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一枪”(求收藏)
王麟刚一回到营中,就接到命令,张统制召集队官以上军官训话。
跟着传令兵,王麟来到张彪大营,只见工程第8营的其他三位队官已经到场。看见王麟,一个长脸的汉子向他微微示意,王麟认得,这人正是左队队官吴兆麟。不同于王麟这个队官身份是父亲找关系托人弄来的,吴兆麟的队官可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拿到手的。
王麟施施然走到吴兆麟旁边站定,脑中同时闪过后世史书对此人的介绍:生于1882年,家业农,父亲以种菜为生。16岁入武昌工程营当兵,次年考取随营将校讲习所。19o5年参加“日知会”,任该会干事及工程营代表。1第一名考入湖北参谋学堂。参加了19o6年及19o8年河南彰德、安徽太湖两次秋操,并手编各秋操纪事,还编著了《战术实施》、《参谋旅行》等兵术书籍,被印各军参阅。19o9年,以最优等生毕业于参谋学堂,仍回工程八营任左队队官。
不过,融合了后世意识之前的王麟,虽然是托关系才弄到这个队官的职位,但毕竟也是湖北参谋学堂毕业,因此基本的军事素养还是具备的,而且因为与吴兆麟同属湖北参谋学堂毕业,又为同僚,两人倒是有着相当的交情。
“吴大哥,统制大人为何忽然召集大家?”王麟悄声问旁边的吴兆麟。
“恐怕与革命党之事有关,如今军中群情汹汹,早晚要出大事!”吴兆麟小声回答。如今,年近而立的吴兆麟早已经与革命党人疏远,因此对于革命党人的谋划并不清楚,但军中的异常气氛如何瞒得过他这等敏锐之士?
“嘘,噤声!”话的是刚赶过来的督练公所课长、曾经兼过工程第8营管带的李克果,此人甚受统制张彪信任。
不久,各队官长都纷纷赶到。但等了好一会,统制张彪才姗姗出现。
王麟放眼望去,只见此人长得膀大腰圆,衬上一抹浓厚的胡须,外表看去倒是威风凛凛。然而,有着后世意识的王麟知道,此人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人称丫姑爷。他母亲是清廷封疆大吏张之洞家里的上床奶妈,他老婆是张之洞的上床婢女,依靠张之洞和两个女人的关系,他才一步一步蹿升,如今居然做到坐镇一方的军中大吏。
张彪扫了麾下军官一眼,大大咧咧坐下,然后话道:“制台(总督)大人昨晚破获了一起大案,从搜缴的叛贼文件看来,反贼竟然打算在军中煽动造反,这还了得!哼,我已经向制台大人担保,我第八镇全体对朝廷忠心耿耿,决不会出现从逆之贼。你们回去都给我好生盯紧点,看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闹事?”
说完,张彪朝着旁边一人笑说道:“铁大人,你还有什么要向军中弟兄吩咐的?”张彪笑对之人乃湖北督练公所主办、满人铁忠。
铁忠回道:“张统制,我还是那个意见,楚望台乃军事重地,干系十分重大,如今驻守楚望台的工程营部队,军心不稳,我建议撤换!”
张彪不悦道:“铁大人多虑了吧,工程营乃某家嫡系部队,绝不会出事!”停顿了一下又续道:“既然铁大人如此忧心,那让李克果去做楚望台监督官,你总放心了吧?”李克果乃铁忠副手,颇为其看重。
铁忠见张彪如此安排,也不好再多话了。
张彪训完话后,就让各军官归队了。王麟本想和吴兆麟再套套近乎,但李克果已经吩咐后者带路去楚望台了。王麟无奈,只好返回工程营前队驻处。
王麟想了想,今天能做的准备都做了,此时也无暇再做其他的动作,只能静等天黑起事。
眼看着天快变黑,王麟突然想到一事,忍不住一拍大腿,叫道:“不妙,我怎么忘了此事,险些失去一个人才!”言罢立即吩咐前队官兵听枪声为号,准备起事,自己则带了几名士兵当护卫,急匆匆往后队一排三棚宿舍赶去。
原来,王麟突然想到,这武昌义的“第一枪”,在原本的历史中,是因后队一排排长陶启胜而起。公平地说,陶启胜虽然罪不至死,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却有取死之道。陶启胜死不足惜,但他弟弟陶启元却是可造之材,若陶启胜被革命军杀死,重感情的陶启元也就废了。王麟知道,那些有点根脚的知名干才,目前的自己是无望招揽的,自己最初的班底只能以这些尚无名气的“未来干才”组成,因此,王麟不舍得就此失去了陶启元这个将来可能成为干才的麾下。
“娘的,老子真命苦,还要为陶启胜那个废材奔波,早知道应该提醒一下熊秉坤那厮的。”
原来,按照原本的历史,这个时候,熊秉坤应该刚刚对他的拜把兄弟陶启元说道:“你哥哥陶启胜,一向性格孤僻不合群,得罪人不少。他又是个排长,大事一起,很可能被杀掉。你我兄弟一场,同为革命党人,我不忍见你家庭内兄弟离散。不如这样,你先去劝劝你哥哥,让他起事之际万勿出头。”
然后就应该是陶启元找到乃兄,让其逃避,但陶启胜那厮脑袋被驴踢了,竟不知死活带着两个士兵去查棚。接下来自然就是上演武昌起义的全武行了。
“但愿还赶得及!”王麟咕哝道。
来到后队驻处,王麟带着护卫直接奔赴一排三棚宿舍。还没进去呢,就听到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今晚又不是你值班,为什么擦枪?”
“没什么别的意思,防备万一嘛。”一个声音漫应道。王麟听出来了,这正是金兆龙那小子的声音。
“还好赶上了!”王麟松了一口气,大踏步走进宿舍。
“防备个屁!我看你是想造反!”室中之人都没注意到王麟的到来,陶启胜对手下两个护兵命令道:“缴了这小子的械!”
“老子就要造反,关你屁事!”金兆龙双眼一瞪:“看哪个不要命的敢过来缴老子的枪?”同宿舍的许多士兵也慢慢朝着他靠拢过来。
两个护兵没敢动,陶启胜恼羞成怒,扑上去和金兆龙扭打成一团。
王麟一看,不能再耽搁了,赶紧抢过手下一个护兵的枪,拉开枪栓,朝空放了一枪,又对身边的护兵吩咐道:“去把陶启胜这厮绑了!”
听到枪声,金、陶二人停止了扭打,陶启胜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扑过来的几名士兵抓了个结实。
金兆龙一看来者是王麟,不禁大喜,嚷道:“王队官,现在就举事吧?”
陶启胜也认出了王麟,但他还没别出苗头呢,还在那瞎叫道:“王队官,这小子想造反,赶紧把他拿下了!”
王麟上前两步,走到陶启胜面前,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陶排长,对不住了,老子也是革命党!要不是看在你弟弟同为革命党的份上,老子现在就让人蹦了你丫的。今晚你就老实呆在这吧。”又对手下士兵吩咐道:“把他绑了,丢在这里,明天让他弟弟来领人。”
处理了陶启胜,士兵纷纷朝着王麟拥过来,用紧张而期待的眼神望着王麟,对于这些士兵来说,接下来要干的大事,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如何能不激动?
王麟淡淡一笑,这笑意也感染了许多士兵,只觉得王长官果然有大将风范,临大事而有静气。殊不知王麟内心也是激动莫名:想不到老子一介废材大学生,也有创造历史的一天。不过对于今晚的起义,王麟倒是一点不担心,有着后世意识的他敢百分百肯定,起义过程基本是有惊无险,顺利得很。
王麟暗暗呼了口气,把一切杂念压了下去,带着大家往外走,来到宿舍外面广场,王麟对着身边的士兵下命令道:“全体皆有,举枪在手,朝天放!”
顿时,一阵枪声大作,工程营士兵听到枪声,知道是起义的信号,纷纷抓起武器,从宿舍中冲出。
王麟集合了上百士兵,把他们编成了4队,由熊秉坤、金兆龙、徐少斌各领一队,自领一队,又任命了一个叫程正瀛的士兵作自己的副手,此时,王麟在工程营士兵的心目中已经树立起了相当的威信,因此,王麟命令一下,士兵们都轰然应诺。
王麟正要下令向楚望台进,这时,远处急匆匆奔过来三个人。原来,工程营管带阮荣,自张彪训话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回到营中后总感觉今天会有大事生。果然,天擦黑的时候,阮荣听到士兵宿舍区传来枪声一片,他心中大惊,立即带上右队队官黄坤荣,司务长张之涛,就匆忙往士兵宿舍赶来弹压。
老远,阮荣就看到前面集合了黑压压的一队士兵,人人武器在手,他暗叫不妙:“果然有人煽动造反!”
只是,阮荣忖度自己乃工程营直属官长,此刻逃跑也是杀头的罪,只能硬着头皮上来劝说士兵不要造反。
阮荣一边快奔过来,一边高声喊道:“弟兄们,大家不要乱,造反是灭九族的大罪,你们赶紧放下武器,各自回棚待命……”
阮荣毕竟是工程营最大的官,他这一喊话,许多士兵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王麟怒了,你丫一个跑龙套的角色,领了盒饭还不赶快下去,还想来抢我的戏份,当我好欺负么?于是,赶紧对身边程正瀛和几个亲信士兵吩咐道:“把这厮击毙了!”
程正瀛在营中素有“神枪手”之称,接到命令,毫不犹豫就举枪瞄准阮荣,“砰”的一枪,正中头部,阮荣到死也没明白,自己是死于谁之手,他也永远不会知道,要是没有王麟这个“穿越男”,他也多活不了多久,同样要死在程正瀛手上。
其他士兵眼见得阮管带已经被射杀,也纷纷开枪射击,顿时把随同阮荣一起来弹压的黄坤荣和张文涛,射成了马蜂窝。
王麟借机高声喊道:“暴动者生!留营者死!向楚望台进!”
士兵们纷纷响应:“暴动者生!留营者死!向楚望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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