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的生辰在一篇暗波汹涌之中到来了。
周玲珑一大早就起来让丫鬟给自己穿戴收拾,周玉然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她也没有催促,也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等着。
周玲珑斜了周玉然一眼。
一身淡粉色的长裙,披着一个云肩,看起来一点也不富贵华丽。
“把这个金色的头面给我带上。”周玲珑指了指自己的首饰盒。
……
殷府这里,殷梨还是不紧不慢地练着字。
冬眠在一旁看着满身素净的小姐,心里有些着急道:“小姐,一会儿周家小姐可是要来,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殷梨摇摇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说道:“这一身就挺好的啊。”
“小姐!”冬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个周家大小姐肯定是穿金戴银的过来,届时就把小姐的风头给比下去了!”
“我只是过了生辰,又不是干什么。”殷梨失笑。
“小姐!”冬眠还想说什么,被身后的春晓打断了,“小姐不想你就少说两句吧,再说了,那周玲珑就是把整个胭脂店放到身上,也没我们小姐半分好看。”
冬眠看了春晓一眼,心想,啥时候嘴这么会说话了?
春晓笑笑,把茶点放在了桌子上。
殷梨这次生辰,秦希虽然没来,但送了一对上好的汉白玉镯子。
周玲珑和周玉然进来的时候,吓得殷茹脚底一滑,然后有扶正身子,看了殷梨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请了这种人?
确实如春晓所说,周玲珑自知样貌不如殷梨,在穿着首饰上狠下了一番功夫。
但却是用力过猛了,整个人看起来不伦不类,偏偏周玲珑的感觉还十分要好。
殷梨并未准备什么活动,只是在她的小厨房,简单做了几道菜。
周玲珑坐在椅子上,瞥了殷梨一眼,高声说道:“这根本就没人来给你这个殷五小姐庆贺啊。”
“嗯,我阿娘说,都是嫡出的孩子,厚此薄彼不好,我的哥哥姐姐们都未曾大办。”殷梨说完,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果然,周玲珑的脸色瞬间就垮下去了,殷梨这是讽刺她是个庶出的?
“哼,我看是你阿爹在皇上面前失了宠,你们又被淮王抓住了把柄,这才落得今天这个冷清的下场。”
“周小姐,茶可以乱喝,但这话就不能乱说了。”冬眠重重地把茶壶放在桌子上,“你来我们府上做客,我们尽了地主之宜,我看周小姐也应该懂得客人之道吧!”
“诺大的殷府,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丫鬟开口说话了?”周玲珑冷笑道。
“冬眠,切不可冲撞了周小姐。”殷梨假意教训冬眠,可话语间却不见得半分严厉。
周玉然抬眼看了殷梨一眼,她自上次见了殷梨之后,就觉得她和之前不一样了。这次在见,这种感觉更加深刻。
这时,春晓突然进来大声道:“小姐,淮王殿下差人送来了贺礼,夫人说放到咱们院子。”
“谁来送的?”殷梨突然问道。
“就是淮王身边的那位秋年大人。”
“嗯,我有回礼给淮王。”殷梨说这起身就去了东房,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了春晓。
周玲珑轻轻在嘴里念叨着“淮王……”那个如天神一般的人?
居然给殷梨送了生辰贺礼?
突然间,周玲珑觉得自己这一身打扮如此可笑,竟不如不施粉黛的殷梨!
接下来,这一顿饭吃的异常清净,偶尔周玉然和殷梨说笑几句。
待到席散,周玲珑转身便离去了,周玉然有些抱歉地朝殷梨欠了欠身。
冬眠在两人走后笑着说:“果然这个周玲珑一听到淮王送礼,就挂不住了。”
殷梨也笑笑,这倒是她没想到的结果,她应付周玲珑不过是举手的事,而且周玲珑本也不在她的棋局之上,所以这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不过程淮这一出,确实大快人心。
而这边周玲珑刚进了周府,就被大夫人的嫡出女儿周怡萱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如今父亲去了疫病区,周燃哥哥那个坏事不断,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卖身吗!”周怡萱说得十分难听,但周玲珑却低头不语,眼角噙着泪水。
“周家出了你这样的女儿,也是家门不幸!”周怡萱说完便甩袖离去。
周玲珑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殷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