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越云收到文博从柴门命人送来的加急军情密信。越云看完信后,大怒,一脚踢翻了案台,大骂道:“蔡洪这莽夫,好大喜功,误我大事!”
公羊玄道:“何事?莫非柴门城出事了?”
“何止出事,柴门城是京都东南面的咽喉,这蔡洪违抗我军令,我让他攻取柴门后立即做好防御工事,他倒好,喝起酒来了。”
“呵呵,将士们占了南国大半领土,难免会骄兵。”
“骄兵必败!骄兵必败!”
“主公说得是,自古以来骄兵必败,不过,东洲方面也不见得立刻攻打柴门城,是不是主公多虑了。”
“要是换了你我,你说会不会攻打?”
公羊玄被问得从脚冷到头,支吾道:“这个——还是主公深思熟虑啊!”
“柴门城已失守,召集众将做好整装准备。”
“不会吧,柴门城可是有五万人马。”
“蔡洪这莽夫,给他十万都守不住!我料定修涛攻下柴门后必定想一口气夺回京都,我们现在立即赶往南山做埋伏,南山到京都一路平坦,而南山到柴门的道路崎岖,多有山谷沟壑,岔路口较多,容易设伏,要想减少伤亡,一定要赶在修涛到南山之前占领南山。”
公羊玄听后,打心底里钦佩越云。
却说蔡洪与文博从柴门城西门而出,修涛命部下朱戟率五千铁骑紧追其后。
修涛拿下柴门城后不敢有半点松懈,命各部整顿兵马,准备向京都进发。
耿桐劝道:“修都督,将士们刚刚经过大战,何不休息一日再进军?”
“兵贵神速,趁蔡洪还没赶回去报信,我们就杀他个措手不及。柴门城到南山道路崎岖,不宜行军,若能在南山安营扎寨,拿下京都指日可待。”
“修都督果然谋略过人,在下佩服。”
修涛与耿桐各率十万大军从柴门城出发,一路颠簸,行军较缓慢,修涛下令全军丢下多余的东西,攻城器械留在后面慢慢走,其余各部跑步前进。
过了一日,蔡洪带领余部正穿过南山,公羊玄在半山腰上对越云道:“主公,是蔡洪。”
越云道:“不理他,让他带着追兵到京城去吧!”
越家军在南山下呆了两日,山中山蚊又大又多,士兵们被叮得直叫娘。在南山下,越云想起曾经来南山为越植采药时遇到的女子阿谷,越云来到阿谷的坟前祭拜,几只寒鸦飞过,越云此刻的心里突然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公羊玄在一旁问道:“主公,这是谁?”
“当年我为植弟采药,遇到这个女子,我叫她阿谷,是她救了我一命。”
“此女子真乃性情中人。”
“都走了,我原以为植弟那次能活过来,他的命一定很硬,没想到”越云跪在阿谷的坟前,触景生情,一头磕在草地上,两手狂抓野草,眼泪夺眶而出,悲痛欲绝。
公羊玄劝道:“请主公节哀,要保重身体。”
第三日中午,初冬的季节,太阳高照,让人感到暖和。
探子飞马回报,修涛和济国都督耿桐引二十万大军离南山还有30里。
公羊玄道:“果然不出主公所料,要不是主公神算,京都危矣!”
越云道:“来得正好。各将听令,颜雄领两万人马在南山北岔口做埋伏,待山谷万箭齐发后,命你率兵杀出,截断修涛的中军。吴丰领三万人马在南岔口做埋伏,等敌军来时,放他们进来,等敌军大乱后撤时,你方能杀出,堵住他们的退路。罗容轩领五万人马从正面进攻。各部各守其职,不得有误,否则军法处置。”
修涛和耿桐引大军进入南山,修涛看了看地形,赞叹道:“这里果然是个用兵的好地方。趁越云还没到,我们赶紧布防。”
话刚落,山谷两侧万箭齐发,矢石如雨下,修涛大军阵脚大乱,伤亡惨重。
修涛大叫道:“不好,越云先来一步,中埋伏了。”
耿桐在马上也惊慌的拉着缰绳转圈圈。修涛右臂中箭落马,士兵们急忙用盾牌保护。此时,颜雄从北岔口杀出,罗容轩从正面杀出,吴丰从南岔口杀出。三路大军将修涛的同盟大军堵截在了南山谷中央。
修涛的同盟军进退两难。耿桐大喝一声,拔剑喊道:“往回撤,杀出去。”
修涛重新上马,回军突围。同盟军在谷中腹背受敌,为了冲出一条血路,后军死伤惨重。
同盟军一个推一个,前面的士兵活活的被自己人推到越家军的刀口上。两军的前军都是长枪兵和长戈兵,互相你刺我扎,越家军训练有素,兵种配备得当,长枪兵和戈兵在前面做人肉城墙,短刀兵持着盾牌从长枪兵和戈兵身后杀出,发挥了短刀的威力。同盟军的长枪兵因前后军拥挤不堪,行动不便,无法挥动长枪,更不用说回枪抵御短刀兵的进攻。越家军的短刀兵趁势杀入,势如破竹。
谷上的弓箭手不停的往下射击,同盟军无力抵挡,手脚和身体都中箭倒地,惨叫不止。同盟军的弓箭手也向谷上射击,越家军的人马中箭后也纷纷滚下山谷。
吴丰率军从中路杀出后,同盟军被拦腰折断,正好遇到修涛正在回军。吴丰大喝道:“修涛,你大势已去,赶快投降,我家主公定会重用。”
修涛重重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怒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还有脸叫我投降,问问我手中的这杆霸王枪再说。”
修涛引军来战吴丰。吴丰使得两把长柄震天锤,各重达六十斤,冲入乱军中,一锤一个敌兵,左右开工,中锤者要么脑浆迸裂,要么断手折腿。
修涛旋转起霸王枪,扫开周围的敌兵,扬起霸王枪劈向吴丰。吴丰两锤一合,叉住了霸王枪。两人的坐骑十分吃力,绕着对方走动。两马转了一圈,吴丰使劲将两锤豁出,把霸王枪挡了回去。吴丰右手抡起一锤,重重的砸去。修涛由于手臂中箭,咬牙挡住了这一锤,但是伤口也顿时迸裂,血流不止。别看吴丰身体肥胖,使起震天锤来灵活自如,看他右手压住修涛的霸王枪,左手又从下而上抡起锤来,左锤一锤击中修涛的右臂。修涛中锤后从马背上飞出,摔到地上,吐血不止。
吴丰拍马来打,被修涛的长戟近卫军拦住。吴丰拿着双锤像锤老鼠般往近卫军头上砸。修涛咬牙道:“吴丰的双锤果然厉害。”
有一士兵劝道:“都督,敌军太强,我们暂且撤退吧。”
修涛点点头道:“越云用兵果然厉害,我这次算栽了。”
此时,耿桐在众将的保护下杀出中路,看到修涛便喊道:“大都督,何不合力一同杀出去。”
修涛再次翻上马背,伏在马上,喊道:“全军全力突围。”
越云大喊道:“不可放过修涛。”
越云话刚落,所有的弓箭手都拉弓搭箭瞄准修涛。修涛刚想拍马屁股,背部就被山谷上的越家军射中十箭。这十箭可真是及时雨,活活的将修涛钉在了马背上,修涛不能吱声,定定的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大腿上也被插满弓箭,连人带马都被弓箭给钉住了,修涛的马惨烈的叫起来,紧接着翻身倒在地上,这时,修涛的脑门上又中了两箭,从远处看,几乎看不见修涛的躯体了,全是箭。
众将哭喊道:“大都督!大都督!”
哭喊的人也相继中箭而死。
耿桐看得是胆战心惊,他也不想成这般模样,如今念起越云的名字,都觉得可怕。越云看到修涛已死,只剩下耿桐还在厮杀。
越云考虑到以后两国还要有交往,现在不便赶尽杀绝,立即下令停止进攻。罗容轩、吴丰、颜雄接令后都退兵,让出一条路。
越云在山谷上对耿桐喊道:“耿大都督,你我本来无仇,我今日不想与你为敌,希望你能引军回国,南国之事就不要再干涉了。”
耿桐灰头土脸,甘拜下风,抱拳道:“今日越将军之情,我算是领了,来日有机会定当相报。”
耿桐引着余部往本国撤军。他很担忧越云的势力,他这么一回去,就等于承认了越云夺取南国政权的事实,而且这个新政权将会威胁到济国,耿桐很抓狂,恨不能自己有三头六臂,往回杀敌去。
南山一役,修涛的军队死伤过半,降了三万。修涛的忠心部将们都不愿降,皆自刎。越云看了痛心不忍。
越云赢得南山战役后,命吴丰领一万人马回京都堵截朱戟。
朱戟追蔡洪到京都城下,再不敢追下去,怕孤军深入。回军时中途遇到吴丰,两军交战,吴丰纵马而上,与朱戟混战起来。两军伤亡惨重,哀鸿遍野。
吴丰生擒朱戟,朱戟见大势已去,便归降越云。
东洲商聪听到修涛的噩耗,满朝文武皆惊慌不已。禁军统领董零进言道:“陛下,修都督带去的是东洲的精锐,如今东洲城内都是老弱残兵,已经无力抵挡越云的大军,不如降了吧。”
其他文武人心背向,都异口同声道:“不如降了吧!”
何太尉怒道:“你们这些墙头草,南国百年基业就这样没了吗?你们历代吃皇家俸禄,应当以死报效皇恩,岂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董零道:“何太尉,城中禁卫军不到一万人,我们就算粉身碎骨也无法抵挡越云的大军,正所谓天命所归,商家气数已尽,也该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何太尉喝道:“来人,将这逆贼拖出去斩首。”
董零道:“何太尉,现在是由不得你说话。”
董零道:“来人,将何太尉拿下。”
何太尉顿时不知所措,本以为死了修涛,自己这个空头太尉应该可以掌握大局,哪知道下水道里蹦出个卫生球,让人惊叹这赶走了狼又来了豺。
何太尉怒目道:“你们敢,有天子在,你们要造反吗?”
董零大笑道:“你这老古董,别那么不实务,就凭这点实力要想跟越家军抗衡,根本就不可能,我还想留着脑袋过活呢!”
何太尉流泪道:“先帝啊,南国落到此地步都是我们这些臣子无能啊,我有何面目去见你们啊!”
有个别爱国的文臣都痛哭无泪,他们这些人愿意接受投降,但是弑君杀重臣的行为是他们不能接受的,有的人心里忍着,不敢多放个屁,现在的情形,谁多放个屁,皱个眉头,都有可能遭到灭顶之灾。
董零手中有兵,谁有兵就牛B,已经谈不上磨嘴皮子的时候了。董零心里还是挺想做几天土皇帝的,这种拥有同类生杀大权的感觉,别提多高兴。但是,他并不傻,拿自己的脑袋来掂量这个土皇帝的位置,是十分不划算的。
东洲城发生了兵谏,董零杀了何太尉,绑了商聪,开城投降。
越云接管东洲城后,算是统一了南国境地。
越云统一南国后,重新启用旧臣管理天下,各部将士皆论功行赏。越云考虑到南国由于宰相一手遮天,败坏朝纲,便将丞相一职变更为左右丞相,去太尉,设立内阁府,参与议事,让这些大臣互相掣肘。
所有跟随越云的部将都得到了册封,拜公羊玄为左丞相,笑愚为右丞相,贾泽、文博、文轩设立内阁府,李义为大将军,蔡洪为征东将军,吴丰为征南将军,颜雄为征北将军,罗容轩为征西将军。追封越植为镇南王。其余各部将都官升两级。
南国安定后,越云与西赢和济国立下了新约,三国皆以礼相待,休养生息,来往经商,互不侵犯。如是有一国违背新约,两国可举兵共同讨伐。如今南国强盛,济国和西赢都不敢小觑越云,只好应允。
南国新定,接下来要接管商纬的烂摊子,越云一时间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众人吃苦容易,享福难,越云还不知道这些大臣们在坐稳凳子之后,会不会也勾心斗角,接下来的日子又是一个崭新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