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去后行人绝,管乐不响割喉咽。
雄剑无威思闭目,金玉扳指杀瑞龙。
玉阶寂寞坠冷雨,月照当时歌舞处。
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金陵灰。
这色字在古代象形文字的书写就是一个人的头上悬着一把刀,像是没有刽子手的行刑,也许那刽子手是人们自己的信念,可见自古以来因色是极易发生冲突的,古今不知道多少人因此枉送了性命。
月光朦胧,月色苍白,独孤辞别朴不盈后,飞檐走壁又回到了事发地点,醉花楼,只为再寻一寻对手,主动会一会那个竹叶刀。竹叶刀的飞竹叶的招法很是奇特,竹叶飞刀普通人是难以防范的,所以独孤先转移了朴不盈和都灵,怕他们被伤。
竹叶刀一身手独孤就明白了他的武功远远在潜影之上,虽然说潜影是魔教第一杀手,但这里面也有不少白长生偏心的因素。据传这竹叶刀行事非常的谨慎,每次行动之前都要如此提醒一下对手,攻心为上,往往被杀的人看到自己和身边亲友被这么个竹叶割伤,都会十分的恐惧,无可奈何,只能坐以待毙了,似乎竹叶刀对别人的这种恐惧很享受。
这醉花楼现在已然戒严,到处都是官府的人,黑压压一片,整个长安大道上空荡荡的,显然知府老爷的公子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他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看来这醉花楼所在的这条大街难免得整顿一番了。
醉花楼对别人是戒严的,对独孤来说如入无人之境。
独孤从楼上潜入醉花楼,穿堂过室的认真巡查一番,主要是研究事发地点的楼上,里面灯光昏暗,萧索得很,和之前的歌舞升平判若两个天地,独孤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忽然想起了玄谷子和西珊,他们的安危才最重要,虽然有小雕在,但这竹叶刀的刀法确实防不胜防。想到此处,独孤立即出了醉花楼,飞檐走壁的往回赶,穿梭于在黑夜中。为了不被人跟踪,独孤特意小心翼翼的绕道回到了清凉寺,发觉一切正常,这才安心睡下。
翌日一早,隔壁的琴声幽幽飘荡而来,依然是高山流水,琴音婉转,这是西珊在弹琴。
以前玄谷子对独孤说过:“最美的美人也有不美的瞬间,而最不美的女人也有美的瞬间。”而这话显然不适应于西珊,只因这姑娘一直带着面具,所以她外表谈不上美与不美,但西珊的心地极为善良,十分善解人意,西珊的琴声可以疏解独孤内心的苍凉寂寞,小雕的心和独孤的心很像,或许这是小雕喜欢和西珊在一起的原因。
这日一早独孤与玄谷子见了面,谈及了昨晚醉花楼的遭遇,玄谷子觉得金陵不宜久留,这清凉寺或许也不安全,玄谷子计划即刻带着西珊回苏州。
那赵瑞龙虽然是金陵知府赵金刚的儿子,也沾着皇亲国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惊动全程,现在全城搜捕朴不盈和都灵姑娘,据说醉花楼的老鸨子昨晚也不知所踪了。
玄谷子自然会保护好朴不盈他们,但毕竟那金陵知府是本地一霸,强龙难压地头蛇。只好秘密派人先送朴不盈和他这弟妹都灵姑娘回西域了。
玄谷子轻装简从,中午就收拾好了行李,只安排了两个护卫随身,准备带着西珊赶完苏州。
长亭古道之上,独孤与西珊,玄谷子告别,小雕和西珊是依依不舍,若独孤不离开金陵,小雕到是很想送西珊去苏州,奈何独孤要去白帝城决斗,之后几乎也回西域探究春秋剑的秘密,如此距离太远小雕容易找不到独孤,只能与西珊洒泪分别。
西珊他们走后,独孤带着小雕也乘上一辆马车,为了安全起见,没有配备车夫,免得白白搭上一条人命,独孤很快也出发了,向西而行。
这马车虽然没有之前的七香车宽敞,但也豪华舒适,可以避风挡雨,好过风餐露宿。
独孤和小雕大路朝西,一路直行。一路之上,独孤和小雕小心谨慎的查探,也未发现被人跟踪。但独孤有一种预感,一定能遇到抢夺春秋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竹叶刀。独孤一路之上潜心练功,也琢磨起竹叶刀的武功,心想若是草木竹石都可为剑,那自己岂不是更上一层楼了。
独孤现在可以用树叶和水滴打出剑气,好在现在盛夏季节,一路之上,树叶有的是,独孤练习起来,以往独孤是用纯阳子控制树叶,现在的目标是让树叶漂得随心所欲,万物都有灵性,人是万物之灵,一日之内,独孤的树叶形成了战斗力,可以用一片树叶打折碗口粗细的小树,而树叶也几乎无损,但这距离随心所欲的飘荡还差一些。
一路西行,独孤玩树叶玩得不亦乐乎,小雕则是常常躺在车棚里,用爪子在车厢里刻字玩,小雕自创了一种鹰文字,只有它自己看得懂什么意思,独孤也猜不出意思,似乎小雕在想念西珊,有时小雕还玩弄独孤的笛子和比竹,偶尔也能吹出声音,就是不成曲调,有点白费感情。
出发翌日的傍晚刚过,天色全黑之际,独孤来到了一处山林,这里叫幽篁山,幽篁即是竹子,果不其然,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竹林,独孤暗想不好,那竹叶刀若是在这里埋伏,可真是十面埋伏了。
马车缓缓行进,独孤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呼吸这新鲜气息,主动觉察着任何异变。
忽然四面八方传来莎莎莎响声,此非自然之音,吹奏起靡靡之音,这音声缠绵悱恻,惹人泪下。刚想到十面埋伏,现在自己就十面楚歌了。
虽然这音声委靡不振,凄凄楚楚,但竹叶却纷纷被震得落下,在地上堆积着,独孤知道是竹叶刀来了,独孤拉住了马,吩咐小雕主意,要伺机而动。
月光之下,竹影摇动,竹叶缤纷落下,这引人入幻的音乐来自四面八方,似乎是这音乐将竹林摇动,这山上竹林的风是冷的,盛夏季节冷飕飕的,带有寒气,含着杀气。林木莎莎作响,若是普通人见到此景,一定是以为遇到了鬼怪。
竹叶刀的名声在江湖上无人不知,但此人的音容笑貌却无人知晓,传说见过它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的,十分的诡异,它如幽灵一般存在。
忽然,一个不男不女不老不少的妖气声音传来:“独孤大侠,路过这里请留下你的春秋剑!”
独孤也没听出来声音的来源,想来是这竹叶刀在竹林里练的是什么邪门武功,真的很邪门。
独孤道:“你就是竹叶刀?”
“正是,想不到威震江湖的独孤大侠也知道我的名字。”这声音飘飘荡荡,忽远忽近,让人浮想联翩。
独孤笑道:“俗话说宝剑赠英雄,我为什么要将剑赠给一个不敢露面的人呢。”
竹叶刀笑道:“哈哈,见过我的人都得死。”
独孤道:“哦,那我还是想见见你。”
竹叶刀道:“我不想杀你,你最好还是留下你的剑吧,在这竹林深处,你不是我的对手。”
独孤笑道:“哈哈哈!那好啊,这可得看你的本事了,我不随便送人东西的。”
竹叶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哈哈哈!”
竹叶刀的笑声极为诡秘,阴风飒飒的,让人摸不到头脑。
忽然,一条类似人影的东西自黑暗中飘飘荡荡的悬浮过来,树林在风中摇晃,这影子也随着树在播晃,幽暗月光之下,十分诡异可怖,小雕一翅膀煽去,哗啦啦的散开了,原来是一团竹叶托着一件衣服,并非是竹叶刀本人。
忽然四面八方都有这种鬼影子飘荡,鬼影在树间穿梭,前前后后十来个,一同向独孤的马车靠近。
突然,两声马嘶声响彻竹林,两匹拉车的马倒下了,车外风声呼啸,似乎如鬼魅一样的竹叶刀正在刀割马的灵魂。
马车外是呼啸山风,以及马匹汩汩的流血液声……十来个鬼影正向马车靠近……几乎要钻入马车……
忽然小雕在马车车厢内发力,翅膀大力煽动,发出瑞彩千条,如夜里闪电,整个马车车厢四分五裂的分散开,碎木将四面八方的漂浮人打散,原来这些漂浮人都是些外表包裹着衣服的竹叶罢了,只是竹叶人的人头很像骷髅,让人匪夷所思。
寻常人见到这等类似鬼怪的东西都吓得灵魂出窍,而在独孤眼里,这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人都不怕,还怕什么鬼,若是有鬼那可是让自己欣喜的事情,毕竟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轮回一说的正确。独孤心想,本教主的武功就是活神仙吕祖教的,若是怕这些魑魅魍魉,岂不可笑至极。
原来独孤此时并不在马车内,而是悄无声息的爬到了一根竹杆顶端,只有小雕在车里,如此可以对敌形成里外夹击。
马车和竹草人都四分五裂了,这一刻独孤听到有一方向发出了呼吸频率的变化,原来这竹叶刀是隐藏在下风口,如此它的呼吸和心跳声音可以隐藏得很好。
独孤随着声音方向,在空中也如一片竹叶飘荡而去,果然看到前面有个人影,独孤发现他的瞬间,对方也意识到了自己暴露了,此人正是竹叶刀,独孤打出一到剑气,没想到这竹叶刀竟然躲开了。
独孤身如鬼魅一般的扑向竹叶刀,哪只一大片竹叶向自己攻来,每个竹叶都有势如破竹的力道,独孤剑光闪烁,立即瑞彩千条,剑气纵横,形成一道屏障,对方的竹叶瞬间成了齑粉,正在这一刻,独孤发现身后也有竹叶攻来,四面八方的都是势如破竹之声,竹叶呼啸而来,似乎将竹林空间拉扯分割,顷刻间竹林倒下了一大片。
独孤软剑出鞘,以剑气护身,依然追赶竹叶刀,这竹叶刀只是以竹叶为刀,似乎身上并无武器,这日窜腾跳跃,形如光影。
独孤在后面紧追不舍,忽然独孤心中一动,这竹叶刀其实是个女子,从她的身法可以看得出来,没想到魔教杀手前三位,有两位是女子。追着追着,独孤斜阳剑飞出,使出一年飞仙,斜阳剑飞出,追跟着竹叶刀走。
斜阳剑先是跟着竹叶刀飞走,砍断了无数条竹竿,之后斜阳剑越过竹叶刀,当在竹叶刀前面,逼着她往回走,独孤则是原地不动,守株待兔一般,看着对手朝着自己跑来。
竹叶刀与斜阳剑展开激战,她打出了不少暗器,力道很足,寻常的宝剑怕是都会被她打断了,而这斜阳剑可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宝剑,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不在话下,这可是莫春秋师父造的剑。
竹叶刀被斜阳剑逼迫的几乎走投无路,逐渐后退,离独孤越来越近。
竹叶刀怕自己腹背受敌,不时的回头看独孤,独孤则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竹叶刀一个不留神,躲闪得不及时,露出了破绽,被飘荡的斜阳剑的剑把给打在身上,被点了穴道,竹叶刀不能动弹了。
这竹叶刀身穿黑色夜行衣,浑身上下紧趁利落,仔细看可以看得出是个女子,这女子还蒙着面,独孤刚要摘下她的蒙面,小雕飞了过来,过来就要结果这竹叶刀,被独孤拦住了。
独孤让小雕把这竹叶刀抓到马车上,独孤来到马车上,一脸茫然,自己的豪华马车已经成了大平板车。
现在夜已深,按理现在应该休息,夜晚赶路并不安全,主要是视线不明,容易走冤枉路。
马车上的行礼已经四分五裂,散落一地,独孤懒得去整理,明早可以让这位杀手小娘子帮自己整理。独孤见竹叶刀躺在马车上不能动弹,月光下自己捡起个被子,枕着这女杀手的大腿就睡觉着,夜风徐徐,小雕也钻进了被窝。
此刻竹叶刀是可以说话的,眼睛也能动弹,她想起了传说中潜影的遭遇,心想这独孤剑魔可真是混蛋之雄尔。
翌日一早,阳光明媚,竹林空气清新,独孤和小雕同时醒来,显然这竹叶刀一夜未眠。
独孤看这竹叶刀的眼神似曾相识,摘下她的蒙面不禁一惊,原来她就是前晚醉花楼的都灵姑娘,她年龄不大,大概二十岁左右。独孤明白了,哪个醉花楼的后台很可能就是中原魔教。而自己偏偏也认为这个姑娘不会武功,果然她隐藏得很好,不愧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
独孤忙问他:“原来是嫂夫人,朴不盈大哥现在怎么样?”
竹叶刀一脸无奈道:“哼,他还算本分,我没杀他,只是自己回来追杀你了。”独孤这才放了心,看样子她没有骗自己。想来玄谷子判断很准,这女子显然已经打入自己内部了,朴不盈对她肯定是没有防备的。
独孤道:“你除了都灵这名字还用过什么。”
竹叶刀道:“都灵是我的本名,我就是如城里幽灵一般的存在。”
独孤道:“想来这名字也很适合你。哼,是连通海让你来杀我的?”
都灵道:“你要杀便杀,我不会说的。”
独孤道:“你昨晚杀那个赵公子可有人指使你?”独孤心想这官妓场所若都被中原魔教控制了,那岂不是杀谁都特别容易,出入青楼的也不都是奸臣,其中不乏权臣名流,若是这些都任人摆布,那天下岂不是会风雨飘摇了。
都灵道:“他打了我,我自然要杀他,难道还要留给别来杀么?”
独孤看到这女人的表情,虽然自己认得出他是都灵,但外貌表情明明是两个人,女人果然是有很多种面貌,看来古话说的对,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独孤道:“我杀你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都灵道:“我没什么要说的,要杀变杀,再过二十年还是一条好汉。”
她这么一说独孤就是一愣,心想这家伙到底是男是女,独孤不自觉的上下一摸,果然是女的,只见都灵是目瞪口呆,死她到不怕,死的很惨她是怕的。
都灵道:“你怎么也是一教之主,怎能如此猥琐?”
独孤笑道:“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杀你,如何?”
都灵道:“什么……什么事?”
独孤笑道:“你给杜无垠当老婆吧,我觉得你们挺适合的。”
都灵道:“呸,你杀了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