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随着摔跤声，那个离开的侍卫终于带来了金老太。

金老太趴在地上，念锦云朝她看去，只见她的手指血肉模糊，而原本应该是指甲的地方早就变成了腐肉。

短短几日，金老太竟然受了这么多苦。

“这老太不告诉我胎记的秘密，你说，这种老太我还要她做什么？”念江蛮的声音响起。

听在念锦云的耳朵里，让念锦云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跪在金老太的身边，将她杂乱的头发整理好，“念将军你怕是误会了，这金婆婆不过是金流雪的老仆人，怎么会知道秘密呢？”

“你对这方面倒是挺了解呢。”听到念江蛮这样说，念锦云瞬间觉得后悔，捂住嘴巴已经来不及，她只能像无所畏惧的小战士一样扬起头。

“我当然了解，您问金老太不如问一问我。”念锦云说完，起了身，将金老太护在身后。

“我问你？你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问你做什么？”

“谁说我不知道，这些都是金婆婆告诉我的。”

念锦云声音嘹亮，他这句话说完，金老太就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念锦云一阵胆寒，莫非这金老太的舌头已经被割掉了？

她不忍心去看金老太，但如今为了保住这可怜的老太，只能冒险说一说，不管念江蛮信不信，都要试一试。

念江蛮的耐心有限，可不等念锦云的无声交流，他席地而坐，“那你给本将军说一说。”

念锦云说的，其实都是金老太告诉的，但是她聪慧，说一部分是君北望查到的，一部分是金老太说的。

念江蛮本来听得很细致，也很有兴趣，更是知道这胎记不是天生就长出来的。

但听到最后就有点生气了，“你废话这么多，还是不知道这胎记的秘密？”

“念将军与金夫人的关系不错，知道秘密不应该是念将军先么？我能知道也就只有这么多，说实话，念将军这般苛责金老太，不如去问问金家人，毕竟这胎记是金家人烫上去的。”

念江蛮听念锦云这般说觉得十分有道理，他朝着念锦云看了眼，不喜欢她的小聪明，但又想着若念锦云真是他的女儿，到时候在他统一诸国的时候定能祝他一臂之力。

所以念江蛮的眸光再次温柔下来，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送金老太回去吧，你去小院子里别出来，我会请郎中去看的。”

念江蛮确实说话算话，金老太也确实已经被念江蛮割掉了舌头。

念锦云看金老太这模样悲从心出，摸着她老泪纵横的脸，“金婆婆您受苦了。”

金老太摇摇头，嘴巴张张合合，一直在说着一个字，念锦云学着她的口型道，“逃？”

金老太见念锦云猜出了其中的含义，赶紧高兴地点点头，却没料想念锦云摇头又晃脑。

“我不能逃，这念江蛮这般厉害，不说天涯海角能找到我，若因为我逃跑而伤害了我的哥哥和家人，那我就算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了。”

金老太应该是听明白了，她呜咽了半天，哭了起来。

念锦云赶紧用手上的帕子为她擦干眼泪，“婆婆，你别哭，我坚信这世界上都有因果，我如今也不过是在还这个因果而已。”

好不容易将金老太哄得平静了，奈何金老太一直睁着眼睛，念锦云恨不得给她一粒安眠药，让她睡过去。

念锦云怕金老太心里还在难受，便轻声询问道，“婆婆，你先睡一会吧，明儿什么都好了。”

金老太摇摇头，就是不愿意睡。

赵思巧怕念锦云被金老太影响了情绪，便将她拉了起来，用低柔的声音道，“小姐，我来照顾婆婆吧，你去休息一下。”

念锦云听见有赵思巧来照顾，心里自然是一百万个放心，连连点头。

一觉睡到大天亮，念锦云刚想去找金老太，看看金老太的情况，却没想到赵思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表情凝重，“小姐。”

念锦云顿时心生不妙，用恐慌的声音道，“金婆婆出事情了？又被抓了？”

赵思巧摇摇头，见念锦云快要哭出来了，赶紧道，“金老太走了。”

“走了！”

好好的人怎么会走了？念锦云朝着赵思巧看了眼，刚想生气地说是她没有照顾好。

可是看面前小人苍白的小脸，淤青的黑眼圈，就忍不住去心疼。

她的手缓缓摸到赵思巧的脸上，“昨晚一定很辛苦吧，金婆婆本就受尽了折磨，如今走了对她来说也是解脱，我们去求一求念将军，让我们出去一趟，咱们帮金婆婆厚葬吧？”

“好！”

赵思巧昨天目睹金老太从有气到没气的过程，那真的是一瞬间的事情。

走的时候金老太眼睛睁得大大的，赵思巧合了好几次，都没有阖上，她怕念锦云看了会害怕，便直接用床单将金老太给盖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金婆婆姓甚名谁，若不然就让我看她最后一眼，毕竟在我小时候她照顾过我。”

赵思巧一听念锦云要看金老太最后一眼，顿时拉住了她，“小姐，老太走的时候眼睛和嘴巴都合不上，您还是不要看了。”

“你没有用手帮她阖上么？”念锦云看向赵思巧，心里已经百转千回，再如何金老太应该也是属于死不瞑目吧。

赵思巧道，“我阖了，可是手松开就睁开了。”

“算了。”

念锦云跨步进了房间，金老太躺在床上，很安静。

念锦云想，她在她的生命中出现得很短暂，就如蝴蝶一样。

但是却给了她所谓的刻骨铭心，她想金流羽是开心的，至始至终有一个为她着想的老仆。

金老太之所以被念江蛮割了舌头，定是因为要为金流雪保守金家的秘密，那时候君北望没有收获，也定是因为如此。

念锦云不知道的是，君北望其实是有收获的，金流羽也从来没有为金家保守过任何秘密。

“婆婆，您安心地去吧，我会帮您报仇的。”念锦云的声音很小，金老太就好像能听见一般，原本睁开的眸子就闭了起来。

“金婆婆是要我们报仇么？”赵思巧几乎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念锦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大概是吧，受了这么多折磨，若是不报仇，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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