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〇回 万念俱灭葵花宝典
作者:仙龄小童      更新:2019-10-05 13:26      字数:4814

知人知面不知心,知人难,知面也难,易容术这种手段可以让一个人有上千个面孔,上千个故事。

独孤看禾炅的夫人李真真和几年前比,身体似乎要好一些,微微的发福了,但还认得出来的。独孤当时无所事事,观察了他们夫妇很久,那时还总拿自己和映雪对比他们夫妇。

独孤自然是记得禾炅夫妇,虽然相处短暂,但印象很深。当时他夫妇二人私奔到长安,被恶霸高天福欺负,是小雕出手相助,将高天福拉到空中抛下摔死,如此算是天谴了。

独孤辞别这对夫妻后就去了风顺镖局,受了一些劫难,后来才认识的玄谷子,此后独孤勇闯西域,在寒冬腊月,顶风冒血的来到西域,一直带着禾炅送的字画,并将之送给了玄谷子,这让玄谷子很是感动。

一瞬间,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此时的白长生对于若希是完全陌生的,眼前的人是禾炅,叫白长生、白常生都无所谓,都是禾炅戴上面具后的样子……

独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了一眼李真真,对身边的西珊和若希道:“我们先回去,到天山再聊。”说完独孤上马,面无表情的打骑离开,西珊和若希也骑马,跟众人打了招呼后离开,去追独孤了。

独孤虽然武功尽失,但骑马的技术还在,与动物的交流功夫无人能及,此时独孤心情很乱,很多事情像是被原来设定好的,真是无巧不成书。当初的禾炅只是个文弱书生,谁都可以欺负他,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他就成了威震天下的白长生,真是匪夷所思。

独孤骑马在前面一骑绝尘,西珊和若希竟然跟不上,也就放缓了马速,姐妹聊了起来。

西珊道:“若希,你不是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么,你之前说你和白长生很熟,中原魔教的副教主白长生不会有多个,我刚刚看你和这白长生也不熟啊!”

若希道:“这,这,额……我也闹不清楚了,我现在越闯荡江湖越觉得糊里糊涂,我是不是傻了。”

西珊笑道:“你以前是傻,现在正常一些了,哈哈哈!”

若希道:“你都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西珊道:“据说中原魔教中人最擅长易容术的人叫潜影,也就是那个潜影杀手。”

若希道:“是,我见过她,她和我师父交过手,我偷袭过她,她还打伤过我!”

西珊道:“对,就是潜影的易容术,可以把男变成女,把美变成丑,你看到白长生之前的样子,其实是他带面具的样子,今天看样子,他是露出了本来面目。”

若希也想到了,但还是很吃惊道:“应该是,如此真是好乱……”

西珊道:“所以说耳听可能为虚,眼见也可能是假,你念念不忘的一些人和事,也许都是幻想,弄不好是骗局呢!”

若希道:“额……哼,我不会受骗,今天不就明白了么!”

西珊道:“你有没有怀疑过,之前跟我说的哪个贾落雁,也有可能是假的,是个带面具的人……”

若希面露惊恐,道:“怎么会,怎么可能,我们一路走了很远……”

西珊道:“我是说,如果贾落雁就是个戴面具的人,你猜面具之后的真身是谁?”

若希道:“额……不会的,不会的……”

西珊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世上就没有贾落雁这个人。”西珊拉住马,与若希对视,只见若希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若希道:“你是说贾落雁没有死,他只是个面具人,是个骗子,哪怎么会,他对我很好的……”

西珊笑道:“哈哈哈哈,傻妹妹,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所有相关之人都会齐聚天上下,你猜猜,贾落雁是谁?”

若希道:“啊……难道是白长生?”

西珊道:“并不是?”

若希心砰砰跳,道:“那,那是谁,那我就不认识了。”

西珊道:“有时候喜欢的人和恨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你奇不奇怪,独孤求败怎么可以教你逍遥剑,贾落雁是一个轻功极高的人却死的不明不白,这可能么?还有那个缠着你师父绝缘师太的贾阿斗,他其实是北斗大侠,楼百尺。你现在信不信啊?”

若希一时觉得头晕目眩,道:“你,你,你是说贾落雁就是独孤求败,就是独孤燕是不是?”

西珊道:“正是,是独孤大侠告诉我的,现在有了白长生,你自可以去问他,我想你逼着独孤求败练全乾坤大挪移想必也是白长生推动的吧,正是白长生过时的计策,那是白长生用的连环计。”

若希一时觉得天旋地转,捂着脑袋道:“什么连环计,是什么?”

西珊道:“独孤说当时白长生与他比武是故意输的,我想一方面是独孤对白长生有恩,白长生想有意提高独孤的江湖地位,另一方面白长生却想隐退幕后,借助败给独孤求败,可以自然而然的隐退,江湖中人也会觉得如此很正常,至于白长生还有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但白长生也不想独孤求败那么强,毕竟当时他们敌我不分,所以白长生利用你给独孤求败下了软刀子,你去害独孤求败,自然是通过乾坤大挪移的诱惑,如今独孤真的是练全了乾坤大挪移,还是依据他自己的想法策底的修炼,独孤大侠如今武功尽失,这也是白长生的目的,只是是不是他现在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我们需要在天山上对质一番。”

若希看着西珊,全明白了,只觉得头晕目眩,若希本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而今自己内心的丝丝忧虑彻底的消除,若希不理西珊,打马就跑,向着天山方向,一骑绝尘。

若希一路流泪,奔跑道天池边时,看到水心有一船,看岸边独孤行走着独孤的枣红色汗血马,知道船上的人是独孤。

若希立即上了一艘小船,用力向着独孤划过去,来到近前,看到独孤正在里面睡大觉。若希拿过自己的逍遥剑,剑未出鞘,当棒子用,照着独孤的后背重重敲了下去,独孤被一棒子打醒,转身看到是若希上船了,一时有点发愣。

若希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独孤,看得独孤也有点发毛,不知道这牡丹仙子要怎么的,要是打起来,自己现在怕是不一定能打过她,弄不好,自己真成了牡丹裙下之鬼了。

若希严肃说道:“你是贾落雁?”

独孤坐起身,道:“我是……是。”

若希道:“你怎么证明?”

独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如今也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看到若希腰间玉佩旁边缀着个小比竹,独孤指了指若希的比竹,这乐器是若希独家发明,没几个人会吹奏。若希摘下比竹,递给独孤,独孤看若希的眼神里似乎冒着火,几乎可以融化天山之上的冰雪。

独孤手拿比竹,连续吹奏了两个曲子,《斜阳映雪》和《七步断肠散》这两个曲子中的女主角,一个是映雪,一个是上官黛,也就是潜影。

音乐是不能骗人的,贾落雁曾在一片竹林中为若希吹奏过这两个曲子,而今似乎已物是人非,比竹笙笙,仿佛将二人带回了那段日子,两曲奏罢,若希懂了,明白了真相,不住的流泪。若希继续拿起船桨,将独孤一顿狠拍,独孤没有办法,抱头挨打,追忆过去,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挨过打了,真是痛快……

若希打了一阵子,将独孤船上的两个船桨扔到很远的地方,含着眼泪上了自己的船,愤愤的向天池南岸划去……

独孤看着若希离去的背影,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身上的疼痛感让他倍加的舒服。

独孤站起身,告诉自己一切顺其自然,世界变化太大太快,就像白长生,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却是武功极高之人。相逢一笑泯恩仇,自己与他也没什么仇,如今与若希的误会解除了,自己还是自己,丢了的自己只要想找,总还是能找回来的。

白长生到来,玄谷子在玄谷山庄大摆宴宴,独孤并未参加,但小雕正和查玉儿在一起,自然也参加了。小雕已经不大记得禾炅夫妇了,禾炅和李真真可是记得小雕,特别是李真真,亲自为小雕梳理毛发,与小雕聊天,十分亲近热情,她在心里一直对小雕念念不忘,小雕外貌虽然有点变化,她还是认得出来,这就是独孤大侠的神雕。

原来禾炅和李真真在和独孤相遇之时,这对夫妻已经背着真真父亲私定终身,并已经生有子女,在禾炅家扶养。只是真真父亲李英执意不肯让女儿和禾炅在一起,他百般阻拦,要拆散这对鸳鸯,这才使得这对夫妻亡命天涯。

奈何李真真身体不好,在长安久居养病期间,遇到恶人,又遇到独孤为之解围,独孤赠给禾炅重金,之后他夫妻二人便踏上归程,以为经过了这许多事,李英大人不会再阻挠他们的婚事,夫妻二人便意气风发的回到了东京。

哪知到了东京,李真真的父亲李英大人还是不改初衷,硬是将禾炅和李真真拆开,还随便安了个罪状,无故将禾炅打入大牢,要关他十年八年。

李真真虽是已生有子女,但依然年轻,外貌雍容华贵。父亲李英是朝中高官,自然要将女儿许配给高官厚禄之人,当今皇帝之弟赵光义就是最佳人选,赵光义以往就见过李真真,对其爱慕有加,李真真没有办法,为了救禾炅,只得随了父亲心意,进了赵光义的王府。

在真真的背后努力下,禾炅被放了出来,这期间禾炅受尽折磨,体尝人间百味千苦,当他闻得真真和赵光义结了婚,更是生无可恋,无心苟且的活着。奈何真真不断传信,安慰禾炅,只要不死就有希望。

说来也很巧,禾炅在大狱之时,独孤也在为风顺镖局监守自盗而坐牢,独孤出狱后遇到的贵人是玄谷子,而禾炅被真真救出后却一波三折。

禾炅对真真朝思暮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此时赵光义是王爷,深处高宅大院,戒备森严,他一白面书生是进不去的。真真已为人妻,又是王爷的夫人,身边仆人不断,自然随便出来走动也是不可能的。

禾炅先是想当个教书先生,混进赵光义府上,奈何赵光义知道此人,也知道他与李真真的一段情,自然不准他入王府。后来禾炅没有办法,只有一条路,最忍辱负重的路,不见真真不如一死,禾炅心一横,竟然去宫中当了太监,隐姓埋名叫白长生,通过变卖家产,各方贿赂,终于是派到了赵光义府上,这才和真真相见。

禾炅聪明绝顶,为自己乔装打扮,在王府做事也认真勤快,很快便在王府混的风生水起,而赵光义竟然没有认出来白长生就是禾炅。

说来也巧,很多魔教中人在朝廷里也是有不同身份的,而上官青云的一个身份就是在赵光义的王府中教书,教书是上官青云的一个兴趣,另外上官青云也想这借着赵光义了解朝廷动向,毕竟中原魔教虽大,也不能和朝廷对抗,朝廷对江湖人的政策自然要清楚。

曾几何时,上官青云也是雄心勃勃,奈何他练乾坤大挪移走了火,也算是武功尽失,不断重新修炼,也最多只能出三十来招,否则就气血不足,只能坐以待毙了。

同是读过书人,上官青云与白长生一见如故,彻夜长谈,说天伦地,古今今来,江湖趣事,各朝野史,无所不谈,二人可谓志同道合。上官青云并未看不起如今的白长生,了解所有过程后更是钦佩这年轻人的魄力和勇气,认为他与真真就是今日之梁祝。

而白长生对上官青云的学识也极为钦佩,上官青云可谓有青云之志,二人年龄差了二十多岁,白长生很自然的拜上官青云为师。

上官青云之后教给白长生的主要是武功,虽然自己差不多武功尽失,但自己之前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加之白长生聪慧远过常人,所有招式心法过目不忘,而且他还有很多道学的功底,白长生虽为一儒生,却对道法很感兴趣,这对他的武功进步帮助极大,练起武功来举一反三,进步神速,上官青云也啧啧称奇,对白长生赞不绝口。

很快上官青云便告诉了白长生自己的真实身份,白长生也不意外,如今对于他没有什么是难以理解的事,没有什么是不可接受的事,自从入宫的那一刻,白长生就觉得自己入灰烬一般,万念俱灭,只是苟延残喘,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只是能时长见到真真,他就心满意足了。

以前的所有条条框框的局限,自从宫中一刀以后,都不存在了,什么正邪真假,都是过眼云烟,终究化为泡影,而白长生自己,则是一堆灰烬,如烟云一般,笑看苍生,笑对人间,没有希望,没有绝望,了然一生。

上官青云在中原魔教地位极高,影响依然极大,在他的帮助下,白长生成了空降的魔教副教主。

上官青云以往是看过《灵宝五符经》的,但看到的是残卷,并从中推演出一套武功来,开始叫做《至阳神功》过来改名叫《葵花宝典》。只是这套武功都是推演出来的,上官青云武功尽失修炼不得,而白长生恰恰可以修练的,加之白长生聪明绝顶,和上官青云理论实践一起来,一个月内便修炼成《葵花宝典》神功,此后不断的改进,这才有了今天的炉火纯青。

白长生对《葵花宝典》大幅修改,特别在卷首加了一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