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素有“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功夫甲天下。”之说,正是这句话将独孤招惹到此。
独孤也不知道本应该清心寡欲的少林和尚为什么说话那么张扬,他们难道不知道刚则断柔则存的道理?想来和尚也是人,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和尚也是如是。然而嵩山少林藏龙卧虎独孤是清楚的,丝毫不敢轻视。
这日独孤来到少室山下,独孤并不着急做什么,都说嵩山少林是天下第一名刹,人生地不熟,独孤想先休息一下,明日先游览一番再说。
嵩山少林寺附近的客栈并不多见,大多十分简陋,此时独孤的银子所剩无几,和玉蝴蝶在一起时,都是花独孤的钱,回想起来可谓雪上加霜。
独孤与小雕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农家客栈,这客栈也是十分破旧,虽是农家客栈也是三层小楼,但里面用具很是简陋,简直都比不上华山山洞。
即使这样这客栈在独孤现在看来也很贵,住一晚连人带马只需要十文钱,独孤打算先来住两晚再说,店老板没精打采的结果了独孤的零钱。
独孤住进了二楼一个靠街的房间,安顿下来后,和小雕一起先是四处逛了逛。忽然暮霭沉沉,远处的山都看不清楚,天色阴沉下来,估计很快会有雨。
回来时,小雕直接从窗户飞进了房间。
独孤独自走回客栈,发现前面一个青年和尚,装扮上看像是西域那边的外地和尚,背着个书架一样的东西,在前面进了客栈。独孤从这和尚走路的脚步就看出了他的武功还是不错的。
独孤进入客栈时,这和尚和掌柜老板正在交谈,独孤没有在意,走上了楼。但背后的谈话声音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争执,独孤无聊也有些好奇,就站在楼梯上看他俩说话。
独孤从外貌眼神就可以断定这和尚是会武功的,而且内功深厚。
这僧人和店老板交谈争执着。
僧人道:“怎么就涨价了呢?我两年前在你们这店里住过,就是7文钱。”独孤看到了掌柜的桌子上有7个铜板,显然是这和尚的。
店老板道:“两年前是猴年还是马月啊?现在就是这个价,9文钱。”
僧人道:“好吧,我身上一共只有7文钱。可否让我少住几个时辰?”独孤想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独孤也奇怪这和尚为什么不去附近寺院里借宿,那里可是一文钱都不需要花的。
店老板道:“那怎么行,我们这里人住的很满,就两个空房间了,肯定能卖出去的,我们这的客人一住都是好几天,你就住一宿还讲价,哼,我收了你的岂不是少赚了2文,老天能给我2文,还是佛祖能给我2文啊?”独孤想,这掌柜的说话可够大胆的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么说话只说明他无知又无畏,只认死铜板。
僧人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施主又何必执着。”
店老板道:“你又何必执着,不住就走,你给我7文钱,只够在这里避雨的。否则你就出去。”
独孤看不过眼,如此斤斤计较,早知道他是这种人,自己也不住这店里。
独孤走到近前,道:“你这家伙为何如此低看人,人家是出家人哪来那么多钱,这和尚的店钱都算我头上,从我店钱里扣。他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店老板一看是刚才那位,知道独孤有匹好马,看穿戴也不敢怠慢,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有您这话就成了。”
僧人看了一眼独孤,双手合十,道:“多谢施主,但小僧无功受禄寝食难安,我不能要你的钱,贫僧还是露宿风餐一宿吧。”说着径直走出了客栈。
店老板跟独孤道:“你看看,啥人啥对待法,这和尚就是不受待见,好赖都不知。我们店里虽然离少林寺近,但很少住和尚,他有寺院不住偏偏抢凡人的床睡,一看就不是个好和尚,没准是个假和尚,要不就是个淫僧。”
独孤听他说话也无奈,看来这和尚有和尚的想法,店掌柜有他的想法,不能强求。独孤上了楼,走回了房间,小雕已经趴在床上呼呼睡着了,这房间就一张床,只能抱着小雕睡了,抱着小雕的手感还真跟前几天的玉蝴蝶不一样。
不多会儿,瓢泼大雨就下来了,独孤躺在床上,在这山脚客栈,听着窗外的风雨飘摇。独孤静静的听,发现窗子下面有人,独孤可以听到掺杂在水滴中的心跳声,独孤放开小雕,起身走到窗前,从窗户探头往下一看,正是刚刚那个和尚,他正在屋檐下躲雨,用身体护着他的书架子。
独孤想这人大概是很有性格,不是嗟来之食那种,但自己也挺客气的呀。心想自己给他钱他一定不会要,否则刚刚就住进店里了。
独孤看到对面远处有一块光滑的大石头,独孤想试试这和尚的伸手,拿出刚刚找给自己的三个铜板,一伸手打向那石头,三个铜板同时碰到石头,只发出一声脆响,立刻折射回来,奔着和尚打来。
这和尚耳音极好,听到了三个金属顿物打向自己,他一抬手,一手收了三枚铜板,这个过程他都是低着头完成的。独孤心想这人的功夫真不错的,估计他可能会认为这是佛祖托人送他的3文钱。
独孤关了窗户,躺在床上,继续卧床听雨。
独孤仔细听楼下的动静,果然那和尚花了9文钱住进了店,独孤听到了脚步声,听声音就是和尚的脚步声,很轻,从脚步声中可以看出他的功夫。
这和尚就住在独孤的隔壁。
独孤心想这和尚真是固执,心想这种固执到底对他的修习有利还是有弊。
一夜细雨,远山如黛,近水含烟,江山如画。
独孤和雕侠起点很早,骑马赶往嵩山少林。
雕侠对少林寺有粗略的了解,以为少林寺附近的人都吃素食,这让雕侠觉得心里苦,有些无奈,加之昨晚在山村附近小馆吃的不好,今日游玩的兴致并不高。但看到少室山茂密丛林雕侠兴致又起,里面可有一番天地供自己发掘。
这嵩山少林寺就坐落于嵩山腹地少室山下,是好大一片面积。
大门口,立着一座四柱三门七楼白色石牌坊,居中坊额书写的“嵩山少林”,左右次间坊额“禅宗祖庭”和“武林胜地”。听说在石牌坊被推到过好几次,但又都被立了起来,毕竟佛法高深,破镜重圆应该都不在话下。
独孤想这石牌坊被推翻应该因为“武林胜地”这几个字,旁边还有对联“胜地有缘听法雨,少林无处不雄风。”这话道也谦墟恰当。
独孤想为什么叫“武林胜地”而不唤做“武林圣地”,这胜地一词好没兴致,岂不是废话,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难怪这巨大石牌坊会不时被推倒。然而叫圣地就好,少林是达摩祖师修习过得地方,无论武功,还是佛法,叫圣地谁都没意见,这里并不需要谦虚,如同孔子家里的牌坊写什么大家都不觉为过。看来现在的和尚都不怎么争气,学着世俗之人想法办事,辱没了佛教先祖。
那对联也不好,“胜地有缘听法雨,少林无处不雄风。”难道在此败了就听不到法雨,为何这雄风又有何用处?吹不去柳絮,吹不散纷争,吹不灭不肖之徒。
也许大家对这里不满是以为期待这里是人间一份净土,所以独孤对这里任何的掺杂都倍加挑剔,可哪里有真正的净土呢?水至清则无鱼,也许真正的净土在人心里,不在脚下。
独孤正思游间,忽看到前面有一熟悉身影,是最近熟悉的人,昨晚那个年轻和尚。
看他走路的步伐,看得出他有心事,心事重重,从背影都看得出一副寻找答案的意思。独孤把马停在石牌坊边,让马儿自由去找草吃,也不管小雕,自己步行在后,远远跟着那和尚,看看他要做什么。
这和尚还是背着他那破旧书架,里面书并不多。
独孤并不了解和尚,只是现在发现这和尚的穿着和少林寺和尚迥异,这和尚僧衣颜色要深得很多,而且感觉得出厚实得多,虽然厚实,右边手臂确实镂空的,现在是早春时节,给人的感觉他身子会一边热一边冷,颜色反差也如同太极。
此时这和尚走在宽阔之地。
忽然见少林寺大门一开,无数的和尚各拿兵器冲了出来。有拿刀的,有拿剑的,有拿绳链式武器的,各种各样,多数人拿着齐眉棍。
独孤心想,前面和尚虽年纪轻轻,大概也是位得道高僧,不然怎么解释这欢迎仪式?这场面简直和西域魔教欢迎自己的仪仗规格一样。
这武僧层出不穷的涌出,大概有八九百人样子,独孤看到了少林方丈玄智大师也出来了。独孤忽然想起,这年轻和尚是西域来的,年轻和尚的僧衣颜色自己更熟悉,以前自己与少林寺和尚接触的很少。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活佛?活佛怎么可能差两文钱住店呢?
顷刻之间,独孤发现自己错了,这些少林和尚不是欢迎,而是驱赶这年轻和尚。因为这些手拿兵器的武僧将年轻和尚围了起来。
独孤心中觉得有趣,跳到一颗高树上看情况,似乎所有人都关注和尚,没人看到自己。独孤心想,这江湖上事情参与起来也有些乐趣,但江湖险恶,看热闹也很有趣,难怪市井小民都喜欢看热闹,君子以古为鉴,小人以眼前事为鉴,看热闹得真知啊!
这时,玄智大师已经来到包围圈中,站到年轻和尚对面。
这年轻和尚也毫无畏惧,大气凛然,有一种身处胜地的感觉,见玄智大师旁边的几位武僧,似乎也没有什么雄风,恰恰相反,他们脸上有一种挫败感。
玄智大师率先开口,道:“鸠摩图什,两年前,你来少林比武,闹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这次你又有何目的?”独孤听得清楚,原来这年轻和尚叫鸠摩图什。
鸠摩图什道:“两年前,我虽在这里连胜少林三十几人,但心中仍有疑虑,后来我发现被你们骗了。”
玄智大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们如何骗了你?”
鸠摩图什道:“我千里迢迢来此,是要找少林顶级高手对决,可你们却拿一些只练武十几年的小毛孩子糊弄我,害得我好苦。”
玄智大师道:“我们并非骗你,你看看,少林武僧就这么多人。”
鸠摩图什道:“他们都是假武僧,你们一个个这样,怎么对得起达摩祖师?”
玄智大师道:“鸠摩图什,请你口下留德,我们这些武僧都是日日操练,不舍朝夕,各个都是金刚之躯。”
鸠摩图什道:“你……你真是愚顽不化,哪个金刚之躯过来接我一掌?我已经客气了,达摩祖师留下的少林七十二绝技,已经被你们这些不肖之徒弄的快要绝迹了。”这时有几个武僧要冲出去斗这鸠摩图什,被玄智大师拦住。
玄智大师道:“少林七十二绝技永远不会绝迹,佛家在于缘分,绝技的修行也在缘分。”
鸠摩图什道:“我听说少林第一高手是玄澄大师,为什么上次我没见到,这次也不出来见我?”
玄智大师道:“玄澄常年禅悟佛法,喜欢与四方僧衣交流,常年不在少林居住,我看你和玄澄是无缘一见,前几天玄澄刚离开,不知去何处交流佛法。”
鸠摩图什道:“哼,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到他回来与我决斗。”
玄智大师道:“江湖中英雄辈出,各门各派藏龙卧虎,你为何偏偏只和我们少林过不去?”独孤心想这玄智大师好不地道,这是要把这和尚往哪撵呢,难不成找尼姑决斗去!
鸠摩图什道:“哼,书要一页一页的读,事要一件一件的做,等我确认自己已经将你们少林派踩在脚下,再去会脚踩其他门派。”独孤心想这鸠摩图什难道是道家神仙赤脚大仙下凡来扰乱佛教的,为什么说话都是脚踩脚踩的,觉得好笑。
玄智大师道:“哼,你休要在此撒泼逞能,若是玄澄在此怕你也不敢来。有本事你怎么不解决江湖事,泰山论剑之时你又躲到哪里去了?”
鸠摩图什道:“哼,也算我孤陋寡闻,我那时人在千里之外的西域闭关修行,并未闻得什么泰山论剑。”
玄智大师道:“哼,千里西域,人才济济,道也多魔也有。当初无数高僧都途经西北而来中原传播佛法,鸠摩罗什就是名垂青史的高僧。而你作为他的弟子,不仅不传佛法,只顾
逞强斗狠,无辜伤人,我看你还不如人家西域魔教教主剑魔独孤求败。人家还为江湖做点好事,你做的都是无意的争斗,我劝你回头是岸。佛法无边,放下你逞强斗狠的执念,佛法才是你武功的归宿。”
鸠摩图什道:“当我成了武林第一高手,我自会投身佛法,你们这里叫武林胜地,我当然要拿你们动手。那个独孤求败算什么东西,我在西域时候都不放他在眼里。我也精通少林绝技斩魔剑,只是我功力深厚,难免会误杀他。他也有些好名声,比以往的西域魔教教主都好点,我这才放他一马。”独孤听到此很是欣喜,很想见识这和尚的斩魔剑,之前格竹和尚的斩魔剑并不怎么样。
玄智大师道:“哼,你真是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