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斜天笑虽然外表喜人,但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确实是个不苟言笑一心办事之人。
斜长老来到独孤近前折腰鞠躬行礼,引得很多人注目,独孤抬手拉起斜天笑,往自己客栈房间就走,斜天笑跟着。独孤走到刚刚斜眼站立的位置,用内力将几枚铜钱吸入自己袖子里,独孤知道几枚铜钱也有他们的一份力量。
独孤走在前面,斜长老跟在后面,引起路人一阵围观。独孤也意外,怎么在西魔教里斜眼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了,在外面闹事中怎么就这么相貌出众呢。
这斜天笑确实长得怪,他和蜥蜴成精的区别主要有三点,一是他没尾巴,二是他皮肤光洁,三是他不会变色,如此而已。所以走到哪里都会引人驻足观赏,进而感叹一番。
斜眼来到独孤的套房,摘下阻挡他视线的彩色帽子,斜长老脖子丝毫不动,两眼各自独立的扫视一番,四面八方都看得清晰明了。这套间是楼内楼,住上十来个人不成问题,但比教主在西域的套房是简陋得多的。
独孤命令伙计上茶,命斜天笑坐下,独孤问:“你来找我,可是教内出了什么大事?”
斜天笑道:“没有没有,我们是关心教主安危,这才前来保护。本以为教主去泰山论剑只是谈论事情,没想到他们竟然围攻教主,我们听到消息后,决定要全员出动援助教主,已经整装待发了。后来从玄谷山庄打探消息说教主安然无恙,这才没有轻举妄动。”
独孤道:“真是胡闹,以后我不在你们就联系玄谷山庄,问问玄谷子的意思,不可任意妄为。”
斜天笑道:“是,是,属下遵命。”
独孤问:“斜眼,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独孤见到斜眼也很高兴,很久没见自己人了,一时说话也没有顾及,直接叫斜天笑斜眼。
斜天笑道:“教主,我在咱们教内也负责情报工作,连教主都找不到那岂不是失职啊!这么长时间才见到教主是属下工作不力啊。”
独孤道:“哪里哪里,见到你我很高兴,关键时候还得是咱们自己人心连心。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斜天笑道:“现在您和华山派掌门人决斗赌剑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我这几个月一直在中原,听到消息就立刻来到了长安。长安这么大的城市我自然有不少眼线了,不过我来了三天了,今天才打听到帮主下落,玄谷山庄都封锁了您的消息,但哪有不透风的墙啊,我还是问到了。”
独孤道:“是啊,我这半年来心如乱麻,都没过抽空过问教内事情了,这半年来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
斜天笑道:“教主关心的是全武林的安危,实乃武林之福分,也是我教的荣幸。托教主洪福,这半年来我教风调雨顺,天平地安,并无有什么特别的事。”
独孤闻听此言,放了心,道:“哦,好啊,如此甚好啊!”
斜天笑道:“对了,教主,这次四大护法也随我一起来中原了,她们很想念教主,非要我带她们来,我想她们在教内也没什么事做,教主还需要人照顾,就带她们来了。”
独孤道:“哦,她们四个姑娘家随我东奔西走的不大方便。她们现在在哪啊,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斜天笑道:“一个月前她们还和我在一起,不过最近一个月我们分头寻找教主,我们是在商丘分开的,那里是雪眉老道的地盘。当时雪眉分析教主可能要去华山。我便直接来长安了,在路上才听说教主要以十柄春秋剑的代价去决斗夺剑,意图收齐春秋剑。这四大护法很看不惯我,说跟我在一起人们会觉得她们是卖艺的,说我的长相丢了她们的脸,我们是分头来的长安。她们路生,估计走了不少弯路,我估计她们也应该快到了,已经派人去找她们了。”
独孤道:“好吧,你若发现她们几个,让她们来这见我便是,我之后也会让小雕去找一下它四个徒弟。”
斜天笑道:“是,教主。教主,您何必住客栈呢,我们西魔教在长安有不少庄园产业呢,这里连个侍奉您的丫鬟都没有,不符合教主崇高的身份地位啊!”
独孤摆摆手,道:“这里挺好的,我住不了多久,现在也不想见生面孔。对了,你这一路上有什么见闻,给我讲讲。”
原来独孤在泰山论剑比武的消息先是中原的长老雪眉听到的,雪眉老道立刻派出人马去找独孤,奈何派出去的人都没见过剑魔教主,找起来困难。雪眉不敢耽搁立刻将消息传到西域魔教总部。
消息传到西魔教,教徒立刻群情激奋起来,认为他们武林正派围攻教主是对西域天神的亵渎,要去血洗泰山。几经商量斟酌之后,只是斜天笑和四大护法前来找教主。谢天笑他们几个先来到商丘,听到独孤的消息就去寻找,可好几次都是他们前脚刚到,独孤后脚已经走了,扑空了好几次,最后他们几个又回到了商丘。
这次来中原四大护法也算开了眼界,花花世界琳琅满目让几个姑娘目不暇接,她们终于找到了花钱的地方。
中原之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四大护法渐渐发现最奇的还是身边斜长老的打扮,简直是和大千世界是格格不入的。所谓人贵有自知之明,这斜天笑是有自知之明的,但不限于他的穿着打扮。
这斜天笑四十多岁的年纪,每天穿的戴的都花花绿绿的,走到哪里一举一动都很显眼,他却不能自知,奈何他在西魔教的地位很高,大家也都不好说他什么,他就这么一路任性下来了。只有当他暗中查访时,他的装扮才算正常,低调。
四大护法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与斜天笑这一路走来算是赚足了眼球。女孩子都喜欢被人关注,然而与斜天笑一起,被人注视的目光被斜眼分去不少,目光一接触斜眼就会变了味道,简直觉得自己也滑稽可笑了。
再次到达商丘之后,四大护法她们几个已经掌握了独自旅行的能力。痛定思痛,决定再也不和斜天笑一路同行了,这才单独来的长安。
斜天笑道:“主要就是教主您过几天的决斗,不但是满城风雨,简直天下皆知啊。”
独孤道:“我也不想那样,这是楼百尺的主意,不过也没什么坏处,大家为了春秋剑已经渐渐转为明里争,光下斗,我算是开了个好头,我想这样能震慑一下武林,避免很多人因此送命。”
斜天笑道:“哦,但愿教主心想事成。对了,教主,我前几天去纯阳宫找你了,我没想到您会住客栈,还以为您会去映雪家里住呢,风沚寒这几天都不在家。”说完,斜天笑两眼从各自独立转为正常,平行的看着剑魔教主。
独孤心想,看来这个斜眼的心和眼都斜,风沚寒不在家自己也不能去映雪那住,万一风沚寒回来可怎么解释。再说自己要决斗了,映雪见了自己岂不是更为自己担心,正因如此自己才没去见映雪,
独孤道:“我还不想去,对了,映雪怀孕了,风沚寒不在家照顾映雪去哪了?”
斜天笑道:“我也是顺便的暗查了一下,风沚寒有个家人去世了,我还打听了一下,是一个叫风潜烨的人,好像是个年轻人,风沚寒父子都很伤心的样子。”
独孤道:“哦,武林中人身在江湖,刀剑无眼,若是死于决斗也算死得其所。这么说风沚寒人也在长安了?”
斜天笑道:“正是。奇怪的是他不住在自己父亲家里,而是住进了那死者的深宅大院里,就在朱雀街,门上还有一个门匾,叫风满楼。”
独孤道:“好奇怪,他怎么不住家里住那了?”
斜天笑道:“还有更怪的,这个叫风满楼的院落旁边也有个院子,听说最近来了新主人。我在那院子门口见到了中原魔教的人,我对中原魔教比较了解,我认得出其中就有程颐,程和,还有玄冥双煞,每天他们在那来来往往,似乎哪里是他们一个神秘基地。”
独孤听到程氏兄弟和玄冥双煞,心头一惊,吃惊的原因是觉得潜影也在附近,这两个对兄弟都已经归顺于潜影了。
独孤道:“你还有什么发现吗,那里有没有一个身姿出众的女子来来往往。”
斜天笑道:“有,是潜影。我一只眼看到时还以为那是映雪,虽然潜影和映雪身材容貌都挺神似的,也都穿宽敞的衣服,但映雪肚子毕竟大得明显。我双眼一扫视她们之间差别还是极其大的,因为我的视力极好,能观察出细微之处的差异,我是不会看错的。”
独孤倒吸一口凉气,自己以为潜影会去幽州,没想就在长安,这是为什么呢……
独孤道:“是,你没看错,那二程和双煞现在都听命于潜影,潜影给他们吃了千花百蛊丸。”
斜天笑道:“恕在下冒昧,您和潜影是不是关系超越了友谊,有了夫妻之实?”
独孤听他这么问,不知他怎么想的,但现在屋子里就他俩两个男人,的确可以无话不说,独孤道:“我们之间是有过一夜之情,在我心里我已经把潜影当做妻子了。”
斜天笑道:“哦,恕属下冒昧,那潜影腹内的孩子也是帮主的了?”
独孤闻听此言惊得站了起来,刚刚听斜眼说潜影穿的宽敞的衣服独孤就觉得奇怪,潜影都是紧趁利落的装扮,穿着一向十分得体,还想着她一个人在家里会乱穿舒服的衣服,这斜眼竟然说潜影怀孕了……
独孤道:“我和潜影分离有一个月时间,你是不是瞎说的,她离开我时还好好的,怎么会怀孕呢,怎么可能呢。”
斜天笑道:“属下眼力和耳力都超过常人,再说我妻妾子女都多,对这事很了解。我看她走路外貌就看出她怀孕了。我偷偷潜入她府上,见她府上来来往往不少大夫,开的药方我偷偷看过,可都是保胎药。”
独孤惊讶不已,脸上表情万分复杂……如果是自己的孩子,潜影怎么会不告诉自己……潜影是喜欢风沚寒的,这个自己知道……为什么风沚寒去一个死了亲戚家住,而不是去自己父亲家住,还和潜影成了邻居……映雪怀孕了,风沚寒都不急着回家照顾……难道潜影也和映雪一样,怀的是……
独孤道:“关于潜影,映雪,风沚寒,你都知道什么,快快全部告知于我。”
斜天笑道:“我知道的就这些,我是找教主的时候顺便听到看到的,另外我还跟踪了中原魔教的程氏兄弟,还有双煞,这几个家伙那天去纯阳宫暗中观察映雪。”
独孤心里有些怕,怕程氏兄弟和双煞谋害映雪,自己和他们都动过手,他们四个人每一个的武功都胜过映雪的。
独孤急着大声问:“他们对映雪可有什么举动,会不会威胁映雪的安危……”
斜天笑道:“教主莫急,教主莫急,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们只是暗中监视而已,他们要杀映雪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必那么费事呢,而且风沚寒还不在家里。”
独孤道:“你现在就去纯阳宫附近住,带人暗中埋伏,保护好映雪,他们暗中观察你就暗中观察他们,若是那四个家伙想伤害映雪,你就用毒对付他们,格杀勿论。潜影既正又邪,你若是遇到潜影,小心她用毒伤你,你也不要伤害潜影。如果潜影和映雪直接冲突起来,你不要让她们互相伤害,她俩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斜天笑摇了摇两只大眼,想了又想,道:“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
独孤从怀里取出一张十万两银票递给斜眼长老,独孤道:“斜教长老,这十万两银子你拿着灵活使用,一定要保护好映雪。”
斜天笑连忙道:“教主,这钱太多了,您留着用吧,我为教主赴汤蹈火可都是为了信仰,跟金钱没有关系啊!”
独孤执意让他手下,最后斜天笑只管独孤要了一万两银子,用作这次保护映雪的经费开销。
独孤提醒道:“另外你穿着打扮尽量低调一些,不要用那么多颜色,太过显眼,带个普通帽子就行。”
斜天笑道:“是,这个属下明白。我戴帽子后长相也不那么出众……我平时是爱穿彩色衣服,暗中行动都是穿普通素色衣服的,属下很善于隐蔽的,属下自有分寸,请教主放心。”说完,斜眼长老就去执行保护映雪的任务去了。
独孤坐卧不安,回想起斜天笑的话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想来想去,独孤从窗户跳了出去,直接去朱雀大街的潜影家,要打探个究竟。
路上正好遇到了一位白面书生打马经过,他看到独孤立刻勒住了马,停了下来。与独孤一对视的时间,他的脸变了,正式那个千面书生。独孤想这人现在很有用,可以帮自己查访一番。
原来这千面书生正要离开长安,家人都已搬走,他自己担风袖月的殿后。独孤取出一万两银票递给千面书生,对他吩咐了一番,这千面书生秒懂,心情一美,脸上是千变万化,让人眼花缭乱,一时间如几百人从眼前略过一般。
二人来到那名叫风满楼的院落,这院落靠着两条大街,只有一个邻居是豪宅大院。想来普通富豪女子不会选择在这调养身子的,这里形形色色的人流太大,太热闹,但这深宅大院是够大的了,估计里面也听不到吵闹。
独孤与千面书生见这豪门里来来去去的走出好几个大夫模样的人。
千面书生对独孤使了一个颜色,脸一变,一下子从二十多岁小伙变成了五十多岁大夫气质模样的脸,只是脸色有些白而已,看气质,也是有着多年望闻问切的经验的。
这千面书生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潜影的院子,独孤则上了房,一路的跟着,要暗里的查访,听听看看,独孤的心砰砰乱跳,紧张得很,比任何决斗之时都要紧张。
千面书生一进门就被一个管家拦住了,千面书生的脸就让对方认为他是个大夫,管家道:“你是谁,你……你这个大夫怎么连个药箱子都不带。”
千面书生道:“我姓白,叫我白大夫就行,我最擅长给女子号脉,特别是给怀孕女子把脉……”
管家止住他话,道:“来来,跟我来吧,好好给看看,看看我们家女主人怀的到底是男是女,看得准重重有赏,看不准也不会亏待你的。”
千面书生满脸堆笑道:“一定准,“一定准,不准分文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