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曜勉强睁开了眼睛,他用手挡了一下刺眼的光线,喃喃道:“王姨?”
保姆乐了,看来这效果还挺明显的啊,她这刚进门就知道叫人了,她就说嘛,这人嘛就是贱骨头,不给点教训不行。
她走近看了眼坐在轮椅上半死不活的池曜,那腿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怕是为了方便,睡觉都没挪位置直接就睡在了轮椅上。
谁能想到这是一年前风光无限,令江城市不少人忌惮的池氏集团的掌舵人?
王姨假笑了两声,不走心的道歉着,“实在不好意思啊池少,这几天我家里有事,跟池总请了假,池总这是……没让人过来吗?”
虚伪的声音,池曜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一点,他沉沉地看了眼保姆,“是么,有没有人,王姨不是很清楚吗?”
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让保姆一噎,暗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池曜饿的发晕,没再理她,与其听这保姆在这撒气,还不如看那小鬼去,这几天除了瘦肉精投毒外,这小鬼似乎没像之那样总缠着他了。
反倒常常是在睡觉。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原本蜷缩在角落里的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已经爬到了桌角旁。
再看了看旁边和小鬼擦肩而过的保姆,就跟什么都没发现一样。
池曜疑惑,所以,这是只有他才能看见么?难道是因为自己发烧睡地板差点死了一次,就通了灵,变得能看见鬼了?
虽然他以前不迷信,但也看过某某传言:比如濒死的人被救活过来,从此有了阴阳眼,或者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等等。
更别说,他现在是真真实实的碰见了。
“这人啊,就要学会识时务,看见没,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天爷都是长眼睛的。”
王姨咕噜喝了一大口水,随手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不爽的收拾东西,“含着金汤勺出生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连我都不如。”
小家伙转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突然多出来的东西,透明的,亮晶晶的,里面还有水波在晃荡,随着太阳光的照射,极其抢眼。
有点不确定,池曜朝小鬼招了招手。
“池少,别怪我不提醒你,池总说话你还是老老实实听的好……”
他能说话时,小鬼都不一定能听懂,更别说这不说话的时候了。
见有人跟着自己挥爪子,小家伙模仿能力超棒的也跟着挥了挥小爪子,然后一扭脑袋,继续好奇的朝着玻璃杯伸出魔爪。
刚一碰到杯子,反射的阳光也随之照向,刺痛感一下子从手心传来,砰地一声,水杯猛地打翻在桌上!
“不然遭罪的还是你自——啊!”茶水好巧不巧地溅了旁边路过的王姨满身。
“烫死我了!疼死我了,哎呦我去,这都什么东西!”王姨吓得直剁脚,手忙脚乱的拍着自己身上湿淋淋的茶叶,一不小心背后又撞了一下,
完全没料到还有这出的池曜错愕了,看着满身茶水的保姆,嘴角忽然微微上挑,这真是连鬼都看不过去了。
“池少!我好心好意帮你收拾垃圾,撞到茶杯了你居然都不知道提醒我一声,你这腿断了就算了,心眼怎么也这么黑!”
王姨回过头就看见池曜在笑,再一看是自己刚喝的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子将茶杯直接摔到了地上,动作间手从小鬼脸蛋旁擦了过去,看起来就像是把人扇了一巴掌。
正呆愣地看着自己手心的小家伙,哇地一声毫无预警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保姆听不见,池曜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家伙一边哭,还一边卖力的想要往池曜这边爬过来,奈何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不稳,每每还没爬两步便再次摔倒,眼睛红红,哭声也比上一次更有穿透力。
瞧着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哭的连小身子都在一抖一抖。
“呵,看来池少这几天过得挺好的呀,瞧瞧,瞧瞧,这垃圾桶里又是面包袋,又是火腿肠的包装袋”王姨拎着垃圾袋,冷嘲热讽的威胁着,“我看池少是不需要我——”
“王姨!”池曜出声打断了挡住视线的保姆。
王姨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傲慢道:“哦?池少知道错了?王姨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知道你有怨气,不过发泄在别人身上就不对了。”
“呵呵。”低低地笑声从池曜口中传出。
他转动着轮椅,转着方向靠近小鬼,“王姨也还知道称我一声池少么?你知道池奕看我不顺眼,把我限制起来,可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姨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池曜抬头,眉眼凌厉,“不过是想要我手中剩余的股份,我现在这样子的确斗不过他,但你说,我若是拿这当交换条件,让他赶你走,另外在你们公司和家政业内打声招呼……”
王姨震惊了,这种豪门夺位,亲兄弟反目的戏码,她做保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她只想着讨好池总,却忘了这个从位子上跌下来的人,也不是个善茬。
至少,不是她能惹的善茬!
别说跟她们公司打招呼,就池氏集团的影响力,打压她一个小小的保姆还不是小事一件,就算是站在道德舆论上,以她这段时间对池少做的事,外面都能一口一个唾沫淹死她!
“你说,他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