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朝跟着贺琅出去,自然是满心欢喜。又因为在寿王府困的久了,忧心忡忡,且饮食清淡,乍一脱困,就如小鸟恨不得展翅高飞去。
这天晚上在月山居,美人娇艳,美酒香醇,还有歌舞助兴,多吃了几口,回家觉得有些难以克化,就让沈渠找点茶叶来消消食。
老王妃不爱喝茶,整个府中竟然都没有备的,好容易找管家要来了一点大茶叶,煮了一壶红茶,喝了小半杯就搁下了。
入夜,贺琅轻车熟路的撬开了窗子,苏朝朝已经熟睡,烟粉罗帐里一把柔软青丝缠绵的笼着。妆台上搁着茶碗,里面是飘着碎茶叶的浊茶。
贺琅一见,便觉喉间一动,不知涌上多少春情。
可还没来得及和苏朝朝说上半句话,便听贺丰的暗号,府中有紧急事故,贺琅只得匆匆离去。
隔日清早,苏朝朝打着呵欠坐到梳妆台前,笼了两个半坠的螺髻,挑了两支宝石雕做的粉海棠,青丝如碧,越发显得娇俏可爱。
雷立来看了一圈,也觉得不错:“秦嬷嬷的手艺就是好。不过,是不是太素淡了?待会儿贺候爷多半还要过来接郡主出去。”
秦嬷嬷不阴不阳的掼下梳子,冷着脸道:“你放心吧,你家郡主就是头上插两根筷子,贺琅那小子也宝贝呢!哼,没良心的东西。”
正说着,见苏朝朝这就要起身,又挑了一枚珍珠戒指给她戴上。
“今日的确素淡,不过这戒指上坠的是南海黑珍珠,整个建邺也没有十颗,足够显示郡主的身份了。也免得被不起眼的小人冲撞了去。须知道,这世上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
苏朝朝抿唇一笑:“是,我知道了,多谢嬷嬷教诲。”
临出门前,苏朝朝又折转回来,将妆台上一个青瓷冰绿小罐笼在袖中,这才走了。
秦嬷嬷这才留意:“这妆台上,都是小姐装扮的物件,什么时候多了一对青瓷?是打哪儿来的?”
沈渠和雷立自然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不说破。
雅尔道:“自然是有的人,身份显赫,偏偏好做梁上君子;且不拿东西,还送东西。”
秦嬷嬷哑然,半晌道:“可不许乱说,你们几个,都警醒点。”
几人自然知道轻重。
苏朝朝在必将阁等了半柱香时辰,贺琅便推门而出。
苏朝朝见他衣着整洁,玄衣如洗,但眉宇间难掩仆仆风尘,忙道:“我叫贺丰传话,今日我自己在府里吃,他又不肯。”
贺琅落座后,见小姑娘眼神里单纯而不加掩饰的心疼,心间钝钝一荡。
“我让人做好了卤子,面煮熟就能吃了,很快呢。”
苏朝朝吩咐下去,很快,面就上来了。雷立先接过来,海碗放在凉水里过了片刻,贺琅吃时,果然凉热正好。
贺琅风卷残云的吃完,苏朝朝才吃了一小半,急忙落著劝道:“你快回去吧,我吃完了和雷立出去逛逛……”
贺琅不悦,打量雷立一眼。雷立浑身一毛,不由自主的后退到了窗子边上,假装去巡视窗外。
“和雷立有什么好逛的?”
苏朝朝正色坚持:“我们去看些女孩儿的东西,不要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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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琅起了兴致,又逗了她几句。苏朝朝关心则乱,他越不以为然,越是担心他忙碌太过,坚持让他回家,到后来都急了。
“你再不走……我,我走了!”
贺琅愉悦一笑,突然拿了个软枕,在她身边的软塌上躺了下来。
“今日下午本就无事。我睡一会。”
贺琅一沾枕,就闭上眼,片刻呼吸均匀。苏朝朝被他捏着手,乖乖坐着,垂首看他玉佩上的缨络,神色温柔。斗室之间,恍若有秋水缓缓流淌。
雷立捂着嘴,只当做没看到,唤小二进来轻手轻脚的收拾了杯碗。
贺琅小睡了半个时辰,睁开眼,就见苏朝朝手边搁着一本志趣怪谈,头搁在他手臂上,闭目假寐。
“不多睡会了吗?”
贺琅以拳抵颌,笑:“大好时光,光用来睡觉,岂不荒废了?不过……若是你我成亲以后,整日睡着也不算荒废。那时候就是正经事了。”
苏朝朝懵懵懂懂,听他那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伸出两根手指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反被贺琅握着手,捏在手心把玩,再也不肯松开。
他一贪恋,连马车也不肯好好坐,反而和她挤在轿子里。
地方这样小,软轿颠来晃去,海棠香又软又绵长,惹的苏朝朝面红耳赤。贺琅本想使坏,看她不太自在的僵直身子坐着,实在不忍心再“欺负”。
他是个壮年男子,是有**。可是在舍不得欺负他的小姑娘。只好在心里想,贺丰说的没错,自己的确“禽兽不如”。
“无味斋?”轿子落停,苏朝朝掀开帘子看见福寿居的金字招牌,早早的就换成了无味斋,震惊的转过头来。
“嗯。”贺琅道,“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贺琅为求她回来,不动声色立下的赌约:若是苏朝朝的无味斋能在城外荒凉之地开满三个月,贺琅就将福寿居送给她。
什么赌约?不过是想她回来罢了。
她回来了,阴差阳错,百般筹谋,夫妻情义已经确凿。
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比这件事更好。
苏朝朝眯着眼,盘算了一下:“才两个多月。是我输了。”
贺琅道:“嗯。是你输了,你的赌注,是到我身边来。”
苏朝朝脸热的厉害,这时才后知后觉,他当时云淡风轻,到他身边去,原来是这个含义。一生一世、相知相亲的百年白首之约。
“那这福寿居怎么又给我?”
贺琅笑她痴:“你到我身边来,我所有,不拘名誉、地位、福寿居、侯府,凡你不稀罕的身外之物,还有你稀罕的我本身,全归你了。”
苏朝朝心头满是喜悦,他说一句,她就越笑,连连点头。
贺琅偏偏故意又问:“点头什么?你稀罕我吗?”
苏朝朝都快高兴的冒泡泡了,哪听到他说什么?笑盈盈的点头。
“嗯!”
等入夜甜蜜辗转时,才想起这素来正经的贺候又故意逗她,可还是满心喜悦。
她当然是稀罕的,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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