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新惊魂未定,清水居士也好不到哪去。世人虽然对海族均有偏见,可剑阁弟子于世不群,眼下既然受人恩惠,萌新自然要躬身作揖表示感谢。
清水居士这时又重新落了下来。他看了萌新一眼,然后闭目开始调息。虽然他也不明白,海族的人先前为何会出手相助,可这想必是剑阁与南海的秘事。
或许就与那把猎神有关吧。
在此之前,清水当然是听说过猎神的。关于猎神,他或许能比旁人知道更多些。昔年南方圣女遇刺,人鱼败退南海,然后剑圣出苍山。之后数百十年,江湖再无人说道猎神之名。清水因此以为,猎神只能是藏在苍山剑阁。
至于猎神缘何会出现在萌新手里,清水虽然心下好奇,可也仅仅是好奇而已。想必是苍山上的大人物的提前安排吧。
鲛人将当然也好奇。不仅好奇,他们有的愤怒,有的冲动,最后好不容易压制心中万千念头,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猎神既然是昔日人鱼女王在世间的留存,那么自然理应受到所有海族的尊敬和膜拜。就算萌新不清楚其中关节,可鲛人将必须有自知之明。猎神既然现世,海族中谁又胆敢真的以下犯上冒犯威仪?
萌新有点踌躇。这莫非是海族问候的礼节?所以自己也要这般回礼吗?虽然与对方不是太熟,可先前终归是救了自己一命,难道他们眼下这般是因为自己有剑阁弟子的身份,所以要套自己近乎?
是清水居士帮忙解了围。他说话的声音很清淡,“方才出手偷袭我的,可是南海的生灵?”
明知故问的套话,通常都是废话。难点在于,问话的人要恰如其分的把握其中言语强调。不能是责问,顶多是疑问。所以要平平淡淡,清清寡寡,清水居士自然比萌新要擅长此道。
不仅清水明白,萌新其实也清楚。既然刺客能在水中隐匿,而且先前制造出大麻烦,虽然自己这方没有防备,可对手也绝非等闲。那么能够在水里以阴谋暗算手段杀人的,当世除了海族,怕也没旁的势力了。当然,如果鲛人非要推说是远在南朝王城里的乌鸦工会横插一脚,他们也无可奈何。
鲛人将抬头,看了那具尸体一眼,然后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虽然对方出招的时机拿捏恰当,而且出招也确实阴狠毒辣,可如若方才是自己的人出手,出手的角度想必会更刁钻一些,出招的速度也能更快一些。若是如此,问话的这人类想必这时已经死了。
原本鲛人也以为,对方极有可能是海族的人。可在方才短暂的交手过程中,他发现对方的兵刃上似乎?了若有若无的冰霜气息。既然如此,鲛人将心中自然明了。
“他是冰霜巨龙的仆从。”冰霜巨龙曾经是南海的王,它败退以后,跟随他的海族就被人鱼女王一并从南海驱逐了。
这事可能跟消失的冰霜巨龙有关,这是鲛人将的意思。
没有人知道,云白当年自寒潭中取剑,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点,甚至连剑阁的掌教也不清楚。可在清水居士看来,旧事虽然难以弄明白,可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却很容易猜清楚。
寒冰剑,冰霜巨龙。此行寒潭,想要取其中剑,怕是有幸能与曾经的南海王者实力对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