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公子,是不是妙语让你为难了?”
妙语以手掩面,言语中的幽怨让南宫远的心都碎了。
“妙语姑娘,这,,,这李家少主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说实话,若不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南宫剑庄与李家有些紧要的事,他保不准就要去找李家少主的麻烦了。
“那李家公子那天在奴家这里喝了几杯酒后,便口出狂言。说是什么要让董家与南宫家自相残杀。”
妙语一脸懵懂,似乎是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奴家听的不是太明白,不过大意好像是李家在算计董家与南宫剑庄。”
南宫远听到这里,脑中如闪过一道惊雷。
居然还有这等事?这种大事得赶紧告知父亲才是。
想到这里南宫远也没有什么男女之欲了。
“妙语姑娘,此事关系甚大,请恕我无法再陪你了。”
南宫远此刻恨不得飞回去,急匆匆的开门便走。
“诶?南宫公子,不再多留会吗?”
妙语声音中满是幽怨,这让房外见到这幕的文人墨客们不由的对南宫远一阵鄙夷。
亏这南宫远还是个武夫,竟然如此不中用?
南宫远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心中所想,不然的话,哪怕他再投鼠忌器估计也得出手了。
看着远去的南宫远,妙语关上了门,脸上的神情也不复之前的模样。
一路上南宫远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往家赶,这等大事他丝毫不敢怠慢。
南宫远到了自家后,一路直冲进去看的周围的弟子一愣一愣的。
“父亲,父亲!我要非常重要的事要说!”
看到坐在大堂里皱眉沉思的南宫傅,南宫远打断了南宫傅的沉思。
“什么事情?咋咋呼呼的。”
看着大喊大叫的南宫远,南宫傅内心非常不满。
自己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不够沉稳。
“我刚刚得到消息,李家极有可能不是诚心与我们合作的。”
南宫远也不管南宫傅的脸色好不好看了。
“什么?!”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南宫傅马上反应过来。
“这消息,可靠吗?”
南宫傅俯下身子低声询问道。
“可靠,绝对可靠。”
南宫远丝毫不知道,就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本就对李家只是怀疑的南宫傅顿时就有些确定了。
先是伽若寺的佛子有言在先,这又是自己儿子的消息,容不得南宫傅不谨慎行事。
“看来,这次围剿董家恐怕不会很顺利。不过一切都是未知数,李家,还是要防的。”
南宫傅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思考着。若是真像自己儿子说的这样,那这李家所图非小啊。
“明天晚上行动时,若是李家有什么可疑的小动作,就地格杀!”
略作思考之后,南宫傅一拍桌子。
他南宫傅也是枭雄一个,自然不允许自己的计划中有一丝差错。
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一往无前。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而现在,只等它们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其实玄机子的办法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很容易被识破的。
但是这办法的高妙之处就在于小和尚的身上了。
伽若寺的佛子,怎么会破戒说谎?亦或者说,南宫远恐怕并不了解历代佛子是什么尿性。。。
伽若寺历代的佛子,根本视戒条如无物,佛门戒律少说也得破个一半。
而这种事情,也就那些武道圣地的人才能知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伽若寺也要名声啊。自家佛子什么德行,只有他们自家清楚。对外自然是玩了命的宣传,怎么好怎么来。
但是明尘的性格,除了人憨厚一点,对于戒律明尘是不大在乎的。
明尘守的戒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很简单的‘听师傅的话’。
天色越来越暗,玄机子也从灯红酒绿的春江楼中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啧啧啧,这春江楼的姑娘可是比别的地方水灵多了。”
玄机子摇头晃脑,整个人是东瞅瞅西瞅瞅。
不过这时,春江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道骂声。
“那个死道士,你丫的别跑!”
玄机子一听这声音,那真是一步一莲花,连道家的步法《步步生莲》都用上了。
“这个死道士,居然霸王嫖。”
老鸨提着裙子,尖着嗓子喊骂道。
玄机子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其实吧,他本人是不愿意‘霸王嫖’的,但是他没钱啊。
一路上,玄机子甩掉了春江楼的打手,回到了一栋没人住的房子里。
那里是他们临时的居所。
“道士,怎么样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小和尚看着急吼吼的玄机子,不由得迷惑的摸了摸脑门。
“咳,当然都弄好了。”
玄机子咳嗽一声,对于自己‘霸王嫖’被人追的事,那是只字不提。
“嗅嗅,你身上什么味道?怎么一股胭脂味。”
小和尚闻到玄机子身上的香味,不由的皱了皱眉。这劣质胭脂的味道着实有点冲鼻。
“废话,去春江楼那种地方,身上能没有胭脂味吗?”
玄机子满不在意的坐了下来,倒了杯茶。
“咱们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在混乱中捞油水了。”
玄机子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你们准备了没有?”
“这个是叶枫准备的。”
小和尚指了指坐在角落练功的叶枫。
“靠,这个疯子,真是一点修炼的时间都不放过。”
玄机子啐了一声,走了过去。
“疯子,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叶枫听到玄机子的话,睁开了眼睛。
“全在包袱里。”
说完,叶枫便又闭上了眼,双手举过头顶,暗暗调息了起来。
玄机子见叶枫这幅样子,也不以为意。看着叶枫身旁的包袱,便走过去拿了起来。
“嗯,黄纸,朱砂,毛笔。看上去还是上等货色。啧啧,叶枫这小子,该不会是抢来的吧?”
玄机子说的不错,叶枫为了拿到这些东西,还真就和抢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并不知道,每次他们各种‘霸王’的时候,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城主就过去付钱了。
现在连张仪都恨不能将这三人的通缉令挂起来,实在是这三人太不让人省心。
若不是明尘的师傅曾经救过张仪的命,恐怕张仪才懒得去管他们。
而玄机子拿到了东西,自然是开始了他的正业。
前文也曾经说过,玄机子的境界虽高,但是这实力着实不怎么样。浑身上下唯一拿的出手的武功,还是轻功。
但是玄机子身为玄门天宗的弟子,自然是不可能就这点斤两。
他的一身实力,全在阵法与道符上。
而他让叶枫去买的东西便是他要用到的了。
“据说董家,李家,南宫剑庄这三家的藏品可都在地下,那[引雷阵]看来是必不可少的了。想要破开地下室深厚的土层,仅靠修为还是有点勉强,尤其是我的修为还很一般。。。”
想到这,玄机子大手一挥,笔尖朱砂挥洒。
这一刻,玄机子身上居然少有的流露出一丝道家高人的气息。
玄机子笔走游龙,一道道紫色真气随着他的笔尖,蔓延到符纸上,顿时所有的符纸都散发着淡淡的霞光。
小和尚忍不住走到一边静静的看着玄机子挥洒笔墨,所谓佛道相交,虽然教义不一样,但是最后都殊途同归。
玄机子的道法,对于小和尚领悟佛法自然是有所帮助的。
道家以紫金为尊,佛家同样以紫金为尊。在某些方面,佛道是不分家的。
之所以佛家的信仰与道家有着很大的不同,其关键之处便在于佛家画了一个饼,而道家却没有画出一个饼。
佛家主张向善,凡是向善者,恳诚的信佛者,在入土后皆能前往西方极乐净土。大公德者,甚至死后可以成佛。
而道家的教义就不同了。道家同样是支持向善,同样是恳诚信教,但是道家主张的却是今生超脱。
试问,天下千百年来可有一人在活着的时候得大自在?
答案是没有。
而佛家就不同了,人入土之后从何考究?总不能为了验证佛家的教义是否正确,就饮刀自尽吧?就算你死后真的没有那劳什子的西方极乐世界,又有什么人知道么?说到底,还不是佛家一句话说了算。
世人信教只为了求一个心安,求一个精神支柱。
这个方面,道家给予不了。但是佛家可以,因为佛家的理论是无法被证实的。
虽然理论教义相悖,但是在修炼和心境上,佛道两家可以说是最接近的了。
小和尚一直以来都很少见到道士,玄机子是明尘见到的头一个道士,而且还是九州双道门中的玄门天宗的弟子。(并不是说九州只有这两个道门,只是天下所有的道门几乎都是出自天一道门与玄门天宗。)
所以玄机子的施法,在明尘看来是可以借鉴的。
而在叶枫,玄机子,明尘做着明晚混乱的准备工作时,一名带着永夜圣殿[夜月格杀令]的魁梧壮汉已然来到了凉州边境。
这魁梧大汉像是一头所向披靡的凶兽一般,一路上但凡挡路的事物皆被他直接碾过。
仅仅是经过之处,扬起的漫天沙尘就如同一支小型骑兵扬起的风沙一般。
一队游走在凉州边境处的商贩正准备原体休息一下。毕竟凉州天气干燥,不休息一下,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着实吃不消。
“嗯,这是小型的沙暴?”
一名持刀的武者张望着远处,却看到了扬起的飞沙。
“好像朝我们这来了。”
武者转过身,看向了他的雇主,也就是这个商队的头领。
“前面有沙暴过来了,要不要躲一下?”
商人扭过头,站起身看了一眼,经验老道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不是沙暴。与其说是沙暴,倒不如说是一支沙匪。
凉州边境是一片荒漠,这里也是沙匪肆虐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流窜在这的走私商人们需要雇佣武者原因。
“不好,有可能是沙匪,对方应该是骑兵,我们的马都装满了货物,绝对是跑不过的。”
仅仅是一个念头的功夫,商人便凭着经验想到了关键之处。
如果对方人多,那就干脆点投降,给点过路费。若是人少,嘿嘿,那就到了这些雇佣的武者发挥了。
至于为何人多给过路费就能走的原因也很简单。走私商人们哪个没被劫过?若是都杀了,谁还会冒着风险去走私?沙匪也不是傻子,虽然他们会收取一大笔财物,但从来不会狮子大开口。细水长流才是最好的方法。而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沙匪与走私商人们达成的默契。
“雇主,对方好像,,,,只有一个人啊?”
武者眼神较好,虽然此时距离还不算太近,但是他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对方只有一人了。
“什么玩意?一个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杀了就是了。”
商人招了招手,周围的十几名雇佣来的武者都拔出了刀来,准备将前来的沙匪做掉。
“等等!”
然后这雇佣武者的头头额头却是冒出了冷汗。
“仅仅一个人,便有这种声势,这绝不是我们那能对付的!”
武者头领看着越来越近的那道人影,忍不住深深的咽了口口水。
‘希望,对方只是路过吧。。。’
可惜事与愿违。
仅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名身高足有一丈的彪形大汉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哧!
他的鼻孔中呼出两束热气,停下了脚步,看向了面前的这帮‘小矮子’。
古铜色的皮肤,那足有一个人脑袋那么大的手掌,。满身的伤痕无一不表示着来者的强悍。
况且这大汉肌肉峥嵘,肩如山川,胸如草原,虎背熊腰,其气势更是给人一种力拔山河之态。
硬朗的五官由于阳光的原因而看的不是很真切。
这是一个如同山一般的男人。
雇佣武者的头领深深的吸了口气,只想安全离开。
“这位好汉,不知道有什么事。。。。呃。。。。”
武者头领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这魁梧大汉一只手拎鸡仔一般举了起来。
直到这时,这倒霉的武者才看清这大汉的脸。
那是一张满是伤疤的脸,那双凶狠的双目更像是咆哮山林的恶虎。
大汉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低沉的雷鸣。
“带我,去荆州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