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我当然有理由相信这个事情是李季故意而为的。认识他的日子虽然不长，不过他那性情我到是领教得不少，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干。
接到周筱枘的电话时，我正忙着看美工做一个外景。但是电话很执着的响，于是我接了起来。
那位姐姐的声音像是炸开了锅，她问：“报纸上登的是不是真的啊？”
“什么？”我茫然的反问。
“今天的报纸你没看？他们登照片没和你通气？今天可有半版在说你和李季的姐弟恋啊。”
我脑子一下子短路，反应了一会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周筱枘又急急的说：“你们两怎么搞到一起去了，宸静，你可是到哪都有桃花啊。”
“周筱枘，你别说了，我和李季什么都没有。公司做的决策，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我回头你去问你一下，您别跟着起哄了。”
她在那头笑，说：“谁没有暧昧的人啊，你别解释了。李季那长相，就是小我十岁我也动心。”
“行行行，不跟你贫了。我去问问这个事，啊。”
“那照片拍得不错，应该不是偷拍的。你们上面的人怎么不和你商量。”
“这事我就一纯配角，别人跟我商量个什么劲啊。”
“你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害我空欢喜，还以为你真的和他好上了。”
我无奈的叹口气，挂了周筱枘的电话。左边眼皮一直跳跳不停。身边的工人还在忙碌，一片喧哗，我头都快炸了，那种感觉挥之不去。正准备进屋子里拿点水喝，电话又震动起来。我捏着那小小一方东西，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字，真他妈的想扔出去。
李季倒是和周筱枘一样执着，打个不停。
我索性关了电话。蹲在那里想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其实李季和我，算不上什么亲密，但是绝对不疏远。如果有人一定要给我们的关系定个什么罪，那也不冤枉。可是，如果这事是李季和公司都默认做出来的，那他们把我当什么？我的隐私又算什么？
所有的猜测都让我觉得很不乐观。人最怕别人不把你当人。
我如今这样，算个什么事儿呀？
自己的绯闻都要闹到满城风雨了才知道。若不是周筱枘的这一通电话，我说不定晚上回去等我妈问了才知道。
最终还是给监制他们打了个电话，结果办公室里是老钱接的电话。
他声音很沉稳的说：“双喜，这个事情你先不要生气，我来跟你解释一下。”
“嗯。”
“李季现在要发片了，谷导的片子也要出棚了。他的经纪人和我们这边都琢磨了很久，这个事情。从经济效益的方面来说，绯闻和炒作，两边都是要进行的。而你…和小季这事，说来也是巧合。他们决定从这方面下手宣传。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你出了《年轮》的本子，谷导也有心思要捧你。而李季之前有一段绯闻，你那时侯还没回国，不一定清楚，总之那个影响对他很不好。当然现在也是沉寂了这么些日子，我们才敢再出头做点新闻。我本来想和你商量的，不过当时他们出稿赶得很紧，我就先应下了，这就准备跟你商量。如果你实在觉得这样不好，我们也能做点补救。毕竟艺人还没有公开对外发表什么。”
他的口气很委婉，我心头暗想，你们要的就是暧昧不清，现在新闻都出去了，再否定什么你们也不吃亏。可是嘴上我不能这么直接的说，于是愣了一下才问：“这事，谷导之前也知道？”
“他是有心要捧你，可这炒作的事，来得突然，若不是那边的人收到了匿名的照片，公司也不会仓促的顺水推舟。”
“我不知道照片的事，但是有新闻出来公司好歹通知我一声。这么尴尬，搞得我朋友来电话问。其实我没觉得公司的决策有什么问题，我就是知道了也未必会反对。可是，老钱，我现在不希望这个绯闻影响我的正常感情生活。”
“你和小季，究竟怎么回事？”他试探着问。
我再次无奈的叹气说：“我和他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再说得深点也就是朋友。公司那么多艺人，我不过是负责到他头上了，要不还能有什么，老钱。李季是小孩子，他有时候会做些不靠谱儿的事，可是我不想为这样的事买单。”
“哦，这样啊……我以为，没事，没事，双喜，这事一切以你的意思为准。公司之后会做控制的措施，你放心，那我再问问小季他。”
“好吧，这事我先心里头放着，怎么处理，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老钱，我年纪也不小了，感情的事牵扯到婚姻，我能为了事业两肋插刀，我只希望公司不要直接捅我两刀。”
他听我笑着说，也笑起来，可是毕竟是尴尬，我今天是把话都说到了白处。
挂电话后我打发人去弄了份报纸来。想看看这事究竟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几张算是正面的照片，基本是我们在外活动的时候拍到的，没有我以为会出现的那张接吻的照片，倒是形形色色的描述和评论写得很满足人八卦的欲望。这要不是写的我自己，我都能信进去。现在的传媒太强大了。
没有看到任何官方的发言，不过我相信李季那里的采访肯定不远了。
而且应该就在这一两天。
放下手头的报纸，我把手机打开，给李季一通电话打过去，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
他接得很快，像是知道我一定打过去一样。不过那口气一听就知道底气不足，我这会比刚才平静多了，于是没和他发什么脾气，直接问：“你刚才打电话说什么事？”
“你都知道了？”
“看到报纸了，照片照得不错。”
“双喜，这事是我不让他们跟你说的。你别不高兴。”
“哼，我能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双喜，对不起。”
“你究竟要干嘛？”我点烟，很含糊的问。
“追你啊，谷鸿震给不了你幸福，他那一场婚离下来，你就等于死了一次了。还怎么谈情说爱。”
李季倒说得直白，我一直回避的问题，他一针见血。
“你以为跟你我就能轻松到哪里去了，找个弟弟和找个结婚的，我都不是轻松的。李季，我不是寡妇，没那么多需求。我不谈情说爱我也能过，如果和谷导的事情麻烦了，我也会自动放弃。用不着你在这里曲线救国。”
“你就一点不喜欢我？”他有些赌气的口吻突如其来。
“别多想了，我对你好，最多当你是我弟弟。其他的感觉，没有。”
“好吧，我让他们辟谣，我明天中午有个采访。我会去澄清是我一相情愿在追你。”
“你——”我真是被他气得无语了，这样说不是更糟糕，别人的注意力都转到我这里来了。
“其实这么做也是有很大风险的，双喜，我说过喜欢你，就不是开玩笑的。我这个人比较幼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拿话堵我。
“好，我知道了，我们见个面谈，好不好。”
“你确定这个时候我们见面妥当？”他的声音不阴不阳的，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来公司这边，我在办公室等你。”
“双喜，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个事情现在怎么补救都是个疤了，你要实在不放心，我给谷鸿震打电话解释？”
“李季！你平时不是懂事得很么，怎么这个时候就这么让人烦呢。”我吼他，用前所未有的口气，非常的气愤和难耐。
他去轻轻一笑，不生气，只说：“双喜，你以后就知道，我其实是想保护你。”
“你在说什么？”
“让我和谷导争你，和让你与卢熹争他，你觉得哪个更让你难看，难做？”
我顿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反驳他。
见我沉默他又说：“我现在在忙，一会我推掉晚上的饭局去找你，你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吗？”
“要……”
“那我送你回去，安全最要紧。”
是，他们都当我是个门外汉，我冷笑，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谷鸿震那边要怎么去以为，也随他吧，我再怎么着急，也已经是个跳进黄河洗不清的事了。本来这事就之前就有个铺垫，现在我百口莫辩。
没心思去看新出的景，我一直在等李季。
他来的时候满头大汗，我一问才知道是给记者追的。我顿时又有点心疼他，说不上来为什么，本来要发火的，结果却像泄了气。
他靠在桌子边上猛喝矿泉水，我盯着他不说话。
“李季……”
“我也知道，这么做大家都为难，不过，双喜，我舍不得你。”
“我也不是谁的。”
“没事，我明天会帮你澄清的。不过，和不和谷鸿震好，你千万考虑清楚，卢熹现在名望和她以前同谷鸿震的关系，你要是插进去，非死即伤。圈子里这样的惨案可不止一例两例。”
“难道你觉得我还能借着你这个风头，等他们离了婚在幸福去？”
“我……”
“没什么，李季，人人都是自私的。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对不对。这事，能解决就解决吧。我也不是非要在这个圈子里呆，才回来，我就是试试，要是实在不行，我去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也不错。”
“你别这样，双喜。我有分寸，不会伤到你的。”
“你已经伤到我了，李季。”
说完我领了手袋就出门，他没追出来。这样也好。我打个车回家，准备接受家里老头儿老太太的疲劳轰炸。
没想到老头倒是一句不问这事，平时有个男人和我走得近点他就跳脚，这次可诡异了。
吃过饭以后我洗澡回房间，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没一会老妈就鬼鬼祟祟的进来了，她坐在床边问我：“你那天把李季带回来，什么意思啊？”
“想问什么就问。”
“你可出息了，上报纸了。”
“绯闻是来炒作他新唱片的。”
“要炒作也找不上你啊，炒他还是炒你呢。静静，你别太轻率，比你小的，不合适。”
“我不喜欢李季，这事蹊跷得很，有人寄了匿名的照片去，公司顺水推舟了，你说让我怎么办？辞职？还是和李季翻脸，去开新闻发布会澄清？有人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么。”
“嘿，你这孩子，跟吃了炸药似的。你还委屈了，你爸今天看了报纸就没怎么说话。”
“妈，我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不过，我真没和李季有什么。那天带他回来，无非是他是个孤儿，他知道我家在这里，想过来看看。就这样而已。我一时心软，他毕竟才十八岁多。”
“总之，你别往里瞎参合，我看李季对你，也不单纯。”
“行了，妈，你让我静会好不好，我今天挺乱的，这些事，已经发生了，你再来追究我也没用。我这么大人了，我想办法处理好，行不行，你替我去给爸打个保票。”
“哎，当初就说你这个年纪进不得这个圈子……”我妈念叨着出了我房间门，我心头堵得慌，本以为她还说几句的。这事一直让我不安的还是谷鸿震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不问问我，上次网上的照片一出来，他就有反应了。
我没往什么坏处去想，本来和他就不存在什么好坏。
但是心还是揪在那里。
一直有些睡不着，可是着实疲倦。于是翻来覆去，浑浑噩噩。
结果手机在枕头下面一震动，我就醒了。
[你怎么回事，我上网就看到你的消息。00：31：11发件人：老蔡]
[身不由己啊，我没和谁有什么。]
[写得倒是够真实啊，你不是真喜欢那弟弟吧。张小丰怎么办？00：33：04发件人：老蔡]
[我烦。别说这个了。]
[西林最近要上小丰的戏了。00：34：18发件人：老蔡]
[我知道，那天她发消息告诉我了。]
[阿喜，绯闻还是躲远点，保护自己。00：35：07发件人：老蔡]
[能躲我就躲吧，暗箭难防。]
[你明天还上班吧？要应付的事多，快睡觉。00：36：43发件人：老蔡]
[睡不着，想你了。]
[我不能总在你身边陪着你的，阿喜。我不该来安慰你，是不是？00：38：12发件人：老蔡]
[是，我坚强着呢。]
[乖，睡吧。00：38：54发件人：老蔡]
[安。]
我又等了一分来钟，没有短信过来了，才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去。说实话，这事我并不想人人都知道，甚至没人知道才好，可是澄新刚才一安慰我，我又觉得心头没那么难受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了兵来将挡的勇气，或者是，破罐子破摔？
一头倒下去，我强迫自己快点入睡，天亮了还得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