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新沐浴,肌发舒且柔。
半酣半饱时,四体春悠悠。
生劳彼何苦,遂性我何忧。
抚心但自愧,心知其所由。
月明星稀,春雨潜入夜时,独孤带着小雕在一个木桶里香汤沐浴,放松身体,舒缓心神,小雕并不喜欢泡热水,它觉得外面的雨水最好,与独孤嬉戏一番后,小雕独自休息去了。
独孤独自在水池中打坐冥想,想着明日与映雪父亲上官青云决斗的事。这次比武对独孤来说是毫无压力的,赢也好输也罢,顺其自然即可,但千万不能伤了对方,否则跟映雪没法交代,跟黛姑娘、跟潜影也没法交代。
独孤想到了哪个假潜影,玉蝴蝶,那玉蝴蝶接触自己也没怎么利用自己,只说不要伤害上官青云,不知道他什么目的,大概她是受白长生所派,白长生怕自己师父受伤。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没有小雕自己怕是不能发现,还被蒙在鼓里,自己总是当局者迷,见了潜影心有些乱,做不到玄谷兄的世事洞明,明察秋毫,自己还是缺乏修炼啊。
独孤闭目冥思,窗外的春雨还是下个不停,忽然,细雨之中独孤听到人的气息,正缓步走进,独孤心想莫非是刺客,只来了一人,这人已点破窗纸,正在往里看,独孤手指在水池里一弹,一条弧形水柱击出,绕屋一圈,打灭了屋内灯光,月影打在窗纸上,可以看到这人的身影,对方立刻往后退去,独孤从气息判断这人武功很一般,独孤很想安静一下,若是此刻自己纯阳指一条水柱就可以对付这名刺客。
来人在门外待了一刻,之后轻手轻脚的又走近,请推门,走了进来,随手关了门,这时窗外的雨已停了,听得出对方没有打伞,衣服是湿的,低着雨水,显然对方不怕被自己发现。
来人似乎拿着一个袋子,里面似乎装了不少东西,独孤听到袋子放在了地方的声音,独孤闭目闻听,觉得很怪,现在听出来了,来人是个女子,远远的站立,似乎她正在脱去湿衣……是玉蝴蝶,独孤无奈了,以往自己一但英雄救美就没什么好事……
来人正是玉蝴蝶,她紧张且犹豫着,呼吸心跳节奏改变,所以独孤开始没有辨认出来。
玉蝴蝶走到独孤近前时,她已然脱得一丝不挂,在独孤面前走来走去,之后径直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独孤也跟着睁眼,窗外正是满月,那是橘色的月亮,很远很美也很奇怪,玉蝴蝶伫立月下,肌肤如玉,很是梦幻。
此时无声胜有声,独孤也不知道说什么,想来这女子是为了报答自己救命之恩才如此,也不得而知,只是那月光真是很美,完全没有想到月亮也会变色,橘色的月光柔和舒畅,沁人心脾。
玉蝴蝶正面向独孤走来,隐隐约约,飘飘渺渺的挡住独孤的月光,看得出她婷婷袅袅身姿上的水珠,那水珠必定是冰冷的,玉蝴蝶轻手轻脚的来到木桶近前,与独孤对视,目光如水,犹豫片刻,也跨进入了木桶中,冷冷的身子与热水交融,立刻让她显得花枝招展了一些。
繁华落幕,月明星稀,冷雨夜,暖水中,玉蝴蝶与独孤对面而坐,很是坦诚,没有一丝牵挂,独孤看了玉蝴蝶一眼,又去看那月光,真是举头望明月,低头见玉人。
独孤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气,看着看着独孤闭了眼,继续在水中打坐冥想,只留花容月貌的玉蝴蝶独自在那里是幻觉幻想。
木桶中一男一女,一个闭眼冥想,一睁眼幻想,月光映在二人之间的水中,盈盈一水间,镜中有花,水中有月,水面却没有任何的波澜,如此继续着,水渐渐没那么暖了。
玉蝴蝶在月光之下静静的看着这位独孤大侠,他仰慕独孤很久,这次白长生给他的任务就是提醒独孤,不要伤害自己的师父上官青云,毕竟上官青云练就了乾坤大挪移,有些走火,内力支持不了太多招。
玉蝴蝶第一次见到的是假落雁,即便是假落雁也让她很痴迷,见到了救下自己的独孤求败真面貌,她更是有些不能自拔,这才自作主张来到这里。
其实白长生一只对独孤他们的行踪很了解,毕竟人面面具是潜影做的,潜影又是白长生手下,骗得过别人,却难骗得过有心人,有心人正酝酿着更大的计划。
忽然,玉蝴蝶也躺过来,依偎独孤宽阔的肩膀上,她的手不敢乱动,只是轻抚独孤强壮的前胸和臂膀,欣赏起月光,月亮又变成了橙黄色,像琥珀,也像蝴蝶的翅膀……
玉蝴蝶吟诗一首:“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独孤闻听,觉得此诗极好,也睁了眼,二人一同赏月,忽然天空出现红色的月亮,血月,如火星冲月……
月影摇曳,玉蝴蝶身如柳枝,开始对独孤白般调戏,但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独孤水中打坐,并无反应。
玉蝴蝶道:“这红色月亮真是千古奇观,千载难逢,看来今日我与独孤大侠真是有缘。”
独孤道:“很多事情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月亮一直在那里,没有改变,而人心时时刻刻都在变,每一刻颜色都不同。”
玉蝴蝶道:“人心难道不是红色?何必想那么多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人终有消失的那一天,何必徒增烦恼呢。”
独孤道:“我没有想太多,我在打坐,和月亮一样,我没有改变。”
玉蝴蝶笑着说道:“你说话怎么忽东忽西的,是不是看到美人如玉心中不能自己,你在控制自己欲望?”
独孤并不言语。
玉蝴蝶又道:“要我看你的武功真是震古烁今,你的身法好快啊!简直如鬼魅一般。”
独孤道:“不能乱说,我还差的远。不是我身份快,是我的剑快,我一直在追赶自己的剑而已!”
玉蝴蝶笑着道:“你剑快也利,下面的剑肯也很坚韧吧!”说着玉蝴蝶扑向独孤,挂在独孤身上。
独孤一动不动,坐怀不乱,继续闭目修炼。
玉蝴蝶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漂亮,没有潜影漂亮,才这样不理不睬的?”
独孤道:“我没有想救你,只是想弄明白是谁骗我,你不必这么报答我,快点离开吧,我那只雕今天还想杀了你呢。”
玉蝴蝶眉头一皱,道:“哼,让它来杀,我就死在你身上,这样江湖人都知道我玉蝴蝶死得其所了。”
独孤无奈了,看着女子是越来越任性,越来越习惯。
独孤不好直接说让对方离开,对方似乎对自己极有热情,独孤带着挂在自己身上的玉蝴蝶站起身,感觉自己身子上软柔柔的,独孤一挥手,掌风绵力过后,窗子就自己关上了。
独孤无奈啊,这玉蝴蝶一动不动的挂在在即身上,还这么一只挂着,如同索在自己身上一般,对方的心跳带动柔软胸口不住的捶打自己,独孤也不住的提醒自己控制心神。
这玉蝴蝶的确也是个美人,生得玲珑剔透,肌肤如雪,也自由一种超凡脱俗,她做事的方式也很脱俗,虽然玉蝴蝶挂在独孤身上,但手脚很是老实,并么有乱动独孤笔直修长的玉剑,他希望玉剑从心而发,自动挺拔,独孤希望她觉得无趣就自己下来,自己并不想出言不逊将这女孩子赶走,今天也不想点她穴道,她将自己困得死死的,这姑娘肌肤很有弹性,似乎她一松手二人都会被弹开,独孤心里很纠结。
独孤无奈运用内力,二人身上的水珠很快蒸发干了,独孤无奈,带着玉蝴蝶走到桌前,拿起酒壶喝了起来,却被玉蝴蝶抢了去,她咕咚咕咚的也喝了起来,之她一手拿着酒壶喝酒,双腿和另一只手还是锁在独孤身上。
独孤无奈,带着挂在身上的玉蝴蝶,通过几道门,回到自己的卧室,躺下盖上被子就睡了,带着玉蝴蝶一起进入了温暖被窝。
忽然一阵电闪雷鸣,又下起雨来,独孤伴着雨声先睡着了。
春雨贵如油,春梦了无痕,独孤近几年来从来不做梦,今日梦了,二人做了同样的梦,独孤在睡梦中一柱擎天,如定海神针顶天立地,擎天玉柱惊醒玉蝴蝶,天时地利人和,发生了自然而然之事,这一夜暴风骤雨,大浪狂沙,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清晨酒醒,晓风残月,玉蝴蝶如断了翼的蝴蝶,柔软的趴在独孤身上,这一夜惊涛骇浪,她无声的承受,独孤也是内心挣扎,没想到自己可以坐怀不乱,但不能梦中不乱,如此真是荒唐,今天还要和高手决斗……
天蒙蒙亮时,玉蝴蝶心满意足的下了床,在独孤面前打扮起来,独孤看得目瞪口呆,最后她穿上了独孤的衣服,简直就是贾落雁的样子,只是眼神有些差强人意,不是那么的呆滞神秘……
这日一早,若希的房门外有咚咚咚敲门声。
若希知道是落雁师弟来了。
忙去开门,打开门看,正是‘落雁’师弟。
玉蝴蝶模拟出独孤的声音,说道:“走吧,小妞!”
若希觉得今天落雁师弟有些怪,眼神也有点怪怪的,不是怪,而是见不怪而怪,独孤的眼神就是很特别,别人很难模仿。
二人骑马而行,玉蝴蝶骑着自己的马,不是独孤的汉血马,若希也没在乎,二人向玲珑塔走去,一路顺利。
见不远处有人设卡拦截,无数的魔教的日月同辉旗帜迎风飘舞。这日凌晨玲珑塔附近已被魔教戒严,无论官兵还是百性,踏进一步格杀无论。
若希道:“落雁师弟,不能走了,再走让她们看到了。你背着我偷偷过去。”
玉蝴蝶道:“不需要,昨天我搞到个这东西,你看看。”玉蝴蝶将一块令牌给了若希。
若希一看,大惊失色,道:“是潜影那个妖女丢下的?”
玉蝴蝶无奈,道:“是她的。”
若希道:“她可是第一杀手,咱们哪了她的东西,她会不会暗害我们啊?上次我差点被她打死。”
玉蝴蝶道:“你那么乖,她不会伤害你的。”
若希道:“不行,你拿这令牌过去,他们认出我们,那就遭了。”
玉蝴蝶道:“没事,若不行,我背着你往回跑便是了。”
若希道:“太冒险了啊,不过我相信你的轻功,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玉蝴蝶挺无奈,心想那独孤求败倒地有没有和这丫头好过。
二人来到魔教警戒线上,玉蝴蝶拿出了令牌,魔教中人指认金牌不认人。以潜影的令牌顺利带若希到了玲珑塔。
这玲珑塔是九层高塔,现在里面都是魔教中人,里面人数倒是不多。
距离决斗还有一段时间,双方剑客都还没有来。
到了里面就畅通无阻了,玉蝴蝶和若希来到了三层观景台,这里看下面比武最清楚。
若希发现这三层观景台中心有一把古琴,比自己那把琴自然差得远,但这琴看上去也得上万两银子。
这三层观景台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大家好像在迎接以为地位很高的人。
果然,听下面一层传来阵阵低沉声乐,玲珑塔三楼众人都迅速撤下,只留玉蝴蝶和若希两人。
过了一会儿,只上来一人,正是白常生。
白常生见到两位也不说话,径直走向了琴边,坐下,弹奏了一曲。
声音非常欢畅轻快,和前日见面时候,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曲罢,白常生走到若希的旁边,问:“若希,你这位朋友可不可以去楼下休息,我要和你单独聊聊。”
若希对这玉蝴蝶道:“落雁师弟,他不是坏人,我们认识的,那个琴店里的镇店之宝就是他送我的。你放心吧,先下去休息。”
玉蝴蝶对白常生点点头,默认下去了。
若希向白常生解释,说自己捡到了潜影的令牌……
白常生止住了她的话,道:“我都知道了,不然你们怎么进的来,都是我疏忽,没想到你回来。”
若希道:“我当然要来了,你师父是我父亲的朋友,我自要为他助威了。”
白常生取出一块白玉牌给若希,这玉牌是极品的和田白玉,雕工精美大气,正面写着日月神教四个字,北面刻着教主长生四个字,文字雕刻及其精美。
白常生道:“我恐怕魔教误伤了你,这是我的令牌,我只有一块,剑令牌如见我本人,算是对你那日听懂我琴声的答谢。”
若希道:“那你没有令牌怎么办?”
白常生道:“非得用令牌才算教主,那我宁愿退出魔教了,哈哈哈!”
若希道:“我觉得你人不是很坏,我希望你不要乱杀无辜!”白常生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本无心恶意杀人,但所谓的正派人士要杀我时,我岂能荒废了自己的武艺?”
说话间,一直黑色的雕落到了玲珑塔场地中间。
这时,
东边慢步走来一位剑客,手中提剑,雄姿英发。
西边慢步走来一位剑客,背后背剑,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