员。
这可是北市最高端的商圈之一,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聚集到这么多闹事的人,她总感觉着这背后或许没有烧伤人那么简单。
她趁着子路口等红灯的时间,掏出手机顺手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手机还没有来得及关,屏幕上就显示了好几条今天的新闻推送,几个app都在报道谢林东山墅的着火事件。
毛骨悚然的灰烬现场,四层的大别墅生生的烧得只剩了架子。
庄静看的心突突的,好久不能平静下来。
直到后面的车开始鸣笛,她才猛然的惊醒。
急急地开着车离去,她已经认识到,大概这一次,谢林是真的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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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姐。
谢德铭听说了这件事,神色凝重的叼着烟斗,在客厅好久不说话。
短短一个周里,他的儿子身边死掉了两个女人。
还偏偏都是叶家的女儿。
这一次叶梦雨的死不管和他有没有关系,但是舆论的批斗,他恐怕是逃不掉了。
“老先生,已经查出来了。”谢德铭身边多年的心腹爱将谢振东拿着平板,惊慌失措的从外面进来。
“是怎么回事?”
“谢林他以谈工作为由,骗别的女人去他的家里,也就是出事的那栋别墅。叶梦雨她因为叶梦然去世遭受打击,神志不清,偷偷的找人跟踪少爷,然后在当晚潜入了别墅,还带着汽油,打算和少爷同归于尽,但是汽油烧起来后,少爷带着那个女人套了出来。现在媒体穷追不舍,这些真相,已经到了他们的手里了,而且,有两家已经把来龙去脉爆了出来。现在叶家准备起诉少爷逼死了他们的女儿,并且要告他非法囚禁叶梦然。”
谢德铭蹙眉,耐心的听完他所有的话。
“谢老,现在您打算怎么办?少爷他一直联系不上。现在的情况是,只要叶家放弃官司,万事都好说,您看我现在是不是先去找姓叶的商量商量?”
谢振东是看着谢林长大的,他不想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舆论裹挟,影响事业和家族。
“看这架势,叶家是拼死来讨公道的,人家死了两个女儿,你让我怎么有脸去谈?!”
谢德铭老泪纵横,仰头长啸道:“谢林他生性乖张叛逆,十多年前因为冲动和好胜间接害死了他弟弟,如今还是不知悔改,是我管教无方。如今,就让他好好的承受一下任性狂妄的后果吧!”
谢振东瞬间噤声。
“您是不打算出手救他了吗?”
他不敢相信谢德铭会舍得让唯一的儿子因为两个女人的死,而受到全社会的指责和唾骂,进而影响到事业和未来。
要知道,谢林的生意这两年才刚刚好转过来。
只要肯花钱,摆平叶家,那就万事大吉了呀!
“振东,你也糊涂了吗?你觉得叶家这一次来是为了要钱吗?”
谢德铭声音苍凉而无奈。
他风风雨雨挺过来了几十年,人性看的比谁都透彻。
叶家变卖了南方的家产,这次来北市,就是破釜沉舟讨公道来了,不把谢林拔掉一层皮,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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