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离开,江津遥算是松了口气,心情尚可。
可第二天,他的心情,就“尚可”不起来了。
因为尔钰彻底化身一个粘人精,也不老老实实读书了,就什么都不做,只粘在陈容的身边,就跟一个腿部挂件似的,走哪儿跟哪儿。
偏生陈容还只觉他懂事,可爱,时不时的揉揉他脑袋,捏捏他小脸。
看的江津遥一阵阵胸闷。
有一个不到八岁的情敌,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体验?
……
……
从上一次老村长闹着向江家讨要家产,结果反而被江家收回家产的事情之后,杨氏和陈莲母女两个,就在郑氏的冷漠之下,不敢再作妖。
并且虽然她们两人依然住在江家的宅子里,却基本是分开的状态。
双方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这让江家很是清净了一段时间。
可惜,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江家人不欲多理会这母女两人,但时间一长,陈莲看着陈容在江家的生活越来越风生水起,她就越来越嫉妒,越加受不了看陈容继续风光下去。
她心里早就有了一个计划。
但这个计划想要成功实施,却很困难,因为陈容现在根本就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没有陈容的态度,她就无法实施。
毕竟你如果想要害一个人,却连她的身都近不了,那岂不是等同于连害人的机会都没有?
这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同样的道理。
可是要让陈莲就这么放弃,继续眼睁睁的看着陈容幸福的生活下去……
她根本做不到。
思来想去中,陈莲的不甘心,还是让她选择跟文秀才一同定下了这个计划,并决定哪怕要她忍辱负重,跪着伺候陈容,也一定要重新博得陈容的感情。
而这一计划,就是得让陈容重新信任陈莲,重新相信她们之间的姐妹亲情才行。
在经历过那么多次翻脸之后,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但陈莲野心勃勃,一定要做成功。
其实,现在再去陷害陈容,根本得不到原本计划的那些好处。
但文秀才却很愿意配合。
因为上一次,他过来参与老村长夺取江家家产的事情,按照老村长吩咐的去上清镇报案,却被衙门里的人教训了一顿,让他以后不要再招惹江家。
文秀才好不容易跟衙门的人建立起一些关系,却因为那一次而彻底破裂。
这让他失去了唯一往上爬的机会。
他心里很恨。
恨衙门里的人,更恨江家人。
他知道现在江家的生意,都是靠陈容一个人撑起来的,如果陈容出事,那江家也会陷入危机,这是他十分乐意看到的局面。
所以,当陈莲一说出这个骇人的计划,他不作任何犹豫的就同意了。
这世界上既然自己已经失去了往上爬的机会,一辈子就要这样碌碌无为下去,那么,还有什么是比看着自己的仇人也过得不好,而更加快乐的呢?
两个人都同样的仇视江家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确定计划之后,陈莲观摩了几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她决定从尔钰身上下手。
这几天刚好下了几场声势浩大的秋雨,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越发的刺骨寒凉,院子里也因为下雨的原因,积了不少的泥泞。
陈莲观察了好几天,发现尔钰有一个习惯。
他习惯在睡前出来方便一回。
而江家东西两院,只有西院有一个茅房,那边的泥泞又特别的严重。
于是,这一天晚上,黑乎乎的院子里,她趁没人的时候,在去茅房最泥泞的路上,扔了一截木棍在那里,然后她人就躲在了一旁,等着尔钰出来。
因为担心计划失败,她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
她打算把尔钰绊倒。
等了又等,果然,尔钰终于按时出现。
他手里撑着一柄雨伞,从东院这边出来,脚步轻快的往茅房走去。
这边黑乎乎的,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但他平时走习惯了,而且茅房这边路上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所以怎么也想不到这路上竟然会多出一个路障,就根本没留意。
于是,快走到的时候,一脚踩在了光滑的木棍上,趔趄着摔倒!
那木棍被他踩得飞起滚落。
尔钰脚腕一痛,整个身子也随之狠狠坠落摔倒!
“啊!”他痛呼一声,身体陷落在肮脏的泥泞中,却悲催的发现,脚腕一阵阵的刺痛。
早在黑暗中视线已经习惯的陈莲,将他摔倒的一举一动尽收入眼底。
她暗暗叫好。
接着就趁黑绕到尔钰身后,佯装作是刚出来的,快步跑到他身旁,把他给捞起来背到背上,就往堂屋跑,嘴里还喊着:“不好了!尔钰摔倒了!”
这喊声混着雨声,好一会儿郑氏她们才听到。
陈容则是已经披着衣服出来,打开了堂屋门。
一见到是陈莲,她眉头一拧。
再看见陈莲背上表情痛苦的尔钰,当即心里一紧,赶紧要把他接过来:“尔钰?怎么回事?!”
尔钰说不了话,只有咬牙忍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陈莲则一侧身,一面避过陈容的双手,一面就要往陈容住的西里屋跑,说道:“我刚好出去,就见到他摔倒在茅房那边,看样子好像还扭伤了脚,你不是学了医术吗?赶紧给他看看吧!”
她将尔钰放到陈容的床上,又往外走:“我去打盆热水去,他身上都弄脏了。”
整个过程,没让陈容插上一句话,表现的活络而热心。
自自然然。
就好像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过节。
陈容满面狐疑的盯着她的背影,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不过陈容绝对不会因此,而觉得陈莲是出于什么好心。
倘若陈莲这个人也会有“好心”二字,那除非是……
陈容不禁想了一下。
然后她发现,不管除非什么,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陈莲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尔钰的伤。
她把尔钰的鞋子跟袜子脱掉,见脚腕已经高高的肿起,抬手微微一动,尔钰立即痛的连连抽气,眼泪都出来了。
“还好没伤着骨头,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我先给你揉一揉。”陈容交待着,只等他脚腕发青之后为他揉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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