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云头脑发浑,不由自己的将玄武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人飞出一根木棍,打在越云的手上,玄武剑当啷落地。
越云定睛看去,原来是邓蓉。邓蓉离开不远,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觉得还有些话没有跟越云说,回想越云刚才的神情,竟担心起来,毕竟相识一场,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回想起师父的教诲,她心中的恨开始慢慢化开,心若止水,万事都求缘,缘起则合,缘尽则离。当时邓蓉一听说越云要跟公主成亲,心中颇有不平,然而听说公主已经怀有了越云的孩子,一阵疼痛袭击骨髓,一种欺骗的念头侵蚀了邓蓉的思想,她等了这么多年,等待越云有一天能开口说娶她,然而这样的结局,她无法接受,她一生仅仅爱的男人竟能如此,她失去了对男人的信任,也失去了留恋红尘的**。当一个女人决定要离开这个男人的时候,心是要经过万般的折磨才做出的选择,这一经选择,十头牛都无法拉回来,于是,当天悲愤欲绝的她无声无息的出家了。
她带着坦然的心回头找越云。
越云冲过去想抱住邓蓉,被邓蓉一掌打退两步。
邓蓉严肃道:“越施主,你我情缘已尽,你好生回去做好你的皇帝,我们就此道别,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一切随缘,缘起缘灭,冥冥中自有安排,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
越云心中一阵阵辛酸,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只能看着邓蓉从眼帘里消失了。一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边是孤单的自己,让越云处在不可言说的状态中。
徐樱离开,蓉儿离开了。连最亲的阿植,父亲母亲也都走了,他还剩下什么好留恋的?越云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走一路看。想着离开的人们,又想到怀孕的公主,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路上几个调皮的小鬼打打闹闹,让越云感到一丝的暖意。孩子们陪着父母,连那些父母都带着笑意,忽然间整条大街的人都那么的亲切起来。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每个人都安然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要是天下间所有的亲人都不分离该有多好。越云忽然感到一种满足,这一切,不都是自己努力所追求的嘛。想起以前自己守着涠洲城时,街道两旁堆满了无家可归的人,每个人脸上满是茫然和哀伤。多年来自己不都是有这个理想吗?
如果这个世上再没有战乱,人人都平安的生活着,那不是很好吗?
如果这一切的美好的感情在一瞬间都失去呢?
回到宫中后,当越云把这些问题抛向公羊玄时,公羊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羊玄直直看着越云,不敢乱说话。
越云道:“连足智多谋的左丞相公羊先生都不能解决这些问题?”
公羊玄跪道:“陛下恕罪,这个问题应该群策群力,由陛下在早朝中提出会比较好。看看大家有何说法。”
越云点点头道:“那就明天早朝的时候,我问问他们。”
公羊玄道:“陛下,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越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左丞相的眼睛,昨日我出宫了。你猜我遇到了什么人?”
公羊玄想了想,猜不出道:“这个人应该是非同一般。”
“左丞相如何知道此人非同一般?”
“能让陛下伤神也就只有两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是国,一个是情。”
“左丞相真是料事如神。”
“跟随陛下这么多年,多少也了解陛下的性情,陛下在征战中是骁勇善战,重用有谋略的人,决策也是很果敢,不过——”
“不过什么?”
“请陛下恕我乱评定陛下之罪。”
“无罪,你我就不要太拘束于君臣之礼了。快说。”
“陛下遇到感情的时候,就不给力了。正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就连我自己也无法处理好这麻乱无章的女人事。”
“左丞相说得是,女人是个可怕的东西。”
“但是陛下,臣认为,儿女情长之事都不能掩盖过国家之事,若陛下能以自己的处境去想天下人的处境,这样才是百姓之福,因为,陛下的难处都是因为战争所致。而天下人的困境也正是这个关键问题的所在。”
“左丞相说得是,明日我跟群臣说说看。”
早朝时,各种议事都已完成,越云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他想的问题太过于私人,要是冒冒然说出来怕被群臣嘲笑,让越云很是两难。一个皇帝在朝上说一些女人感情的问题该如何处理的话,那简直是让天下人非议。
公羊玄看出越云的难处,主动提了出来。
公羊玄道:“臣有事启奏。”
越云道:“刚才左丞相不是奏过一本了吗?还有什么要紧事。”
公羊玄道:“昨天陛下问臣,如何才能让南国人民过上安定的日子,臣抛砖引玉,先提个建议,然后各个大臣们再提其他意见,相信会有让陛下满意的答案的。”
越云连连道好,各个大臣窃窃私语,都在听公羊玄怎么个说法。
公羊玄道:“臣提议,整顿吏治,前朝官吏多为贪污**之官,要想让南国人民过上好日子,为官一定要清明廉洁。臣拟出一套办法,并附有详细的实施方案,请陛下过目。”说完,呈上一本奏折。
越云阅后,心里暗暗赞许公羊玄的机智,能把儿女情长的私事提到国家的问题来讨论,这个左丞相真不是盖的,越云很是赞赏左丞相的提议。问道:“还有哪位大臣有什么好建议。”
贾泽道:“陛下,我有个建议。”
越云道:“哦,我倒想听听贾司空的高论。”
贾泽道:“南国应该改革税制。随着我国推行农商并重的策略,经济得到很快发展。现在南国人民逐渐富裕起来,只是人民富裕,国库却空虚。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施行的税制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不根据实际情况来办,照抄前朝税制是行不通的。”
越云道:“改革税制有什么好处?”
贾泽道:“国库充盈之后,就可以大力推动经济的发展,并能够控制南国的经济,让南国朝好的方向发展,若不治理好,到时我们连建设和打仗的钱都没有,那么南国将任人宰割。”
越云道:“果然是好建议,贾司空眷拟一本奏折上来。”
有大臣不停地提出建议,各个方面都有,法制,德治,城市的建设,水利等等不一而足。右丞相笑愚暗笑道:都是一帮蠢材,都是表面功夫,说的都是无关重要的事情,真正要南国人无忧,唯有吞并其他两国才行。
笑愚正想说出口,突然顿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公羊玄,哪知道公羊玄正在偷偷的瞄着自己。他忽然打了个冷颤。他能想得到,公羊哪有想不到的道理,为什么公羊不说。
越云见笑愚欲言又止,问道:“右丞相是不是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笑愚。这让笑愚手心里一下子冒了汗,心里还没能决定该不该说就被赶上架了。他深知此事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一个是如果皇上没有那个心思,说出来会贬低了皇上的能力。一个是说出来了,难免有别国的奸细透露出去。
笑愚苦笑道:“臣也有提议,只怕陛下不高兴。”
越云道:“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碍事。”
笑愚轻咳一下,瞄了瞄公羊玄,暗道:好个公羊先生,想看我笑话呢。
笑愚道:“臣要提的是,陛下的为君之道。各人所说都有道理,但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如果陛下起身不正,做事不公,做了很坏的表率,那么下面的臣子自己也不会好的。”一通大论过后,让越云很是注意。
越云道:“笑愚先生说的是,我会谨记在身。”不过,让越云不解的却是笑愚说后松一口气的神情。明显的笑愚有话却不说,越云又不好追问。早朝之上,果然收到很多有用的建议,不过,还是没有解决越云担心的问题。
在赏荷亭里,越云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怎么,有心事。披件衣服小心着凉。”静灵拿着件外衣给越云披上。
越云摸了摸静灵的手笑道:“没什么事。”扶着静灵坐下。
静灵道:“你看你静静出神,会没有事,你我还分那么清楚吗,不想让我替你分担。”
越云道:“哪有的事,只是,最近感觉和下面的大臣有些疏远。”
静灵道:“你忘了,你是君,他们是臣,和以前不一样了。有这种感觉是正常的。要是还那么随便,你更是不高兴。”
越云道:“这样下去,我想做什么事都做不了,他们有话都不说,难啊。”
静灵道:“谁说这皇帝是容易当的,还不得由你想办法。”
越云道:“那我和你有什么话不都能说嘛,我感觉自己没有变,只是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
静灵道:“我和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只是有些话,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才好说,要是人多了,有些话就不好说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听的。”
越云笑道:“有些事只能我们知道。”突然间愣住道:“我怎么没想到,呵呵,谢谢皇后大人。”亲了一下静灵就跑了。
静灵面颊绯红低头,摸摸越云亲的地方,腼腆的笑道:“小坏蛋。”
周围的宫女也偷偷的羡慕的笑了。
越云批完奏折之后,召来公羊玄,大骂其说的狗屁不通,说他的奏折只会祸害南国官吏们。越云罚他一年俸禄,并关进大牢三天,以示惩戒。
公羊玄接受惩罚,被关进大牢里反思。大臣听闻,议论纷纷,都觉得公羊玄被罚的很奇怪,都要替公羊玄说情,越云大怒,谁要再说就和公羊玄一样的下场。
此事右丞相知道,当天早朝时没说出公羊玄的心思,皇上应该也看在了眼里,皇上一定知道,可以在公羊玄身上得到更好的答案。但是此事是要绝对的保密的。因为南国如今的形势,还没有能力让别国知道自己的想法。
右丞相心中更是对越云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的公羊玄正在大牢里享受。一张毛毯子软绵绵,除了少个美女陪伴外,其他的都不是很缺。
说是牢房,不如说是包间,里面应有尽有,餐餐大鱼大肉,来上一杯衅,那日子过得舒坦。对他来说,自己为南国劳心劳力,能休息几天也不错。
狱卒都替他担心。狱卒很敬佩公羊玄,公羊玄在群臣和武将中,乃是南国第一谋士。在他们心中,公羊玄简直就是那个后脑勺带光环的人。狱卒每回跟公羊玄说话都是跪着说的。即使公羊玄有天大的罪过,也无法磨灭公羊玄在他心中的光辉形象。
狱卒道:“丞相被关进来还那么开心,好吃好喝就不怕是最后的晚餐吗?”
公羊玄笑道:“呵呵,有吃有喝,这人忙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这一坨干净滑爽的屎而已吗?”
狱卒更是钦佩道:“丞相的话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公羊玄道:“不明事理的人当然为我担心,可笑他们看不透。而我,正好休息几天,养养精神。放心吧,一两天我就出去了。”
狱卒道:“死到临头还高兴,丞相千古第一人。”
“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避开了,公羊玄正在啃鸡屁股,越云就进来了。
公羊玄跪道:“罪臣给陛下磕头。”
越云道:“丞相有如此雅癖,真是难得。怎么,牢里还过得惯吗?”
公羊玄道:“托陛下的福,好吃好喝,就为了这个美味的鸡屁股,出去后定为陛下效死力。”
越云道:“废话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关你在这里,把你肚子里的话吐出来。”
公羊玄道:“果然是没有躲开陛下的眼睛,真的想听实话?”
越云不言语。
公羊玄道:“臣问陛下一句,陛下是不是想吞并三国,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