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萤道:“是顾南北啊!他说他以前有个得宠的小妾,那疼的是如珠如宝,结果偷偷倒了避子汤,后来生产时,叫的那叫一个难听。后来那小妾虽然依然貌美,可是他只要一想到她那晚杀猪一样的叫声,他就提不起兴致来了。”
沈元清恨不得去踹顾南北两脚,都教了李萤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妹妹不顾生死的给他生孩子,他却还在琢磨叫的好不好听?
李萤见大舅哥脸色越来越差,急忙争辩:“本王可不是那意思!我就是奇怪,生孩子这么疼,鲤儿怎么不叫,会不会有……不,不会的……”
他余光一扫,见苏朝朝来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快,你快做些吃的,让鲤儿补补气,这样才有劲。”
苏朝朝哭笑不得:这混世小魔王也有今天!
她上前问了几句,得知里面一切正常,宫口已开,已经快了。这时候也吃不上东西,忙让人将带过来的人参片送进去,让宁王妃含着,醒醒神。
刚送进去,不出片刻,便听到产房里一声婴儿响亮的哭嚎。
生了!
李萤腿一软,坐倒在地。
产婆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出来,给李萤瞧了一眼:“殿下,您瞧,这就是小公子。”
李萤掀开棉布瞧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皱皱巴巴的,因为突然透出的光亮,不满的皱着眉头。
“哎哟,怎么长的像个小老头?”
稳婆忙将孩子掩住:“殿下,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何况小公子还早产。不过这孩子真是长的好,声音宏亮,您看这头发,比起人家足月的孩子,都好!小公子和王妃都是平平安安,福寿绵长……”
李萤听着一轱辘的吉祥话,只知道傻笑着说好。
沈元清预先会意,随手解下荷包扔给她:“嬷嬷辛劳,这些拿去分了吧!”
嬷嬷忙叩谢:“多谢沈公子赏,这都是奴婢们的本分。”
李萤也反应过来:“都有赏!王妃院里的,每人各赏五两银子,府里上下赏三个月月银。”
苏朝朝小跑过来,要抱孩子。那嬷嬷见是个少年贵人,不敢拂逆,又唯恐有失,只得看向李萤。
李萤还蹲在地上傻笑,突然一骨碌爬起来,跑到产房门口厮缠,要进去看望王妃。几个嬷嬷哪敢让他进去,推说血气未尽,偏偏李萤放心不下,非要进去。
小王爷不靠谱,嬷嬷求助的看向沈元清。
沈元清这才回头,看了苏朝朝一眼。
她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眼睛里的光亮如天上星,亮的让人不敢再多看一眼。
“无妨,这是衡阳郡主,让她抱抱吧。”
苏朝朝接在手里,只觉得孩子比预想的还要柔软,两手托着孩子,真像这世上无双的珍宝。
“沈姐姐的孩子,真好。沈公子,你也抱抱他。”
沈元清意料不及,她已经抱着孩子过来,双手送到他怀里。
他自然是想抱的,可又怕于礼不合。他自然是想抱的,可苏朝朝怕伤着孩子,离他太近了些。她雪白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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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上,细细的白色绒毛都看的清楚。
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抱住这孩子。岂止是这孩子,他只要稍微的一伸手,这一大一小都在他怀里了。
她也有过,离他这么近的时候。倘若祖母不是早逝……他不该再想。
沈元清笑了笑,摸了摸孩子的小手:“真好。只是太小了,我是个粗人,手硬,孩子不喜欢的。等他长大了,我这个舅舅带他骑马射箭,不急在一时。”
苏朝朝小心翼翼的托着孩子,交给嬷嬷,随手抹下缠金丝玉镯赏了:“嬷嬷照看王妃与小公子,务必要尽心尽力,不容有失!”
不出半个时辰,宫中的圣旨便道了,这孩子降生不到两个时辰,便册封了世子。
半个月后,苏朝朝再来,沈思永身体好多了,能坐起来说话。孩子也长开了许多,眉眼间和他母亲十分神似。
苏朝朝过来的时候,他在竹篮里睡的正香。
“这个小懒虫,每次来都在睡。”
沈思永斜靠在床上,笑道:“你也太心急了。总是想着逗弄我的孩子。要知道,新生的婴孩头两个月,多半是这样,除了吃就是睡。别说你碰不到他醒的时候,我这个娘也常碰不到呢。多半饿了,就被乳母抱去喂奶了。”
苏朝朝又说起李萤那日的糗态,自然惹的沈思永笑个不停。
“沈相可派人来了?”
沈思永冷笑道:“他自然是不愿意。可陛下早早就封了世子,他怎么敢轻慢?自然是亲自过来,又送了许多东西。这倒是惯例,只不过,有一桩小事。”
她眉目微微一冷:“竟然派过来两名美艳乳娘,说是早就为我搜罗好的。那乳娘的容色,要搜罗起来,可真废了不少功夫。好在这不合规矩,自然被流光婉拒了。可又送来两个弹琴画画的娇柔少女,说是怕我烦闷,和我说说话。”
“啊?”苏朝朝张了张嘴。“那人呢?”
这沈相老糊涂了不成?天底下哪有做丈人的往女婿房里塞人的?
“自然被退回去了。我说不闷,带孩子忙着呢。”沈思永拨动了一下床幔上的流苏,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这也不算事。他若不怕丢人,再敢胡来,我便连送来的东西一并退回去,反正宁王爷是个纨绔的名声,不怕丢人。就不知道,他沈相还要不要颜面了。只不过这种主意,必定不是父亲自己出的。”
苏朝朝微微点头:“当年沈二被发配家庙守孝,再有半年,也该出来了。”
这人还在庙里,就这么多幺蛾子。
苏朝朝接过侍女送来的燕窝,慢慢搅温,双手递给沈思永:“沈姐姐在月子里,不要多思。她不过跳梁小丑,不值得你费心。”
“我若办她,自然容易,只是父亲总是护着。朝朝儿,说到底,还是我意难平。”沈思永悠悠叹了口气,“算了。”
苏朝朝离府后,不出两日,离山守孝的沈二姑娘沈慕昭便病了,缠绵病榻,整日昏昏沉沉。沈思永自然也清净多了。
苏朝朝本意是要一劳永逸,想个法子将她远嫁算了。只不过沈相在朝中,于贺琅尚且有用,也懒得逼急了他,使了点小手段就算了。
宣平侯府密室中,贺琅望着桌上的木盒,手指上的扳指无声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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