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不盈睁眼这一喊,青楼茶厅中的其他客人也都愤愤不平起来,群情激奋,同仇敌忾,纷纷对西门闹这个外来的小地头蛇横眉冷对起来,朴不盈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是因为这小子。
朴不盈指着西门闹对大家明知故问道:“这厮是什么鸟东西,敢在这里撒野!”
老鸨子只得过来解围,西门闹并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毕竟这客人里面有不少富贵之人,泼天富贵谈不上,但都是自己将来用得着得,这些资源可得罪不起,既然大家要听完,索性就让都灵姑娘唱完。
都灵姑娘很是委屈,只能二次登台,这一曲唱得凄凄惨惨凄凄,煽人泪下。都灵姑娘小曲唱罢,流着泪刚要走,这一幕身姿楚楚动人的,这时门外一阵混闹,原来来了几十个人,是西门闹巴结的赵公子前扑后拥的驾到了。
这赵公子名叫赵瑞龙,他的父亲就是当今金陵知府赵大人,这位赵大人不但权倾一方,还和当今皇室沾着亲戚,属于皇亲国戚。西门闹就是攀上了这位赵大人的独子赵公子,才在短短时间内在金陵城里平步青云的,赵公子是他的主子,自然金陵知府就是他靠山,如此做什么买卖都是顺风顺水了。
赵公子一看就是个锦衣纨绔子弟,二十多岁,中等身材,容貌猥琐,面黄肌瘦,眼神飘忽,手拿折扇,满手都是各种珠光宝气的戒指扳指,浑身上下装饰的不是金就是玉,可谓富丽堂皇。
近一年来赵公子是这里的常客,以往在这里霸占过不少姑娘,这醉花楼里很多姑娘都是官妓,这里的姑娘最好的命运就是被哪位官爷看上,之后娶回去做小妾,更多的则是官府老爷的在此包养的小情妇,有的是自己用,有的是巴结上方大官的,别人是动不得的,但这赵公子可不管不顾,依仗自己富贵的家族,胡作非为,霸占了不少官老爷的情妇,搞的金陵城是官不聊生……
赵公子游戏人间,他的原则就是一时兴起则乱搞一气,都是始乱终弃。在金陵城里,只要赵公子看上了的女人,下到未成年女童,上到六十岁老妇,没有他看上不能上手的。
西门闹看人很准,一眼看穿这赵公子是色鬼转世,为巴结赵公子煞费苦心,自己当初结交到赵公子就是看出了这点,西门闹投其所好,不断的在金陵城里为之猎艳,什么人参果宁可自己不品尝,也要留给赵公子,这才成了赵公子眼里的红人。
在没遇到西门闹以前,赵公子都是在外面欺男霸女,虽然好色竟没去过青楼妓院。
这赵公子霸占姑娘并不看重长相,也不管人家是老是幼,只要是白就可以,白是他的唯一标准,所以坊间流传他赵小白的绰号,原来金陵有家倒霉的财主陈员外,他们家人都白,这陈员外的老婆60多岁,长得最白,被赵公子看上了,是先后霸占了陈老太、陈老太的两个女儿、以及陈老太的外孙女,一人霸占了陈家三代四个老幼女子,真是毫不检点,不三不四。由此他也得了个赵四的称号。
自从遇到西门闹,总算上道了,在西门闹的指引下,他向着欺男霸女的正路走了,现在专供风月场所。现在在金陵,这西门闹和陈公子可谓青楼双雄,哪知今天来了个朴不盈这个愣头青,可谓三雄聚首。
赵公子驾到,老鸨子知道自己哪方面都得罪不起啊,这西门闹不必说,而这朴哥之前跟着的人是查先生可是深不可测啊……
老鸨子立即笑脸扑迎上去,西门闹他们也是立即起身,让出主位与这位赵公子。西门闹给指正从台上走下来的姑娘,说那就是都灵姑娘,赵公子进来就瞄上这都灵姑娘了,提了提裤子,很是满意,不住的点头。
老鸨子很会溜须,立即让都灵姑娘陪着赵公子喝酒。都灵姑娘没办法,只得坐在赵公子旁边,给敬酒,赵公子则嬉皮笑脸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肆无忌惮,动手动脚。这都灵姑娘对赵公子的恶行有所耳闻,看来今日是羊入虎口,在劫难逃了,眼泪簌簌流下。
独孤看在眼里,不以为然,继续闭着眼,品着茶。
朴不盈已回了自己座位,看在眼里,很是生气,他到是见过这位赵公子,对他简直忍无可忍,以往他身单势孤,不敢动人家赵公子,现在则不然了,有剑魔兄弟在,天王老子自己也敢惹。
朴不盈这种性格的人喜欢及时行乐,做事不考虑之后的后果,朴不盈快步走到赵公子近前。
朴不盈对着老鸨子道:“鸨妹儿,你今天怎么回事,你做事怎么不靠谱又不着调啊,我花银子让都灵姑娘唱曲,至少要唱五个曲,怎么一半都没唱完就不唱了?”
老鸨子陪着笑脸解释道:“都灵姑娘今天有约,我安排其他姑娘给您唱,今天保您满意啊,我们多为您唱几个小曲!”说着吩咐旁边的小厮去安排。
赵公子觉得朴不盈对自己没有敬意,不耐烦的赖赖唧唧道:“唱什么唱,我在这呢,这里唱什么曲我说了算。”
老鸨子立即过来给朴不盈拉开,可不想他们冲突,不主动陪着不是。
都灵姑娘给赵公子敬酒,赵公子手脚都不老实,旁边西门闹的小厮们也都人模狗样儿的嬉皮笑脸,都灵姑娘心里很怕,如羊入虎口一般,一反抗之际,手中的酒翻洒了,都洒在了赵公子身上。
赵公子勃然大怒,用力推开了都灵姑娘,摔倒在地上,手中酒吧清脆的摔碎了。
朴不盈自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但他希望别人怜香惜玉,这赵公子当着他的面打他人,朴不盈立即怒不可遏。但朴不盈是知道赵公子底细的,他希望剑魔贤弟能出手,哪知独孤现在闭着眼休息呢,似乎睡着了一般。
朴不盈路见不平一声吼,上前就要打赵公子,赵公子可是带来了几十名打手护卫,朴不盈虽然力大勇猛,还是给上来的十几人给按住了。
赵公子道:“特么的,就你这德性还逞英豪,这金陵可是有王法的地方,你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你知不知道我老子是谁?我老子是金陵知府赵金刚!我就是金陵城里的王法,我就是正义!小爷我永远都正确!”
朴不盈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哪个狗杂种呢,原来是知府老爷的杂种儿子!”
赵公子道:“你……你特么,来人,先把他按在桌子上,等我割肉给你们吃!”几十个小厮立即把朴不盈按在桌子上。
赵公子道:“小贱人,说,你今晚愿不愿意伺候本大爷?”
都灵姑娘道:“不愿意。”啪的一声,赵公子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都灵姑娘脸上,都灵姑娘嘴角流血……
“流氓,强盗,无赖……”说着都灵姑娘乱抓乱打赵公子,众人心里一惊,竟然还敢动手打赵公子,如此脾气令众人刮目相看。
西门闹立即过来抓住都灵姑娘的手,将她也按在了桌子上。
赵公子的脸上竟然被都灵姑娘抓出了血印子,这位少爷自出生以来还没受过这等待遇,家中奴仆要是敢这么对待他,一定会被处死的。
赵公子歘的一下拔出一柄小刀,大约小臂长短,恶狠狠的对都灵姑娘道:“趴着老实点,我先砍了你一个手指,看你答应不答应!我砍一个问你一次,如果十次你都不答应,我就砍了你十个手指,哈哈,总之,晚上的结果是一样的,现在这么按着你,晚上回我房间一样这么按着你,哈哈哈……”
朴不盈想,今天是狐假虎威不成了,这剑魔兄弟似乎是睡着了,眼看着这赵公子是来真的,一个人命在他这等富贵人眼里真不算什么,他说的对,他在金陵就是王法,就是正义。
正想着,一道寒光闪烁,赵公子的刀落了下来,duang~的一声,刀剑落在都灵姑娘两个手指之间,钉在了桌子上……看这赵公子的表情,是他刀法不准的缘故。
朴不盈被按在桌子上,朝着独孤方向大喊道:“燕老弟,你管管吧,要出人命了!”只见独孤还是闭目睡着,似乎睡得很熟。朴不盈心想,这剑魔兄弟这觉也太大了。
赵公子恶狠狠的又举起了尖刀,高高举起,又来了一下子,第二次又扎到了都灵两手指之间。
赵公子狠狠的对都灵道:“贱人,你现在答不答应!”
都灵姑娘的汗湿衣背,但这女子很是顽劣,只是对赵公子骂个不停,言语都是诅咒,祖宗十八代都算上了,连当今皇帝都被他给骂了。
赵公子怒不可遏,把刀高高举起,尖刀奔着都灵姑娘心口扎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持刀的右手缩了回去,那把刀不知怎么的飞了出去,扎到了十丈远的墙壁里。
这赵公子的刚刚持刀的右手大拇指被打掉,满地都是他的玉扳指碎片。所有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这赵公子疼的满地打滚。西门闹等众小厮忙放开了都灵姑娘,检查赵公子的状况。
独孤这时还在闭幕睡觉,刚刚正是独孤打出了一指纯阳指,这次独孤是用内力震动起茶杯里的一滴水珠,纯阳剑气推动水珠达到赵公子手上,如此是神不知鬼不觉达到了水滴石穿的目的。
这时按着朴不盈的几个人也松了手,四处看,心里觉得一定是神灵仙灵了,神灵在惩恶扬善……
朴不盈过来搀扶起都灵姑娘,将她搀扶到独孤的桌子边,这时独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睡眼朦胧。
有小厮捡起了赵公子的手指,赵公子哭的是伤心欲绝,西门闹掐着他的手指,避免血液过多流出,快速的包扎着。
赵公子表情恐怖,似乎疼的要昏厥。他几十个手下立即封锁了门口,要查个明白,怎么赵公子的手指一下子就离他而去呢!心想见鬼了,莫非赵公子的大拇指不能代表正义?不能带王法?不能代表永远正确?所以才离他而去的……
就在这时,独孤忽然一睁大眼,觉察出一股奇怪的气流,只间从二楼飘荡下来一片竹叶,类似泡过的竹叶青的茶叶,朝着赵公子飘荡下来,忽然这竹叶速度加快,一道绿光,刀气荡漾,罡风凌厉,这竹叶忽然加速,如刀子一般滑过了赵公子的喉咙,立即血流如柱,西门闹吓的也摔倒在地,口中大喊:“是竹叶刀,是竹叶刀……”
赵公子死尸栽倒,场面乱做一团。
独孤听着西门闹说竹叶刀才明白,原来这江湖第二杀手的竹叶刀就在附近,果然自己不该出来,如此小心还是被人跟踪了,屋内人四散奔逃,独孤则静心而听,判断那个竹叶刀已经隐蔽了起来。
独孤觉得这竹叶刀杀这个赵公子只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
朴不盈问:“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独孤道:“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我们撤吧,官府来了我们也麻烦,我们先走吧。”
朴不盈问:“可是,这都灵姑娘怎么办,赵四公子死了,她有口莫辩,也是难逃一死啊!”
独孤道看了一眼这都灵姑娘,也算是有骨气的人物,独孤道:“那就带着她吧。”
朴不盈道:“额……好吧,我也佩服他这刚烈的弱女子。”
这些侍卫哪拦得住独孤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的,独孤他们闯出后,后面的茶客也都跟着跑了,只剩下西门闹他们几个没走。要说赵公子死了,最难过的人还是西门闹,这可是自己的靠山啊!
独孤和朴不盈带着都灵姑娘去了一家偏僻的客栈,叫做谢王客栈,独孤安顿他俩在这里住下,不可回清凉阁,以朴不盈的伸手很容易被人发现,这样玄谷子和西珊都有危险了。
都灵姑娘讲述自己经历,原来是外地逃荒来此,本是寻得亲舅舅,哪成想亲舅舅好赌,嗜赌如命,尽然为此把她卖到了青楼里……
独孤忽然心生一计划。
独孤道:“朴兄,杜无垠兄长年纪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不娶亲?”
朴不盈道:“他啊,这小子没正事,哪像我啊,家花野花都能欣赏,这家伙就喜欢赌,谁能跟他啊?”
独孤道:“哦,他没这种心思?”
朴不盈道:“额,我给过他找过媒婆,我前前后后找了二十几个媒婆,让他帮我们家无垠找老婆,可是这无垠太没出息了,听说是我把钱给了媒婆,硬是去要了回来。”
独孤道:“那媒婆给他找到几个姑娘?”
朴不盈道:“咳,媒婆一分钱都没捞到,谁肯出力啊,再说他这没正调的,哪个姑娘愿意嫁他啊!”
独孤道:“哦,既然如此,我看着都灵姑娘和无垠兄很合适,让她管着无垠,对你们都好,你平时多照顾他们一些好了。”
都灵姑娘听着他们说话,害羞的低着头。
朴不盈道:“那我们家老二也算有福之人啊,都灵姑娘,你看怎么样?我兄弟跟我长得类似,也是行侠仗义之人,我们都不会亏待你的。”
都灵姑娘对朴不盈仗义行为很是有好感,情人眼里出潘安,虽然两人年纪差了一倍,但得知朴大侠的弟弟和他是双胞胎,想来也错不了,这位女中豪杰爽快的答应了。
此时已是夜已深,独孤留下他俩,独自回了北极阁,准备应对那实质上的江湖第一杀手,竹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