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5
作者:林嘉陌      更新:2019-10-11 06:58      字数:4216

第25章 chapter25

我和他正好拎着两袋东西往外走,就遇见了两个不太想遇见的人。当然我是没什么关系,可是澄新那脸色顿时千变万化。

董皓和朗晖从摩托车上下来,也准备去好德。

这样撞个正着,真是躲都躲不掉。

¬¬我知道董皓对我和澄新的关系一直有点耿耿于怀,他们现在分手了,再看见我和澄新一起上超市,估计心头肯定是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不过我也不能解释什么,这事本来就只可意会,不能言传,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澄新看了董皓一眼,大约是想当作没看见,大家擦身而过就好。

但是董皓却开口叫住了他,我只好拎着东西先下了几级楼梯,走到车子前面去抽烟。

澄新不说话立在那里,朗晖也很识趣的进了超市,可是我站的位置还是能听见他们说的话。

“你,我……”

“董皓,我没什么。你也别再说什么歉疚的话了。”澄新有点烦躁的顿了顿,“你总不能见我一次就道一次歉吧,你又不欠我钱。”

“澄新,我只是想知道你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就那样吧,反正我平时也没什么事,你知道的。”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别说了。”

我看不清董皓的表情,她侧过脸,似乎有些尴尬。

“其实,你说得对,再怎么好的男人,和你一旦生活在一起,就会发现大同小异。”

“董皓,我这个人没什么意思,你别拿我的话起兴,我都是随口说说的。”

“我最近老梦见我们以前在宝山的事。我那天去入海口那里看了看,你以前给我刻的字还在。”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别想那么多。要不,顾此失彼。”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澄新?”

“也不是看不看的问题,我只是以朋友的立场提醒你罢了。”

“好,我知道了。那你保重。”

“走了。”澄新朝车子这边走过来,董皓还站在那里,她转过脸看澄新的眼神还是那么热,白痴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是,覆水难收。我觉得有点可惜,毕竟他们曾经彼此相守了好些年。

“老蔡,你何必对她那么冷淡,也不是你本意。”

澄新叹气,抬起眼睛看了看好德里面,他有点无奈的说:“那你让我说什么,两个人在那里热泪盈眶?其实,人都是在变的,你看她今天要是不见到我,也没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了。你们女人就是那样。”

“哪样啊?”

“你不是女人,你不懂的。”

我伸手锤他肩膀一下,笑道:“其实,你还是挺喜欢董皓的吧。”

“喜欢有什么用,补起来也是个疤,不如断了干净。”

“人怎么对自己也能这么残忍。”

“这是明智,长痛不如短痛。你自己也是,别在那里犹豫,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阿喜,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可是,我总怕后悔。作茧自缚。”

“你们女人就是那么计较得失,恨不得一分一毫都算尽。不过,你这个人,一向是按自己心意去做事的,你心头喜欢谁,就和谁好去,别为了那些七七八八的原因放弃。你要是今天放弃了喜欢的人,你明天肯定后悔。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澄新的话确实一语中靶。我如果放弃了谷鸿震,我肯定会后悔的。

但是,我选择了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也会后悔。

“别去管什么人言,他们又不能帮你谈情说爱。阿喜,相爱容易,相守难。你没选张小丰,我大约也知道原因,你这个人对爱要求那么高,本来就容易受伤,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懂,就是操作起来有点技术难度。”

“你应该走自己的路,让说闲话的人打车去吧。”

我笑一下,有点感动,澄新总是站在我这边的,让人特别的窝心。

“我喜欢谷鸿震,澄新。”

我侧过脸,看见他的睫毛动了动,我们就这么坐在车里,半晌不说话。然后他忽然笑着说:“你是缺父爱呢,还是怎么了?我以为你喜欢李季啊。你一向好色~”

“你知道我一向对小朋友没兴趣的。”

“那你这个操作起来的技术难度是有点大。”

“嗯,我心是慌的,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想和他过一辈子。”

“现在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先想想自己究竟目前想要什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澄新,我从上次在宫瑞婚礼上遇到他,就觉得一下子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了似的,那种喜欢的感觉挡都挡不住。但是我现在又有点犹豫,我觉得顺理成章的去爱就好了,如果一定要过五关斩六将的,我就怕最后一场空。”

“大家都怕受伤害,不只是你,阿喜。”

“我妈说,谷鸿震不适合我。”

“你妈那是说婚姻,你现在想结婚么?你不是想谈恋爱么,那还想那么多干什么。谈恋爱是为了相爱,不是为了结婚。”

“谷鸿震不是二十七八的男人,他一旦和我真的开始,他肯定是要选择婚姻的。”

“这也是个问题,不过,你不能因噎废食。要是真的喜欢,还是可以勇往直前的。”

“观望一阵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自私得很,不能确定他是不是那么爱我之前,我也不敢轻易的勇往直前。而且,我觉得现在这个时机,怎么说呢,我想安心做点事业,不想被这个事情搞得头昏脑胀。只是,有的事情,又是不能拒绝和推迟的,我也有自觉。”

“阿喜,累了就休息,你在情场以前可是无往不利的,现在怎么反而怕起来了。”

“以前那是不懂得爱有多奢侈,才那么挥霍。现在不一样了,我像大庆一样,一滴油都没有,拿什么去出口?”

“你越来越女人了,哎……”

“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明天拿碟子给你。”

“下午再过来,我睡懒觉。”

“知道,知道。”

回北京以后,我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都有点时差颠倒了。

这几天倒是清净,李季一个电话也没打来,我心头最怕他的追索。周筱枘知道我回来以后,打了电话来约吃饭。我不好拒绝,于是和他们定在周末。

北京的夏季还是那么的张扬,我一个人跑去东单买墨镜和裙子。

空调的温度打得很低,我直觉得冷飕飕的。

逛来逛去没挑到合适的裙子,于是我到楼下去看看墨镜。

我回来也没有联系过西林,没想到逛街的时候竟遇上了。我在镜子里看到她,一头漂亮的直发染了紫色,拳头大小的耳环晃来晃去,衬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非常迷人。我觉得一段时间不见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于是我转过头去想叫住她。

哪晓得我除了转过身看见了西林,还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张小丰。

再怎么变化我又怎么能认不出张小丰呢。还是干净的平头,天蓝色的t恤,休闲裤子和软底的小牛皮休闲皮鞋,他以前不会穿得这么考究,手上的表也是新添置的物件。

可是那张脸,怎么都变不了。

他和西林看起来并不十分的亲密,也没有牵手或者挽着,只是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并排进了dior的店。我就是再迟钝也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微妙的变化。想起西林现在在上张小丰的戏,我似乎更确定了某些猜测。

服务台的小姐,又递了一个墨镜过来,殷切的说:“小姐试试这款阿玛尼的吧,颜色很适合你。”

我麻木的接过眼睛,忽的带上,茶色的镜片颜色太浅,于是我说:“我要深色的,看不到眼睛的那种。”

“墨蓝色的还有这一款。”

我带上,果然镜子里看不清楚我的表情了,这个好。

付了钱我赶快打车回家,北京太热了,简直热出幻觉了。

蹲在洒花下面,温水冲下来我觉得清醒了不少,张小丰啊张小丰,那个几个月前还信誓旦旦的说爱我的男人,现在就和我最好的姐妹逛街调情了。

所以澄新说得对,我受伤也是自己的问题,因为我要求男人给我他们所给予不了的那种极致感情。典型的作茧自缚。

这个都市里,大家都寂寞,而爱情稀有,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

我知道西林也会去周末的聚会,不过我没有逃避什么,心头的难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肆意。我打扮一番去找了周筱枘,和她一起过去吃饭。

他们定了一个海鲜馆子,装修得金碧辉煌的,我不喜欢在这样的地方吃饭。

不过,客随主便。

西林来得很晚,那时候几乎已经要开席了。一桌子的人我只识得一半,多数是周筱枘的其他朋友,年纪也有不轻的。

她走进包间就说:“刚刚下戏,不好意思来晚了。”

几个男人起哄说要罚酒,西林也来者不拒,烧刀子就这么顺着喉管下去。她坐在我和周筱枘中间,我有些不安,不知道她会不会怀有同样的心情。

开始吃以后,西林侧过来问我:“你在上海出什么事了?”

“你没看报纸?”

“那些能信?你回来也好。”

“其实,都是那点破事,我自己怕被人非议,才急急忙忙赶回来躲风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嗯,你最近如何?”我问得小心翼翼,只想听听她如何说。

“还行,都挺顺利的。”

“呵呵,看得出来,满面春光。”

她看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要说,但是最终没说。

又吃了一会,周筱枘喝得有点高了,她绕到我这边,貌似低声的问我:“你和谁在好啊,现在?”

我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那些准备停下来看热闹的人,“周筱枘,你都不知道我在和谁好,那我真是憋屈了。”

她咯咯的笑,又趴在我耳边说:“我知道你现在苦,可是,要和那些男人好,就要面对这个问题。你该学学西林,就不那么烦心了。”

“你们都知道我是怎么个人,有什么办法。”

“是啊,你平时就跟个纸老虎一样,宸静,你太能扛了,女人还是要该发脾气的时候发发,要不更年期提前。”

“筱枘,你行了啊,喝高了一边去调戏帅哥去,你没见双喜心情不好么。”

西林推了一把周筱枘,才打断那一段尴尬的对话,不过我心头一紧,她叫我双喜,看来是和张小丰说我说顺口了,她以前从来不叫我双喜。

我有点压抑,端起酒喝了一口,直觉得舌头根子都在烧。

还是红酒好。

“你知道她就是那么个人,别在意。”

“习惯了,习惯了,周筱枘也没别的意思。反正她不问,总有人会问。就是看谁更耐不住了而已。”

“确实,没意思。”

“来,我们喝一杯,西林,我们姐妹很久没一起喝酒了。”

“你别喝大了,姑奶奶。”

“我的酒量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没问题的。”我执意要和她碰一杯,可是我觉得西林很迟疑,当然她究竟为什么是这个反应,我已经不想去琢磨了。

做人难啊,台上一台戏,台下还不能卸妆,得接着演。

那天我最终没有同西林说什么推心置腹的话,提前找个接口回去了。他们一帮红男绿女的还会去叙摊,不过我是没精力陪着他们闹了。

回去的路上,我把手机拿出来给谷鸿震打了一通电话。他关机了。

原来想找个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很难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