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百尺在路上收到飞鸽传书,说有两人要挑战独孤求败,独孤和楼百尺商议将决斗的地点依然选在华山,决斗时间由楼百尺定。
这次来挑战的二人都是逍遥派的前辈,人称他们是逍遥二老,据说两位都是八十岁高龄的年纪了。在江湖上很少现身,只是名气是很大的,江湖地位极高,他们是逍遥派掌门人庄晓生的授业恩师。由这二老挑战独孤而不是庄晓生来,大家都很不解。
但这逍遥二老手里并没有春秋剑,不过他们放出话,一旦自己输了,定会奉上两柄春秋剑。独孤对这逍遥派也很好奇,想来跟这逍遥二老切磋剑法是件很好的事情。
没到长安之前,独孤求败决斗逍遥二老的消息就传入了绝缘师太的马车内。若希和峨眉双冷都希望师父在华山多待几天看看这场决斗,师太也想看看这场比武,心里面是希望独孤求败赢,这样会把自己地位拉倒同逍遥二老一般的高位。
绝缘师太计划顺便探访一下华山派掌门人叶超群。自己和叶掌门夫人是同门姐妹关系,去华山主要目的是要探望叶夫人。大家准备住在华山派,等独孤求败比武过后大家再一同去苏州。
老袁驾车,一路之上十分顺利,北斗大侠的方向感无敌,但论找路和老袁差得远,还是老袁识途啊,老袁驾车迂回的走,竟然速度比直来直往骑马走更快,这一日一大早,大家有说有笑的来到了长安城里。
大家决定在长安修整一日,独孤计算着日子,现在映雪估计已经生了宝宝,独孤想抽空去纯阳宫看看映雪,也想看看映雪的孩子,毕竟自己和孩子的舅舅没什么区别。
大家一起吃过早饭后,老袁去安顿所有人住宿事情了。
来到长安城,楼百尺没有继续粘着绝缘师太,跟师太请假,要带着独孤单独出去逛逛,独孤也觉得带着面具生活太累,希望本来面目出去走走。
北斗大侠的主意是去梦回唐朝放松一下,这些天精神太过集中,需要放松一下,独孤也没反对,毕竟那地方自己也是去过一次,也没什么,自己现在只想以本来面目大喝一顿,不醉不归。
二人一前一后,趁人不备将面具取下,揣入怀中,以本来面目示人,步行前往梦回唐朝喝花酒,此时已近中午,梦回唐朝有点门前冷落,毕竟这是夜晚灯红酒绿的地方,白天显得没那么川流不息。
老鸨子远远就认出了楼百尺和独孤,立刻双目放光,疲惫的神态消失,身轻如燕的迎了出来,在她眼里,这二位都是男神,一个是财神,一个是酒神,这酒神一晚喝的酒钱都够给两个当红姑娘赎身了。
老鸨子眉开眼笑的引二位来到一处歌舞场,这次节目不同,歌舞为主,原来这梦回唐朝场所可以接待王亲贵胄,也能接见普通的富商大贾,各自品味的人在里面都能想要的东西。
今天老鸨子换了套路,给他们来高雅的,这次是歌舞升平,表演宫廷舞蹈,霓裳羽衣舞,这可是梦回唐朝为王亲贵胄准备的舞蹈。
三十多个姑娘翩翩而来,各个婷婷袅袅,身着华丽丝绸彩衣,偏偏起舞,歌舞场内光线昏暗,里面灯火阑珊,场内烟雾缭绕,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丝竹管弦不绝如缕,独孤仿佛置身唐朝宫殿一般,果真有梦回唐朝的感觉。
这霓裳羽衣舞的音乐来自西域音乐的改变,独孤很熟悉,看得出神,听的入迷,果然是高雅,胜却人间无数。
独孤百尺把酒言欢,今日要不醉不归,要把这些天假面貌洗去。谎言让二人疲惫,人只要说出一句谎言,就要接二连三的用谎言解释谎言,一生二,二生三,无穷无尽,犹如编造一个虚无的故事,确实让人疲惫。
华灯初上,灿烂霓虹,柔情万种,月影朦胧,人面桃花红。独孤思绪浮动,想起了潜影,想起了黛姑娘,曾经几番风雨人情,不知何去何从,往事悠然一梦,情比酒浓。
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彷佛照颜色。
觥筹交错之间,独孤眼前总是晃动若希的笑脸,自己已经和这个小姑娘想处一个多月了,若希是尘世的仙子,给人淡雅如水的感觉,超乎寻常的善解人意,似乎她永远不会伤害别人,是最善良不过的孩子。
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唐朝……
酒的好喝在于它的苦涩,在于不好喝,那才像生活的滋味,男人的滋味,独孤与楼百尺喝得美,喝得尽兴,一直喝到月上柳梢头,无人相约,二人准备离开,百尺付了银票,姑娘老鸨子笑的灿烂,那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依依不舍的送别两位情郎。
二人在离开梦回唐朝,不走寻常路,飞檐走壁的往客栈赶路,趁着夜色无人能发现他俩,如两道黑影,飘忽而过,楼百尺似乎喝多了,好几次几乎摔倒,但他高超的轻功都让自己化险为夷。
以自己真面貌,吹着冬日冷风,真是惬意的感觉,独孤越走越醒酒,楼百尺似乎越走越有醉意……
二人来到住宿的客栈,从三楼房顶坠下,各自悄无声息的从窗户回了自己的房间。
独孤回到房间,忽然想了起来自己贾落雁的身份,连忙洗了洗换了衣服,带上了面具。想出去看一看,但见老袁在走廊里面来回走,看样子急得不行。
独孤道:“老袁,你为何如此?”
老袁看到独孤,道:“落雁大侠,我以为你们还没回来呢,怎么我一直在门口守着等你们啊?”独孤预感不好。
独孤问道:“出了什么事?”
老袁道:“你们走后,我陪着师太她们去朱雀大街逛,路上遇到一个女魔头,师太跟她打了起来,之后……”
独孤打断说:“我们人可有受伤?”
老袁道:“若希姑娘被那女魔头打了一掌……”
独孤心想估计是遇到潜影了,潜影的掌法很一般,若希不会受重伤,独孤道:“你简要说下经过!”
老袁道:“下午我和师太一行人逛着最热闹的朱雀大街时,碰到一位面带轻纱的年轻女子,她看到师太出言不逊,她骂师太是老妖婆。后来师太认出了她,说她是魔教的妖女,叫潜影。师太和这潜影在大街上就拔剑打了起来,我看二人一时不分胜负,若希怕师父受伤,暗地里在潜影背后打出了铜钱,可能若希没实战过,虽然打上了,但妖女也并没受伤。相反妖女转身用剑对付若希,若希躲开了致命的一剑,但妖女连着一掌,把若希打倒了。师太立刻上前护住了若希,向妖女打了好几个飞镖,妖女都躲开了,相反打到了好几个围观百姓,所幸都没伤性命,那妖女潜影见势不好跑掉了。”
独孤听到此处放了心,因为潜影的功力自己知道,剑后藏掌打在若希的身上不会有生命危险,独孤知道潜影和若希的实力。
独孤问道:“小雕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老袁道:“雕和若希在一起啊,您是问什么,潜影没伤着您的雕。”
独孤心想,小雕一定是糊涂了,双方都是自己朋友,小雕也不知道帮谁,没有出手,幸好是没有出手啊,不然自己就暴露了。
独孤问道:“她们现在在房间里吗?”
老袁道:“若希姑娘中掌后,好像伤势很危急,师太急的不行。师太让我立刻赶车送她们去华山派,她们现在在华山派。我自己从华山派借了匹马跑回来报信的,在这里等你们,等给你们报信啊!都是两个时辰内发生的事。”
独孤听老袁这么一说,有可能若希伤势不轻。独孤让老袁先回华山派,自己很快就和贾阿斗一起赶往华山派。
独孤到屋内弄醒楼百尺,跟他说了这事,百尺立刻清醒了,立刻戴好面具。
二人简单收拾一下,从窗户分下,直接骑汗血马赶奔华山派。
二人在路上不远就追上了老袁,继而将老袁远远甩在身后。
独孤来到华山派,立刻通报了自己峨眉派的姓名,被华山弟子引着,去了绝缘师太的房间。
看到里面峨眉双冷也在,脸色都有泪痕,绝缘师太正在给若希运功疗伤,绝缘师太满天大汉,若希看上去半睡半醒。
傍边还有一位夫人,冷眉霜说是华山派叶掌门的夫人。
不一会儿,叶掌门进来了,众人都不打招呼,完全关注着若希。叶超群走到近前,给若希号了脉搏,道:“比刚刚好多了,现在就要看明早的情况了。”原来这叶超群的医术是华山派最高的,绝缘师太早知道这点,而若希的伤必须用内力解决,这才立刻赶往华山派。
绝缘师太看到’阿斗’和’落雁’两位爱徒也没说什么。
独孤道:“师父,听说潜影打了若希一掌,为什么这掌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这样。”师太叹口气没说话。
叶夫人道:“若希的父亲,是孟仁筝大侠,他们夫妇开创绝世武功乾坤大挪移,走火入魔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是不断累积导致的。若希身上的气脉乾坤混乱,以为是一种平衡状态,但受到的这掌法将她体内乾坤阴阳之气混乱。叶掌门和绝缘师太都已经给若希输入过真气了。现在就只能等明早看看结果了。”
独孤对绝缘道:“师父,我现在来给若希输入真气吧!”
绝缘师太道:“不可,若希体内的阴阳之气必须平衡,我和叶师兄非别输入了等量的真气,只是进来让若希体内的真气正常流转。真气有作用就有反作用,如果六个时辰后,若希不能见好,那就是天意了。”
这时叶掌门夫妇都离开了。双冷示意独孤他俩也离开,独孤没有办法也离开了,心里不停的给若希祈祷,求若希自己可以帮自己好起来。
独孤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夜,有些似梦似醒,梦里都是若希为自己雕刻比竹的影子。太阳没出来,独孤很早就到了绝缘师太和若希的房间。
独孤也不敢进去,自己完全起不了什么作用。独孤早早就让小雕去白发老人的山洞里看老人回来没有,只要白发老人在,独孤确信若希的病能治好。小雕飞回来说老人不在,山洞里没人来过,独孤心头一震颤。
想到是潜影打伤的若希独孤心里生着闷气。
独孤暗暗对自己说,下次见到潜影一定把她送到西域魔教软禁起来,不能让她在胡作非为了。
独孤看到屋子里面似乎有灯光,以内力提升感官,独孤觉察绝缘师太并没有睡觉,觉察若希的呼吸很微弱……双冷刚刚起床了......走到了师父身边……看到若希后,她们心跳加速了......
独孤很是着急,这时候天蒙蒙亮了,见叶超群夫妇过来了。他们看到了独孤,叶夫人只是点头示意。独孤没有反应。
叶夫人敲了几下们,冷秋水开的门,独孤跟着叶超群夫妇进到屋子里。
叶超群不说话,直接走到窗前,用手搭脉,闭眼听着,表情严肃,进而皱眉,放开了手。
独孤看着此刻的绝缘师太表情里早已经有答案了。
叶掌门道:“绝缘师妹,天意如此,你也别太难过。”叶掌门叹了口气道:“这一年来我们华山派流年不利啊,几个月前,我的大弟子,也是我亲侄子叶不言也被人暗害。”绝缘师太面无表情,完全是天意如此,听天由命的态度了。
独孤问道:“叶掌门,若希怎么了,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叶掌门看了独孤一眼,心想他们峨眉派真是没大没小的,一个小弟子就如此多言。碍于绝缘师太的面子,叶超群道:“若希没的救了,她危在旦夕,你们准备……”
独孤听闻大声道:“你们这么大的华山派连这点小病都治不好吗?”屋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绝缘呵斥道:“‘落雁’不得无礼,人家叶掌门已经尽了力,为师不也尽力了么,天意如此,非人力可以挽回”说着落下了眼泪,叶夫人也哭了。
独孤道:“我听说纯阳宫中有很多神医,而且距离不算远。我想带若希去纯阳宫医治!”
绝缘师太有气无力道:“那方道真,风沚寒我都认得,他们有什么医术啊?”
独孤道:“他们医术是不行,但纯阳宫有高人的。”
独孤对冷秋水,冷眉霜道:“两位师姐随我去纯阳宫”,说着走到床前,抱起了若希,飞快的往山下奔去。绝缘师太没有阻拦,双冷跟了上去。
但见眼前的独孤抱着若希,身形如飞燕一般快,转眼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