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珊与孟若希这次从苏州家里而来,西珊已经一年多时间未见师父,很是想念,这次要去探望她的师父目夷君。她们也是在长安上路西游,本是可以跟着马队出行,住在豪华马车里,却恰巧遇到了西域骆驼商队。
她俩得知骆驼商队要走近路,听说穿越沙漠景色很美,他俩都没坐过骆驼,很想跟着这些古老商队历练一番,本是无心之举,却遇到了独孤。
独孤现在落魄得不成样子,几乎成了濒死之人,虽然不至于脱相,西珊和若希也是认不出来的。不但常人看上去已经不是活人,任由那位大夫来看,也都不会认为那是活人,唯有小雕坚信独孤不会死的。
西珊她们走后,小雕又缓了一缓,也是死里逃生刚出来,现在是更加清醒了,仔细回想刚刚的事,像梦一样,小雕才认出来是西珊和若希刚刚救了自己。小雕摇了摇头,沙子四溅,又继续抢救独孤,此时小雕心里都是独孤,它是铁了心要将独孤救回来的,不惜给独孤放点血,小雕用尖嘴在独孤的眉心位置撞了一下,血立刻留了出来,小雕以为如此独孤会醒来……
西珊与若希骆驼商队一走用了小半天时间走出魔鬼城,继续行进时,碰到沙漠里形单影只的一个骑骆驼的人,骆驼上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这人行路匆忙,边走边看,天上也看,似乎在是搜下什么。
虽然他到处看,但他的头是不动的,只因他眼睛转动的幅度很大,视角辽阔无比。
这人长相很奇怪,活脱脱一个人长大像个大蜥蜴,两只眼睛的距离很远,头不转动就可以看到身后的状况,这人正是西域魔教的长老,斜天笑。
斜天笑看到这只骆驼商队,觉得看到了希望一般,立即上前,将自己骆驼横在马路上,拦住这只商队去路。
骆驼商队的人觉得这人需要帮助,领队队长仁波切上前道:“这位壮士拦住我们去路,这是为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斜天笑道:“你们路上有没有看到一个人,是一个年轻剑客模样,带着一只黑色的雕,快点告诉我!”
仁波切道:“额……到是碰到一个,在魔鬼城,我们半天前遇到的,可是,只是那人已经死了,他的雕还活着,对他的主人是不离不弃的,要是人活着我们就救他出来了。”
斜天笑听闻此话在骆驼山摇摇晃晃,看着对面人的表情,估计遇到的很可能就是独孤,若是别人的雕,肯定大难临头各自飞飞了,斜天笑道:“怎么可能死了?那人在魔鬼城什么地方,快说,快说,快说!”斜天笑十分焦急,在这死亡沙漠中,生与死就是一刹那的功夫。
仁波切道:“就是魔鬼城的迷宫中心,那块魔鬼城的巨石被风吹得露了出来,你知道吗,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那人已经没救了,已经早死多天了,去了魔鬼城若是遇到大风天,怕是你一个人也是出不来的。你去过魔鬼城吗?你一个人还是别去送死了……”
斜天笑打骆驼而奔走,回头道:“多谢多谢,那里我熟悉!”说着斜天笑向着魔鬼城的方向快速挺进。
斜天笑久在西域居住,常常来往于西域与中原,沙漠恶劣条件他都遇到过,他自小对魔鬼城也熟悉。谢天笑不但外形长得蜥蜴,他确实也有蜥蜴的本事,这魔鬼城是他小时候常常来玩耍的地方,他熟悉得很,别看别人在这里不行,他在沙漠里就跟鱼在水里差不多,并不需要指南针,他就能感觉到正确的方向位置,他有他的方式能找到水和吃的,即便是吃土,他也能活着出来。
斜天笑骑着大骆驼向着魔鬼城的方向快速挺进,这只骆驼真如沙漠之舟,冲开沙浪,奔跑如飞,气势磅礴,商队留下的骆驼足印还在,斜天笑顺着路走也方便,不多时,斜天笑来到了魔鬼城,远远的看到了独孤和小雕。
斜天笑就是为了寻独孤而来,远远看独孤觉得不像,可是心里有感应,直觉说那就是独孤教主,果然走进细看,虽然独孤闭着眼,以斜天笑那无与伦比的眼里,还是看出来了,这就是剑魔教主,那雕就是小雕,虽然毛发与上次见到已经有所差异,但骨子里的神态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小雕样。
斜天笑见小雕还在抢救独孤,立即冲上去检查独孤身体,小雕看到又有来人,立即认出了是西域魔教的斜天笑,小雕大喜过望,呜呜哇哇的解释所有过程,斜天笑到时能听懂一些。独孤几乎一个月水米未进了,若是在巡查地方,以他的内力半年水米不仅也能吸收天地能量,奈何这沙漠有吸收一切生灵的能力。
斜天笑来到近前时,见独孤已经喝了不少水,而且他的眉心还留着血,想来也是小雕自创的救人方式。
斜天笑摸了摸独孤血的温度,觉得有救,剑魔的教主的生死在一线之间,并没有死,斜天笑不去检查脉搏,而是立即给独孤运功,为独孤输入自己的独门真气。
斜天笑立即发现,全仗着独孤教主强大的内力,他依然在支撑着,只是没有了意思,完全是潜意思在抵抗,他的机体运转几乎停滞。
斜天笑抢救了半天时间,累得满头大汗,几乎是精疲力尽,斜天笑也是拼了,如果独孤活不过来,自己怕是也要交代。小雕在一旁跑跑跳跳的紧张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用嘴尖不尖锐的部分不住的敲打着独孤的穴道。
经过了半个时辰时间,,独孤终于有了微弱的呼吸,进而有了微弱的心跳,很快就慢慢的睁了眼。
独孤似乎觉得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看到眼前的人跟个怪物一样,还以为自己进入另一个世界,片刻认了出来,这人是斜天笑长老,绰号天山冷剑,斜天笑今日没有冷眼旁观,自己还在魔鬼城,一定是斜天笑前来将将独孤救活了。
斜天笑立即给独孤吃了点泡水的囊柄,喝了些骆驼血和骆驼奶,骆驼血一入口,独孤顿觉得身体焕然一新……
独孤并非非死不可,他本可以吃了汗血马,和小雕一起拉着汗血马一起走,也许是小船里的人的交流,也许是魔鬼城的召唤,独孤不愿意吃了自己的坐骑。
独孤是相信老天的,觉得是老天让自己死,独孤并不怕死,也许他认为自己的认识愿望已经达到,变得无欲无求了。
然而独孤可以放弃自己肉身,而他的朋友并没有,见到了斜天笑,独孤没有说话,而是哈哈笑了起来,狂笑不止,魔鬼城石头上的尘土都震落了,独孤靠在哪个“魔鬼城”三个字的大石头上,放声大笑,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此地不宜久留,斜天笑见到了独孤的三柄剑,用力将三柄剑都拔了出来,收剑归鞘,独孤的其他东西也不要了,斜天笑将独孤扶上骆驼,自己前者骆驼,往西域方向走去,也许是斜天笑长得难看的缘故,魔鬼城中的魔鬼不愿意见他,也许它带着风奔赴了地狱。
骆驼走起路来一颠簸,独孤路上又醒来,又吃了点东西,越吃越喝感觉越好,小雕站在骆驼脑袋上,给独孤讲述以往的经过,小雕说先是西珊和若希来过,给了自己水和食物,但她们没认出自己,后来斜天笑遇到了西珊她们,才找到这里。
斜天笑说哪只商队也是去往西域的,独孤决定跟上西珊她们,斜天笑在沙漠中追踪能力极强,寻着踪迹,追赶西珊她们的商队。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天慢慢的黑了,沙漠中的黑夜,总能给人难以磨灭的记忆,漫天的星斗,和恒古不变的沙地,似乎都预示着永恒。
此时天空已是满天星斗,极为美好,天空闪烁彩色的极光,西珊她们的商队开始安营扎寨,七七八八的围坐在篝火旁,人们在这苍茫大地之上,或喝酒吃肉或聊天,场面是热火朝天。
西珊和若希两人围坐一小堆篝火旁,两柄剑分别放在身边,那两柄剑正是逍遥二老送给若希的,若希将一柄剑送给了西珊,虽然是雌雄双剑,但这两把剑是雌中有雄,雄中有雌,分不出男女,她俩平时用着也不分彼此。
西珊和若希俩人聊着聊着聊起了在魔鬼城遇到的那个人,那个雕。
西珊道:“那个人真可怜,死在了魔鬼城,我们应该翻翻他的东西,或许能通知他家人
。他的雕也很可怜,没有了主人,孤苦伶仃的,看得出他们的感情很深。”
若希道:“是啊,那只雕对它主人真是好,不离不弃的,我都想买一只雕了,哈哈。”
西珊道:“有时候动物之间的感情比人与人的感情还稳定,人是最善变的了。”
若希道:“哼,你是不是想起了卢湛哪个混蛋了,你就别跟他来往了,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玄谷子的徒弟么,我听说他就喜欢玄谷子的女儿,叫查玉儿!”
西珊道:“哪个查玉儿我见过,的确很可爱。”
若希道:“卢湛没见过你真容貌吧?”
西珊道:“那当然。”
若希道:“哼,我猜也是,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西珊道:“那你说的那个贾落雁是不是好东西啊?”
若希道:“他,他,贾落雁当然好,可惜好人都没好报,他死了,他是被独孤求败害死的,我不杀了独孤求败就不叫牡丹仙子……”
西珊道:“独孤求败没有你说的那么坏啊,我认识他的,他人很好的。”
若希道:“哼,你,你看人最不准了,哼!我一定要杀了独孤求败,为我落雁师弟报仇!”
西珊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些故人了。不知道那个长相奇怪的人怎么样了,咱们应该拦住他,他去那边是不是也会送死?”
若希道:“不会吧,他有骆驼,看样子也是本地人,估计没问题,你别杞人忧天了,你最喜欢管别的事。”
西珊道:“好吧,不说了。”
忽然凉风瑟瑟,若希有点发冷,若希道:“姐姐,你说那魔鬼城里那个死人,会不会就是个魔鬼呢?他就是魔鬼城的主人?”
西珊道:“呵呵,你的想法真奇怪,你别乱想了,那明明是个人,哪那么多鬼啦神啦的。”
若希道:“嘿嘿,就是就是,不过那地方真可怕,我现在想想还怕呢。”
西珊道:“怎么可怕了,咱们这么多人呢!”
若希道:“你没注意吗,我们从魔鬼城里走出来时,我一直觉得我们走了个圈,可仁波切却说我们走的是直线,真是太怪了。”
西珊道:“是啊,有时候人的判断会犯错,关键时候,还是经验有用,仁波切说很多人感觉走的直线,却实际上走了个圈,又回到了起点,就困住了。而咱们感觉走了个圈,实际上走了个直线,就走出来了,有趣吧。”
若希道:“是啊,看来有时候习惯是容易犯错。”
西珊道:“嗯。你看,这里的漫天星斗多美!”
若希道:“是啊,好美!”
这时远方一道巨大的身影缥缈而来,西珊和若希都下了一跳,仔细观看,原来是一只骆驼,骆驼上一人,牵着骆驼一人,骆驼头上还站着一只雕。
走进一看,那雕就是魔鬼城的雕,骆驼上的人就是魔鬼城的人,而且那人还在动弹,是活了过来。
若希道:“姐姐,那是不是魔鬼城的鬼,那鬼找我们来了,看看他们都怪模怪样的,他们怕是都是鬼!”
西珊道:“哼,别傻了,他们明明是人,真奇怪,那个人怎么就被救活了。”
这时商队领队仁波切迎着走过去,也认出了魔鬼城哪个人和雕,也是啧啧称奇。
独孤、斜天笑来到商队的篝火旁,仁波切立即认出了他们,看到活过来的独孤啧啧称奇,不住的像上天祈祷,感谢上苍,那个人活了过来。
大漠孤烟,只要是人大家都有一种亲近感,仁波切拉着独孤谢天笑坐下,和仁波切围坐在火堆边,取下烤熟的肉和奶酒给他们吃,几个人聊了起来。
仁波切道:“老夫我叫仁波切,是西域喇嘛,敢问两位侠士尊姓大名啊?”
未等斜天笑说话,独孤道:“听闻之前你们救过我,多谢多谢!”
仁波切道:“哪里哪里,我们也只是尽力而为。”
独孤指着斜天笑道:“这位是斜天笑大侠,他是西域天山人,我姓燕,随便怎么称呼都行。”
独孤如此说,斜天笑没有言语。
现在无论独孤求败、剑魔、独孤燕哪个名字都已经如雷贯耳,独孤不愿制造异样气氛,只想平平常常的与人聊天。
仁波切道:“哈哈,燕老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三人围坐在篝火边取暖,仁波切贡献了一些羊肉,他们既然烤起肉吃,满天星斗之下,边吃边聊。
小雕没有去找西珊若希,连日以来,小雕累得不行,现在像个小鸡一样趴在地上呼呼大睡,斜天笑抽出摊子,给小雕垫上了,沙漠的夜晚的确是有些凉意。
独孤放眼一望,就看到西珊和若希,虽然她俩都蒙着面,女扮男装,当然瞒不住独孤的眼睛,即便听声音,独孤也分辨得出西珊和若希。
独孤没有去和她们说话,只是远远望了望,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