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情是本大爷办不成的!”
“那就好。”听到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迹部空也就不再顾着寂,拉着迹部景吾就走开了,临走前,迹部景吾突然冲着寂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在寂看来,的确不怀好意。
带迹部夫妻俩走出了pub之后,寂也起身准备离开回家。空和迹部景吾肯定是不会害她的,可是谁知道他俩在策划些什么,还是先离开比较好,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这件衣服换掉!
寂刚离开角落迎面便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高俊挺拔,脸上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尴尬,由于周围的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娱乐活动中,没有人发现,那人便是手冢国光。
寂似乎有些猜到了迹部夫妻俩的意图,但她什么也不做,直直地看着手冢向她走来,来到寂的面前,寂发现手冢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这位……小姐……不……知你……”手冢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地吐出话来,寂也耐心地听着,心想迹部景吾到底跟国光说了什么。
手冢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了,“美女,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今晚就你来陪我怎么样?”这算,当众调戏?
寂转头一看,脑满肥肠这个词用来形容眼前这个人再合适不过了,十个手指头上戴满了金戒指,脸上也是油光光的,身后还跟着十来个黑衣服的细竹竿。这种人看起来很像黑社会的,不过跟星野夜交道打久了,寂一眼就看出这只是混底层的喽喽而已。
“滚。”简单的一个字成功地激怒了那位肥头大耳,招呼着身后的竹竿们抓住寂。
寂刚准备踢飞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竹竿的时,却被手冢国光一把抓住手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寂就被拉出了pub。
外面早已华灯四起,天空暗黑却无繁星,只留一轮孤月。
晚风吹在脸上,轻轻拂过,带动鬓边的几缕发丝。手仍被抓在掌中,寂试着挣脱过,无奈手冢手劲很大,再加上还要顾着裙子,跑起来十分不自在。
拉着寂的手总算松开了,不知为什么手冢有些用力,寂揉了揉手腕,不禁嗔怪道,“为什么要跑,我又不是打不过那些人。”话音刚落,一件还残留着主人体温的衣服套到了寂的身上,盖住那条裙子。
“不方便。”手冢身上只剩下了一件白色衬衣,声音仍是冷冷的,但听在寂的心中却是不住地轻松温暖起来。寂这才发现,他们竟然跑到了自家门口。
“刚才下午,是迹部景吾带走了你,那些人没有追来,也是迹部景吾的人拦住了吧?”
手冢并不怀疑寂能猜出这件事,但他好像仍旧有些心虚,偏了偏头,不敢看寂的眼睛,又点了点头。
“刚才在pub里你的表情和要说的话也不太对劲,是不是迹部景吾教你些什么。”手冢轻咳了一声,“为什么会照他们说的做呢?”
手冢干脆别开头去,“刚才没说完的话是‘这位小姐,长夜漫漫,不知你是否需要一个人来陪’,迹部说学忍足侑士这样说你会很开心的。”
“然后你就真的……”手冢不说话。
“噗哧!”手冢转回头,看见寂正一手撑着墙,嘴里传出的是手冢从未听到过的银铃般的声音,他的衣服随着寂肩膀的抖动滑下一边,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国光你就这么信了,国光你……你真是……太可爱了!”又笑了几下,寂看见手冢打开家门,“我从有记忆开始从没这样笑过。”
“那就不要笑了。”手冢走过去,抓住寂的双肩,低下头吻住那片被精心装扮过的红唇。
寂却是忍不住地嘴角上扬,“还笑?”发现自家妻子的不专心,手冢直接横抱起寂,往门里去了。
“国光!”
寂仍旧有句话,一直放在心里。
有些表情,有些动作,只有在唯一的那个人面前才会出现,因为,只有在那唯一的那个人面前,才可以放下戒备,卸下伪装,将心底最柔软最轻松的一面展现出来。而不用担心,他会伤害自己。
国光,遇见你真好。
“漂亮的扣球!手冢国光凭借着最后一记扣球结束了这场激动人心的比赛,这位来自日本的选手力挫群雄,获得了进入1/4决赛的入场券。”
电视上的播报员激动的声音没有令渡边修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懒懒得坐在沙发上,仿佛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不过,不能忽略他扩大弧度的嘴角。
渡边修伸了个懒腰,顺手拿过一个相框,里面有一个笑得极其灿烂的女孩,“落,你可真是一个出色的预言家。”
当初那群为梦想拼搏的孩子如今都已离他远去,有的继续打网球,有的进入了别的行业,他们都在各自的领域奋斗着。而他渡边修,由于不喜欢大学中太过理智的氛围,还是回到了四天宝寺初中部,看着一个有一个孩子的成长,一群孩子进来了,又一群孩子远去了。
把相框放回原处,渡边修拉过掉到地上的棉被,“好困,再睡一会儿吧。”将身体放下来,渡边修把头埋进了被窝,“冬天果然还是暖暖的被窝最舒服。”
遇见落的那年,也是个冬天。
那年,渡边修刚刚得到四天宝寺网球部教练这个工作,但他对这个工作并不满意,他的网球技术不错,但渡边修志不在此,接受这个工作完全是生活所迫。
银装素裹的冬天,结束完一天训练的但渡边修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回家,发现自家门口前竟然躺着一个女人,明明是冬天,她却穿着夏天的衣裙。
渡边修想当然地以为是哪个爱美过头的女生,本不想管她,却在看到她紧蹙的眉头和苍白的脸庞之后改变了主意,把她抱进了自己的家。
黑色的长直发,黑色的瞳孔,并不流利的日文,这是渡边修对这个捡回来的人醒来后的第一印象。
她说,她叫落。
落似乎是没有家一般地就这么赖在了渡边修家里。
某一天,渡边修打开冰箱——很干净,冰箱内干净得连一点渣子都没剩下,他顿时满脸黑线,照这么吃下去,他那些微薄的家底很快就会被败光的!他当初真是疯了才会收留那个女人的!
于是,渡边修下定决心要将那名叫落的大佛请出他家,就算请不出去最起码也要让她出去找份工作。
“落……”渡边修幽灵般的声音在落的耳边响起,落象征性地掏了掏耳朵,又要开始了啊,真是麻烦啊,不就是吃他住他了几天嘛,用得着每天催命一样地说一遍吗?
“落,你好歹出去找一份工作吧。”
“渡边修,你烦死了!”落顺手抄起一个抱枕砸向渡边修,“我一没身份证,二没日本的居住证,除非你有本事帮我这个不用证明就能去的工作!”
渡边修接住抱枕,眼睛骨碌转了几圈,突然间笑得很灿烂。
于是,在四天宝寺的网球场上,往往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个黑发女子每当累极了的时候,就会坐在椅子上,然后将一颗又一颗的网球扔向渡边修,边扔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渡边修你个混蛋,竟然给我找这么个累人的差事!”语气中充满了对渡边修的怨念,但当真正的训练开始的时候,黑发女子的认真程度还是不亚于场上任何一个人。
渡边修身形灵活地躲过向他射来的一个又一个网球,“没有办法嘛,就算这样的工作也是我向校长磨了好久才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