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呢?
剌罗蓝满眼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她以为生养在京城的小姐,多半娇弱恪守礼教,注重规矩不会反抗,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萧钰竟然当着她的面,取笑她幼稚可笑!
岂有此理!
“你竟敢对本公主口出不逊!活得不耐烦了!”剌罗蓝愤怒不已,扬起软鞭就抽了过去。
不过,这回寒霜反应很快,当即护着萧钰躲开了,愤然道:“剌罗公主!你不要太过分了!”
萧钰面色冷漠,她轻声嘲讽:“俗闻大漠国民风彪悍,连王子宗亲在宴上说不过就动手,可真是让诸国大开眼界,如今看来公主的教养也不过如此了。”
顿了下,萧钰恍惚般笑起,补充道:“哦,我差点忘了,那位王子好像就是公主的亲哥哥…”
这话无疑于火上浇油,瞬间就戳伤了剌罗蓝高傲的自尊心。
“闭嘴!你给本公主闭嘴!”
剌罗蓝怒火冲天,狠狠抽了一记鞭子过去,显然这凶猛的力道,已经不是方才试探恐吓的程度了。
察觉到这点,寒霜心下一惊。
可她不能问她家小姐为什么要急怒这暴躁的大漠公主,只能死死护住萧钰躲开。
连连抽了几遍,剌罗蓝的鞭子都没有抽到人,更是火冒三丈。
动静大会引人注意,可此刻剌罗蓝气在头上又怎么肯善罢甘休?目光凶狠,今天她非要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可!
不能把人弄死,至少给她一个毕生的难忘的教训。
这么想着,剌罗蓝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她突然从袖口的摸出两枚绵薄的刀片,抽起鞭子的时候一并甩飞了出去,刀片的冷光,直逼萧钰的脸!
寒霜吓得呼吸一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金属碰撞发出短促的响声,然后那两片薄刃,在离萧钰脸孔几寸的地方掉落了下来,冷意凛然。
剌罗蓝面色一变,猛地朝右边看去。
这时候,从容优雅的赫连修从偏门缓步而来,他微微一笑:“剌罗蓝公主若想比武过招,不如移步练武场。这御花园里处处娇花似玉,可经不起多少记公主的鞭子折腾。”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萧钰,目光温煦。
可惜萧钰脸上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她抬眼看赫连修,还是机智的寒霜赶紧上前欠身道谢,才解了围。
赫连修也不甚在意,垂眼看被鞭打残败的海棠花,眼底掠过一阵阴霾。
可他熟练于隐藏情绪,笑着说:“不知剌罗蓝公主是心情不佳,还是对御花园何处不满意?满地残花落叶,如此大阵仗…要是伤了人惊动圣上,那恐怕就不好了。”
这剌罗蓝是贵客没错,但这里到底不是大漠国的皇宫。
剌罗蓝回过神来,猛地的收回了软鞭,心有不甘的看了眼萧钰。
可眼下这情况,她只能忍气吞声的笑道:“四皇子误会了,我只是…只是闲暇无趣想找人切磋一下罢了,无心毁坏花草旧物。”
剌罗蓝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听出来赫连修在警告却没有把话说死。
她就聪明的顺着台阶下,心里不屑的冷哼,就是睁着眼说瞎话又怎么样?
反正萧钰什么事都没有。
这明摆着萧钰吃哑巴亏,寒霜咬牙切齿,眼里充满了愤怒。
而恰好在这时,剌罗蓝身边的随从就匆忙找人来了,大概是觉得事情闹大自己也不好收拾。
剌罗蓝被赶来的随从使者请走,擦身而过时,她阴沉沉的瞪了眼萧钰,倨傲的转身走了。
等人走后,赫连修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萧钰,看到她如冷淡漠然的反应,饶是心中有数,也不禁眉头一拧。
赫连修轻叹了声,语气温柔:“剌罗蓝公主可不个守规矩的善茬,你跟她起冲突,轻则受伤重则要命,你这是何必?”
他看得出来,剌罗蓝会如此动怒,在御花园公然动手失了分寸,除了自身的骄横之外,肯定还是被挑拨的缘故。
刚才要是来的人不是他,可就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风波了。
萧钰听了,只是抿唇一笑,无辜道:“动手闹起来的是剌罗蓝公主,民女只能忍让。”
赫连修点点头,英俊的脸上始终挂着得体儒雅的笑容,说:“要是说剌罗蓝公主不是被刺激动怒伤人,本王或许就信了你的话了。”
萧钰笑容瞬间消失。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过去,目光森冷。
她很厌恶这种被人看穿的眼神,特别是这个人还是赫连修。
赫连修一步步走近,眼神停留在她白皙如玉的脸蛋上,深深道:“要是本王晚了一步,你的脸就毁在刀刃子上了——其实本王有些不懂你,能杀敌而自保的法子其实多的是,你何必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赫连修向来欣赏聪明人,尤其是聪明的女人,所以他渐渐留意到聪慧干练的萧钰,潜移默化把这个特别的女人放在心上,是注定的。
可越是试探越是观察,他就发现了其他事。
他隐隐察觉到了,萧钰私下用的手段漂亮而利落,可她每每动手都几乎置自己于险境,行事作风往往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戾。
这可不是真正聪明人所为。
赫连修想不懂,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萧钰会是这种性格迥然的女子?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萧钰听到赫连修这么问自己,心里觉得可笑,为什么三番几次将自己置身于危墙之下?
像前世的萧嫆那样仗着家世出身和美丽容貌待价而沽,选择更好的出路么,呵,天生好命的女人才有这个资格。
要是她身为那个四面楚歌的萧大小姐抱着一丝侥幸,瞻前顾后,早就不知道在萧府死了多少回了!
萧钰掩去嘴角的嘲讽,目光冷漠的看向赫连修,直言道:“四皇子有话不妨直说,不必绕弯子。”
赫连修眉心微动,他眼里一抹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他一字一句道:“你执意嫁给陆瑾言,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既然安阳世子身份非比寻常,那你如今这样的身份就根本入不了父皇的眼。”
萧嫆后背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