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县医院急诊科主任杨凤崎的回忆,成琦画出了两个企图杀人灭口的凶手的画像……石宇鹏问林晓天,你所面对的主谋如果是“他”,你不害怕吗?
县医院里,林晓天和他的重案组离开重症监护室来到抢救室门前。在那里等候消息的李婕告诉他们,医生对张有义的抢救还在进行中,林晓天他们只好在抢救室门外坐等。
在重症监护室里听了孙希望的叙述,林晓天感觉陈县长车祸一案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证明不是一起普通的车祸,而是有人蓄意谋杀,案件的性质基本可以确定。现在就是要千方百计追寻制造车祸的凶手。追查凶手有三条途径,一是寻找那辆形迹可疑的车辆;二是追查陈县长丢失的那部手机;三是追查刚才潜入病房准备行凶的嫌疑人。不管哪条途径都是案件的重要突破口。只要攻破一点,案情就会真相大白。
林晓天接到县医院杨凤崎主任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去往交警队的路上。他去交警队一方面要和沈队长研究寻找陈县长手机的下落,另一方面,他还要请交警队车管科把本县所有蓝色解放大卡的情况进行摸底排查。但林晓天突然接到了杨主任的电话,他感觉情况紧急,不得不先放弃去交警队的计划,迅速赶来县医院了解情况。
林晓天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犯罪高手。但经验丰富的刑警队副大队长更明白,再高明的罪犯也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在林晓天的潜意识里,他好像已经抓住了狐狸的尾巴,他感觉自己与凶手之间只有一步之遥。打开其中任何一个锁扣,案情都将会柳暗花明。
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医务人员从里面推出了再一次陷入昏迷的张有义。李彩凤扑上前去喊了一声“有义”,但张有义没有任何反应。
林晓天看了看张有义,张有义的脸色蜡黄,没有一点儿血色,完全不像上一次他看到张有义时的样子。
等到杨凤崎主任从抢救室出来,林晓天问他:“杨主任,张师傅要紧吗?”
杨凤崎说:“很危险,现在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去了。”
林晓天又问:“原因查清了吗?”
杨凤崎说:“估计是一种破坏神经中枢的化学药品,现在化验室正在化验。”
林晓天说:“那我们去化验室看看吧。”
杨凤崎陪林晓天来到医院化验室。化验室的主任是个女医生,她告诉林晓天化验结果已经出来,凶手给张有义注射的是一种名为hcch的化学药物,这是一种对神经中枢有极大破坏作用的剧毒药品,一毫克这样的药品足以毒死一头大象。从凶手留下的针管里的液体分析,其中hcch药物的含量不是很大。但即便如此,注射一定的量也可致人死亡。
杨凤崎说:“看来凶手是刚刚将针头****张有义的臀部,还没来得及将液体推入他的体内。即便是这样,也已经非常危险了。如果不是及时制止,张有义早就没命了。”
林晓天说:“这要感谢和他同病房的孙希望啊!”
林晓天嘱咐化验室主任,请她把化验报告单填写完以后交给自己,以便破案后作为给凶手定罪的证据。之后,林晓天他们就与杨凤崎来到急诊科主任办公室,杨凤崎请大家坐下,热情地从柜子里拿出几听雪碧,并执意要给他们打开,完全不像上次那样冷淡。
“真没有想到,”杨凤崎把打开的雪碧送到每个人手里后坐下来说,“看来真的有人要加害张有义,我的怀疑没有错。”
“杨主任很早就觉察到了吗?”林晓天问。
杨凤崎说,那是车祸发生后的第二天上午,张有义刚刚下手术台,还完全处于昏迷之中时,有两个穿警服的人来到医院,他们自称是交警队的交警,要进病房找张有义取证。护士不让他们进病房,他们就找到杨凤崎。
“你就是杨主任吗?”其中一个问。
“我是。”杨凤崎回答。
“我们是交警队的,我们要见见张有义,让他出具现场的事故证明。”那个人说。
杨凤崎觉得莫名其妙。那天晚上,陈县长和张有义被从车祸现场送进医院以后,交警队的沈队长一直在抢救室外等候抢救结果。陈县长抢救无效去世以后,沈队长亲自陪家属曲芸见了陈县长最后一面。劝走曲芸以后,沈队长还与院方一起整理了死者的遗物,等事情料理妥当后,沈队长才离开医院。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怎么还没过三四个小时,交警队就又派人来了呢?沈队长明明知道张有义还处于昏迷中,怎么会让他出具什么证明呢?这让杨凤崎多了个心眼。
杨凤崎对那两个人说:“张有义昏迷不醒,怎么出具证明啊?现在不能打扰他,请你们改日再来吧。”
“杨主任,”其中一个人问,“你看张有义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杨凤崎说:“能不能醒来还说不准,即便醒来他也不一定会说话。”
“这么说他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另一个人问。
“也许吧。”杨凤崎说。
没过几天,那两个人又来了,他们要求面见张有义。杨凤崎想,让他们见一见也好,省得他们老来纠缠,于是他领他们到病房里转了一圈。
“我说他昏迷不醒你们不相信,这下放心了吧?”杨凤崎说。
“我们是希望他尽快醒过来。”那两个人说。
又过了几天,张有义的爱人李彩凤突然跑到急诊科主任办公室来告诉杨凤崎说张有义醒了。
经验丰富的杨凤崎主任对张有义的苏醒并不感到奇怪,他已经料定张有义醒来就在这两天。但恰恰就在李彩凤兴冲冲给他来报喜讯的半个小时之前,那两个人第三次来到医院打听张有义的情况。杨凤崎告诉他们说你们死心吧,张有义恐怕是醒不过来了。现在他的生命危险期已经度过,这时候还醒不过来就说明没有多大希望了。那两个人听后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
为了安全起见,杨凤崎告诉李彩凤张有义没有醒来,他又趁让李彩凤代自己到办公室取听诊器的机会告诉张有义说,你现在还不能醒来,于是张有义就假装昏迷到了今天。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杨凤崎说,“直到你们那天来,我都不敢把张有义醒来的真实情况告诉你们,真真假假分不清啊!”杨凤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谢谢杨主任暗中保护张有义。”林晓天说。
杨凤崎摆摆手说:“唉!说句实话,我也不是想要保护谁,我是害怕在我的急诊科出什么事,那样我担待不起啊。”
“哦!可以理解。”林晓天说,“那天我们来得比较匆忙,来不及和杨主任深谈。你大概还不太清楚,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陈县长不是死于一起普通意义上的车祸,而是有人蓄意谋杀。他们之所以不放过张有义,是因为他是这起谋杀案唯一的当事人和见证人,张有义活着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杨凤崎说:“我也隐隐约约感觉其中有些蹊跷。”
“所以,我们还是要请杨主任帮忙,请你再仔细回忆一下那两个人的相貌,这对于我们侦破此案有重要意义!”林晓天说。
“那天我已经说过了,只是那个个子比较矮的人好像哪儿有点不对劲,我也是不经意间扫了一眼,但总也想不起来是哪儿,后来就把这事忘记了。”杨凤崎遗憾地说。
“是不是他的耳朵有点……”林晓天提示说。
杨凤崎拍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对!是左耳的耳轮有点不太对劲,好像少了一块。”
“没错!孙希望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进入病房企图行凶的就是你说的那个人。”林晓天肯定地说,“杨主任,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再把那两个人的相貌描述一遍,越详细越好,让成琦同志当场画出他们的像来。他画出来以后,你看哪儿不像再让他修改。等你认可了,我们再让见过他们的其他同志辨认。如果大家都认可了,我们寻找这两个人就有了依据。”
于是,杨凤崎开始再一次描述那两个人的相貌,成琦拿出纸和笔根据杨凤崎的描述开始为那两个人画像……
石宇鹏从县委书记办公室出来就给林晓天打了个电话,他说有要紧事想和林晓天见面。石宇鹏与林晓天很熟,他们都是石屏镇人,他们老家的村子距离只有几里路。石宇鹏打来电话的时候,林晓天正在杨凤崎的陪同下,拿着成琦刚刚画完的凶手模拟画像,到重症监护室和护理站请李彩凤、孙希望以及张护士辨认。林晓天对石宇鹏说自己现在有点事,等办完以后给他打电话。
成琦画像的技术的确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