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坏女人
齐帝一愣,呼吸重了两分。
“你…”
他的眼神里有惊诧也有震动…大概也有怒火,只是不知是为陆瑾言的这句话,还是为他死不悔改的性格。
陆瑾言这独断骄傲的性子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决定的事就会不计后果达成,齐帝只要狠不下心砍了他,那就没办法。
也难怪齐帝能被气得如此狠了,恐怕谁精心培养出来这么个不听话的糟心玩意,心里都会冒火。
齐帝满面阴沉,陆瑾言微微一笑:“现在皇上也知道臣的决心了,还请您成全。”
大概见差不多了,他就殷切的笑起来,好声好气的说道:“人是微臣选的,自是中意了就娶,陛下宅心仁厚,不至于棒打鸳鸯吧?”
至于吗?
当然至于!
不然齐帝也不会发这通火了,可是龙颜大怒过后,依旧没能妥协出个结果来。
陆瑾言跪也跪了求也求了,以他那不服输的鬼脾气,不成全他,说不定还真能一直搅得王府皇宫不得安宁!
齐帝几乎是恨铁不成钢,骂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这世子妃今后的身份便是你的妻子,这位置多重要你不知道?岂能随便拉个人坐上去!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陆瑾言耸拉着眼皮,漫不经心道:“那到时候皇上再召臣训诫也不迟。”
齐帝被噎住,面色沉下来,良久后才冷声一哼:“好,你喜欢朕不拦着。只一点,朕要知道那丫头当不当得你的正妻。”
陆瑾言眸光微敛,没接话。
齐帝大概是觉得博回了一成,嘲笑道:“怎么?没底气?”
其实有没有底气不重要,毕竟重要的并不是知道萧钰有多色,而是结果够不够让人满意,所以这话根本就让人答不上来。
陆瑾言没话说了,齐帝便面色舒展了开来,便唤了太监进来收拾地上的东西,随手一挥,便让人去安顿萧钰了。
齐帝看了眼陆瑾言,笑着问:“今晚的夜宴,朕就请她来,如何?”似乎是在询问陆瑾言,但谁听不出来这是陈述的语气。
陆瑾言面无波澜,没有温度的应了句:“但凭圣断。”
他心里冷哼了一声,老狐狸。
拐弯抹角的召萧钰进宫,不就是为了这个?
此时萧钰并不知道御书房那边动静,不过眼下她也是麻烦缠身就是了。
她和寒霜从皇后宫里出来没多久,前脚刚脱困而出,谁知马上就碰到了另外一个麻烦!
这个麻烦,不是别人,是传说中那位大漠国此行伴随而来的公主剌罗蓝。
一开始,寒霜察觉到有人隐隐约约跟在身后,便护着萧钰身后,快步走开。
然而两人走到御花园,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道气极而嚣张的喝声。
“你们两个,站住!”
萧钰和寒霜置若罔闻。
结果剌罗蓝就更加恼火了,伸手抽出软鞭劈了过去:“耳朵聋了吗?说你呢,给本公主站住!”
许是没料到此人如此大胆,敢在宫里动武,寒霜反应不及,眼看软鞭朝萧钰甩去,顿时大惊:“小姐小心!”
萧钰没动,准确的来说,她动作不似习武之人灵敏,避不开。
不过她之所以一脸淡漠的纹丝不动,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知道剌罗蓝的软鞭绝对不会抽到她身上。
鞭子的威力她在前世早就领略透了,剌罗蓝甩鞭子的这个速度和力道都只是用来吓唬人的。
萧钰面上镇静,心里却不然,因为很明显,对方是来找自己的。
带着薄刺的鞭子在身侧迅猛的劈落,刮到了萧钰的手背,立刻红了一片,微麻发痛,看起来却毫发无损。
萧钰目光温凉而阴沉,她冷冷勾起唇角,看来这个剌罗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至少欺辱威慑人的本事,可比当初薛如珠那种外强中干的女人强多了。
萧钰转过身,抬眼就看到了面容明艳倨傲的剌罗蓝,异族少女眼里带着一丝审视和不屑,满脸不以为意的向她走来。
萧钰眼睑微眯,却面带微笑,“公主殿下找我?”
“对,本公主找的人就是你。”剌罗蓝毫不避讳的认了,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冷冷道:“我知道你,你叫萧钰,陆瑾言说要娶的人。”
萧钰静默无声,等着下文。
剌罗蓝也是个骄横的直性子,冷笑道:“本来本公主还挺好奇的,想着名声在外的安阳世子看不上本公主,最后会选个什么样的女人,万万没想到竟是你这种烂大街的货色…哼,你这种声名狼藉的女人,真是让人倒尽胃口!”
萧钰消化冷嘲热讽的本事堪称一绝,剌罗蓝的话她根本放不去心里,只是平静冷淡道:“公主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她知道剌罗蓝用这么短的时间特意去调查她,刺探她和陆瑾言的关系,不会仅仅是因为好奇。
对手找上门来挑衅,必是别有目的。
剌罗蓝眼神来回在萧钰巡视着,鼻子轻哼一声,“我看你也不算蠢,那本公主索性就告诉你——两国联姻在即,你不用白费心机了,你们齐国的世子要娶的人,会是本公主。”
萧钰微微一愣。
说话时,剌罗蓝的语气和眼神里难掩得意轻蔑之色,仰着下巴,说:“萧钰,本公主自降身份先来找你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好歹,大漠国和大齐世代交好,安阳世子常年出入大漠,与本公主的关系远比你深厚多了!”
寒霜忍无可忍,怒火冲冲的想动手,却被萧钰拉住了。
听了那么刺心挑衅的话,她始终是面色平缓温良,甚至是面带微笑,“既然如此,那公主又何必屈尊降贵警告我呢?”
剌罗蓝愣了下,怒道:“你说什么!”
萧钰眼底的笑意浅如秋水,她温柔的语气带着一丝暗藏戾气的锐利,慢慢笑道:“我的意思是说,公主这种低级的挑衅恐吓还是对付别人吧,我这种声名狼藉的坏女人可不吃这一套。还有,公主知道么?你分明底气不足又趾高气扬威胁人的模样,很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