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走天阳,萧楚兀自思索着,昨日宴会那一舞,她的笑、她的苦、她的愁、她的泪、她的情深款款、她的含情脉脉……
“沐清婉?沐阿九?不管你是谁,既然,你已经撩拨了我,就别想闯入了我的心,还能够如此安然的离开!”萧楚低声呢喃,似是想到今日那一吻,心情大好。将玉色镇纸放下,立身,准备前往东苑,或许应该对她好些的。
刚踏入房门,就听见府中一片吵闹。
“来人啊,发生何事如此喧哗?”萧楚皱着眉头,隐隐的刀光剑影,应是战斗的声音。那人看着萧楚,有些战战兢兢,“回王爷,府,府上来了刺客!楚,楚总管正待人追缴!”
“什么?刺客?当真活得不耐烦了!”萧楚有些恼怒,忽然想到那个总是仙子般的小人儿,也不管其他,径自运气,足尖轻点,间或接着树枝,飞快朝着东苑跑去。
那个小女人,可不要出事才好。
“楚黎,怎么回事?”刚到东苑大门,就看见楚黎带着人围在一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楚黎看着萧楚,先是一惊,后只恭敬回禀,“回王爷,我等追着刺客到此,可到了东苑,就……”
“你是说刺客在这里消失的?”萧楚看着东苑门口,眸色悠悠,楚黎有些进退两难,可,面对这个王爷他看不敢有丝毫隐瞒,“是,我们追到此处,已然不见刺客踪影。可,害怕扰了王妃安睡,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说着,看了眼安静一如往昔的东苑。
说来,刺客往这里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整个王府,即使是晚间,也灯火通明。唯东苑,因着萧楚的原因,人本就不多,奈何阿九又是个安静到了极致,且不喜人打扰也不喜喧哗的女子。整个东苑,不管白昼夜间,总是安安静静,宛若冷宫般。
“还不进去搜,万一伤了王妃,你们有几个脑袋?”萧楚大怒,连门都懒得敲,直接翻过院墙。院内,荧光点点,蝉鸣蛙叫,整个院子显得格外静谧。
萧楚来到阿九卧室,里面已然熄灯。四处,护卫们挨间搜查,好半天,楚黎慢悠悠,有些犹豫地报告萧楚,“王爷,除了王妃的房间其余均已经搜查过,要不要……”
“下去吧!王妃已经睡了!”萧楚若有深意地看着阿九房间,深吸一口气对着楚黎,然后甩开流星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楚黎见状也不敢多呆。
然而此刻,屋内确是另外一副场景。
“你是萧楚的王妃?”黑衣男子扣着阿九粉颈处的脉门,冷声说道,不知是不是错觉,阿九甚至感到他语气中的丝丝寒气。
阿九只微微点头,闻着空气中传来的血腥,“你受伤了!”不是疑问,是肯定。
那黑衣人闷哼一声,阿九伸出右手微微运气,反手制住黑衣人。许是没想到阿九居然会武,两眼泛出不可思议的光芒。“你会武?”他惊呼。
“我从不曾说过不会!”阿九只看了他一眼,“若你再动,我敢保证不出半刻钟,你的右臂再也别想抬起来!”稍顿,阿九接着道,“你是习医之人,手筋折断,合谷伤深三寸,外关、曲池均被暗器击中,神门、太渊已然发黑,这是什么的征兆,想必你也非常清楚!”
阿九细细翻看他的手腕,轻声说道。那人睁大双眼看着阿九,不可思议,“你会医术?”
“我亦从不曾说过不会!”阿九看着他,“你自己脱掉衣服,上去,记得被碰到右臂上的银针!”说着,那人径自看着阿九,“为什么要救我?”
阿九愣住,在我眼中,你只是伤患,不关其他。事实上,她亦不是谁都出手,只也许他刚好来对了时间,她需要一些事情打发这漫漫长夜。
将他手臂上的银针拔出之后,随着阿九素手翻飞,十八根银针准确地飞入那人背上的天宗、神道、至阳、命门等穴位。那人咬着牙,饶是他研究针灸数十年,也没有达到她这种境界。“医绝玉阎罗是你什么人?”终于,像是想清楚什么,他突然开口。
阿九一愣,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问,“家师!”短短两个字,阿九取来方巾,又用内力将从井中取来的水温热之后,轻轻为他擦拭背上的污血。
“你不问我是什么人?”那黑衣人似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被发现开始就没想活着出去,毕竟冷面鬼君的名声,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阿九偏过头,“你只是一个病患,我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又有什么干系?”
那人笑,确实只有玉阎罗能够交出这样的徒弟。“萧楚能娶到你,是他幸运!”
“你先休息吧!我先去熬药!”阿九说完,闪身出了房门,午夜时分,不好吵到其他人,她只取了一个熬药的小火炉,在房间,亲自操作。
“王妃,你就不怕我是来要你性命之人?”看着忙碌的阿九,那人忍不住开口。
阿九轻笑,“若公子不弃,唤我一声阿九便好;在他心中,王妃可是另有其人!”她说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算是掩饰自己心中凄苦。虽然房间只夜明珠散发的微弱荧光,但习武之人即使是夜晚,十米之内也能看的清楚。
“我叫楚亦澈!”
阿九轻笑,“我没问你的名字!”
忙了大半夜,终于将楚亦澈的伤包扎好,阿九伸了个懒腰。看着泛白的天空,嘴角微泯,从小她便觉得救死扶伤,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