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一软,砰地一声跌坐在地上,“池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能走!我不能走啊!”
她不能走,也不想走,这地方虽然远,但工资高,活儿又轻松,她要是真走了,想再找到这样的下家肯定找不到了。
更别说现在——
“以前,以前,对对对!以前的事都是池总吩咐的,池总让我不用太上心,我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王姨求生欲极强,下手那叫一个狠,对着自己的脸就扇了两巴掌。
“还说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汇报给他,你说我哪敢啊,我发誓,我以后都听您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池曜眼底来回变幻,抓着扶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哇哇哇……”小鬼的哭声从耳边传来。
池曜松开手回过神来,盯着保姆脸上的巴掌印看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地道:“起来吧,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王姨哪还敢说半个不字,一站起来都觉得自己一条命去了大半,压着心惊连声道:“诶诶诶,池少饿了吧,我就这去给您弄吃的。”
看着拎着垃圾桶一溜烟跑远的保姆,他这才回头,看向了哭的撕心裂肺的小鬼。
“是被吓到了,还是打疼了?”他没哄过小孩子,语气有些生硬,这小家伙毕竟是小鬼,连他都碰不到,应该不是打疼了吧?
“呜哇哇哇……”小家伙半点都不给面子,只挣扎着要过来,看着惨兮兮的。
池曜瞧着不忍,难得伸出了一只手,正在想是不是要把这小鬼抱起来的时候,小家伙却也忽然抬起了一只小爪子,可怜兮兮,“疼!”
疼?
池曜凑近仔细一看,发现白嫩嫩的手心上有一道明显的焦黑痕迹,“这是?”
“烫!”也不知是不是保姆之前说过这些字,小家伙又蹦出了一个新词。
烫?
这痕迹与其说是烫伤,倒不如说更像是烧伤。
池曜瞥向之前茶杯位置上落下的阳光,脑海中灵光一闪,不对!
他听说,鬼一般情况下都是晚上才能出来的,这几天,这小孩都是和他一起待在别墅里的,他都快忘了这孩子是只鬼了。
前几天,是他没拉窗帘,门也关着的,白天阳光透进来的不强,屋内基本也都有阴影,可今天保姆回来收拾了一下,正晒的光线自然强了很多。
难道说……
“池少,我怕耽误太久了,就先下了一碗面,你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吃些好消化比较好,要是不够你说,我再去做!”王姨这回不敢拖拉,很快将吃的送了上来。
池曜状无其事的将手收回来,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扒着他手腕的小鬼也一同被带了起来,掉回了腿上。
真奇怪,明明他主动的话,就碰不到这小鬼,而换成小鬼主动的话,却能碰到他,就比如现在,小鬼也只是抱着他的手腕,他却能就着这个动作,将人虚提起来。
小家伙一边哭,一边还虚虚地睁开眼,不忘叫了声,“呜饿。”
想到这小鬼弄成这样,怎么也算是误打误撞帮他出气了,池曜拿起筷子的手微顿了一下,“不用了,我回房间吃。”
回房间吃?池少这一定是在暗示什么吧?
王姨做贼心虚,直觉是自己之前抢池少房间的事,心下一抖,“池少,这楼上的房间你不方便,要不,要不楼下我给你换个采光好的?”
“就我之前住的那间,那采光其实挺——”刚说到一半,王姨立马将嘴捂住了,你说她怎么就一时想不开抢了池少的房间呢?
楼上还能编个理由说是因为不方便,这楼下那么多房间,她怎么偏偏就把佣人房给池少收拾出来了呢?
自己那间房确实偏向阴凉,不过现在,考虑到刚才不确定的事,池曜低声拒绝,“暂时就这样吧。”
“啊?”王姨一愣,“哦哦哦,那我给您收拾收拾,收拾收拾再去。”
也不等人说话,王姨手脚麻利的动作了起来。
“还疼?”池曜问道。
小家伙不说话,哭声倒是很配合,就一个意思,疼!
“要不……我给你吹吹?”这话说的有些慢,池曜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脸虽然硬邦邦的,动作却轻柔了不少,也不知道有用没用,总之先朝那伤口轻吹了几下。
小家伙打了个哭嗝,哭声停顿了一下,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池曜。
有用?
池曜松了口气,刚一离开,小家伙呆了两秒之后,哇地又哭了起来。
池曜以为又疼了,转回头接着吹了几下,小家伙立马又不哭了,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结果,还没等他离开多久,小家伙再次哭了起来,眼泪收放的比谁都快,一边哭,小手还一边抬着。
“吹吹?”声音带着好奇的哭腔儿。
池曜黑线了,他怎么觉得这小鬼就跟要吃奶的孩子一样?这真的是一只鬼吗?是不是哪里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