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营这边安排好了,大家纷纷归营做做准备。其他诸营的兄弟也都回去联络同志。熊秉坤身为工程营革命军总代表,本来就肩负着联络军中其他诸营革命党人之责,因此,就对王麟请示,要去邻近的二十九标,找同盟会驻营的革命代表蔡济民,约定共同起事计划。
王麟一听,轻轻一拍自己后脑勺:“我咋把这人给忘了?自己要想在今晚有所作为,非仰仗此人不可!”
于是,王麟对熊秉坤道:“一起去吧。”
一会后,两人来到了蔡济民住处,一进屋,王麟就看到一年青人躺在床上,正蒙头大哭。王麟心道:“此人就是蔡济民无疑了。”有着后世意识的王麟,于诸义元勋中,对蔡济民此人是格外敬重。
与同盟会诸多出身相似的同志一样,蔡济民也是性情中人,而且是革命党中少见的性情始终忠直如一的人。革命成功后,诸多党人纷纷揽权,安享富贵,内斗不休,把个大好民国弄得乌烟瘴气,蔡济民曾赋诗一感叹:“无量金钱无量血,可怜赢得假共和;早知今日如斯苦,反悔当年种恶因。”这与另一个老同盟会员吴稚晖所说极其相似:他们这批人开始是真心真意的想从井中将人救出来的,但结果是自己也掉到井里去了,恢复了祖宗的原形,中国人还是在十八世纪原地踏步。
王麟暗暗誓:“我来了,贼老天,你看着吧,一切都会有所不同的!”
蔡济民听到来人脚步声,立刻停止了哭泣,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睁眼一打量,见来者一位是知交好友熊秉坤,另一人是工程8营的前队队官王麟,虽然参加了革命党,但并非革命党人核心,也与自己不熟,不禁有些疑惑:他来我这里干什么?
就在蔡济民暗暗打量王麟的时候,王麟也在细细地打量着蔡济民:一幅瘦削的身材,清癯的脸上一双目光炯炯有神,不失英武的面孔毫无戾气,与其说是革命军人,更像是一翩翩浊世佳公子也。
此刻王麟不禁想起后世史书之中对于此人的介绍:生于1886年,少通经史,善诗文。光绪二十七年(19o1年)入湖北新军,后入湖北6军(特别)小学堂。不久,任6军第八镇十五协二十九标二营司务长、排长等职。19o6年参与组织日知会,又先后参加共进会、将校研究团、群治学社、文学社,并经查光佛介绍加入,任中国同盟会湖北分会参议部长。四川保路运动进入**时,竭力促成共进会、文学社联合,制订起义计划。
1911年1o月9日,起义计划暴露。1o日晨,彭、刘、杨三烈士被杀,形势紧急。蔡在二十九标官长会议上建议给士兵足弹药,加强巡逻,以应付非常。当晚7时,工程营率先动起义,他率二十九标响应。革命军猛攻督署不下,蔡情急智生,取棉衣浇煤油纵火,顷刻间火烧督署,并为炮队提供了射击目标。后又率队攻下藩署。湖北军政府成立,为谋略处主要负责人。阳夏战争爆,黄兴赴汉任总司令,蔡任经理部副部长,每次战斗,必亲往督阵,黄称其为“鄂中军人之巨擘”。后主军务部,整军施教,军官咸服,章太炎誉之为“后汉二十八将俦”。为抚恤伤军,主持筹建铁血伤军毕恤会,任会长,为教育遗孤,又办遗孤教养所。
1912年1o月袁世凯授蔡以6军中将衔,电辞不受;袁又调其进京,仍留湖北不去。1913年参加讨袁,事败后走日本。次年加入中华革命党。袁多次派遣说客赴日,重币甘言劝其回国,终不为所动。1915年1月,受孙中山命任湖北革命军司令长官。1917年11月参加荆襄自主之役,一度起兵攻占湖北广济龙坪,进克武穴。失利后转由广州取道四川,参加川黔滇联军总司令唐继尧召开的军事会议,后返回湖北,在利川任鄂西靖**总司令,开展护法斗争。1919年1月28日,被川军旅长方化南杀害,遗骸葬于武昌卓刀泉左侧,碑文为“义元勋6军中将蔡公济民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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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蔡济民一生并没有立下什么惊人功绩,但王麟知道蔡济民此人能力是有的,只是在原本那个时空,蔡济民在革命党根基不深,兼又性情耿直,他所擅长的辅佐参谋之能,也就难以为人看中,除了武昌起义一段时期,并没有受到真正的重用,无所施其才,最后竟死于川军一介小军阀之手,深可哀也。
熊秉坤和蔡济民招呼一声后,赶紧把今晚举行起义之事相告。同时,也介绍了王麟这位工程第八营刚推举出来的起义临时总指挥。
蔡济民听完,大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说完,又抹了一把泪:“可怜刘大哥他们死得好惨!三个月前,刘大哥回乡下看望其母,曾说待革命成功后才能长期伺候左右,刘母嘱咐他:‘我儿但去无妨,国家事大,勿忧我。’哪知转眼间就阴阳永隔,白人送黑人!刘母若得知刘大哥噩耗,会是何等的痛苦啊?”
熊秉坤不惯于这样表露感情,一时之间遂默默无言。王麟立刻接道:“刘大哥他们死得壮烈,不负平生,如今合当我辈,继承烈士意志。就在今晚,诸君齐努力,务必把这腐朽没落的满清王朝,捅出一个天大的窟窿!”
蔡济民听得精神一振:“王指挥,你说得是,我这就去召集二十九标和三十标的同志,来商量今晚的起义计划。”蔡济民如此一说,无疑是承认了王麟的起义总指挥这个头衔。
王麟也暗暗感叹,自己这个基本上可说是外来户的人,可没有蔡济民这等土著的人脉,要想在这段历史中挥影响,就不能不依赖这些人,把这些人才牢牢掌握在手中。
“娘的,这些人哪个可用,又或者哪个是废材,迟早坏事,老子多了一百年的见识,还不是如掌中观纹一般?这个世上,任你如何豪杰盖世,总没有我这样的‘识人之明’吧?老子拥有此等逆天利器,还不能混个风生水起,那就一头撞死算了!”王麟如此想着,顿时豪气大。
他现在盘算了一下,如今自己手下,徐少斌,金兆龙,熊秉坤三人都是可用的人才,而且基本归心,但都经验不足,也没带过兵,需要好好培养。蔡济民此人是一员干将,说不得,一定要收服。王麟心知,武昌革命一旦功成,党人元老必然纷纷来投,那时就没有多少自己可以上下其手的余地了。因此,要形成自己的班底,今晚的行动就是关键。
“娘的,吴兆麟那小子也是一员干将,只是此人和我平级,又比我年长,未必愿意在我手下做事。这可怎么办才好?”王麟想着想着,又打起了吴兆麟这个在原本那个时空真正做过起义临时总指挥的人的主意。
“王队官,这边的事交给幼襄(蔡济民字)兄就好,我们还是回去工程营坐镇吧。”熊秉坤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长官”,如今已是十分服气,只觉得对方着着领先,做的都是自己想做的,跟着此人做事就是畅快。可怜熊秉坤如何想得到,王麟这个“穿越男”抢到的那些戏份原本都是属于他的。
“也好,载乾(熊秉坤字载乾)兄你就先回工程营坐镇,我还要与二十九标、三十标的同志熟悉熟悉,就晚一步再回去。”于是二人分手,王麟继续留在了蔡济民屋里。
蔡济民去后不久,就把二十九标、三十标的代表同志找来了,一共来了二十多人,毕竟还没举事,要是人聚得太多,一者容易走漏消息,一者也太过惹眼,徒遭清廷之忌。
来者多是两标班、排一级的小军官,也都是以前参加文学社和共进会的积极分子,这些人多数都与王麟认识,却也都不是十分熟悉。
“诸位,这位同志是工程8营前队队官王麟,已经被工程营一众革命同志推举为今晚起义的临时总指挥。”蔡济民指着王麟向大家介绍道。由于在场者并无比王麟职位更高的,大家对于王麟起义总指挥的头衔都无异议。
说起来王麟这个队官的职务其实并不大,但却让王麟这个“穿越男”占尽了便宜。革命党虽然是要造朝廷的反,“排满杀官”,因此参加者尽是一众小军官及基层士兵,但军队里原来的职务,在相互论资排辈时却仍然十分重要。
要知道,新军以镇为基本建制单位,镇下分协、标、营、队、排、棚,分由协统、标统、管带、队官、排长和正、副目率领,队官不过勉强挨上中级军官的边,可是在尽是由基层士兵和低级军官组成的革命军中,王麟这个队官几乎算得上是鹤立鸡群。
在原本那个时空,熊秉坤率领四五十人先难,占领了楚望台之后,6续赶来的革命军有四百多人,队伍壮大了,熊秉坤却根本指挥不动,他在前面高声讲话,后面的多数士兵根本不听,甚至还乱哄哄的嚷道:“这个熊秉坤不过是个后队三棚的正目,他凭啥指挥我们,别听他瞎咋呼……”熊秉坤束手无策,后来还是因为抓到了未来得及逃走的,驻守楚望台的工程营左队队官吴兆麟,熊秉坤与蔡济民等人一合计,推举吴为起义临时总指挥,革命才顺利进行下去。
蔡济民等人当然还未意识到王麟这个队官身份的重要,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然而,有着后世意识的王麟,如何不明白他这个队官的身份,在今晚这个特殊的时刻,实实在在是一件“大杀器”!否则,王麟又何来信心在今晚组建自己的班底呢?
等大家相互之间熟悉之后,王麟开口道:“今晚七点,工程营弟兄会先举事,攻占楚望台,希望二十九标和三十标的革命同志及时响应。另外,南湖炮队那边还请炳三兄奔走联络,我们攻占楚望台后,会让载乾兄(熊秉坤)率队前去掩护炮队入城,此事关系着后面攻占督署的行动,十分重要,炳三兄,拜托了。”
被王麟称为“炳三兄”的人是一年约三十、留着些许胡须的青年,正是受孙武之邀、在军中负责联络工作的共进会会员邓玉麟(字炳三),也是王麟心目中今晚必须收服的人才之一。
“定然不负所托!”邓玉麟慨然而答。
二十九标、三十标的革命党人也都同时轰然应命:“工程营的弟兄一举事,我们二十九(三十)标的同志,会立刻响应。”
“那就拜托大家回到军中好生联络,先以攻占楚望台军械库为目标,等取得充足弹药后,再克督署,则大事偕矣!”王麟的安排都是按照历史的本来面目来的,在场之人都是军中老手,细一思量,都觉得正该如此,不禁对王麟暗暗心服,纷纷应诺。
如此一来,大家都去分头行事,王麟也就往工程营赶回去。“原本那个历史上,仓促动的革命军都一战功成,如今我多少算是有了一些准备了,应该会有更好的战果吧?***,我想啥呢,还是没有找到完全融入这个时代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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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书是个累活,写网络小说尤其如此,没有大家捧场,作者写着写着也会突然没了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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