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带着许文彪等人抵法石家庄车站的时候。莫鸿章哗础用十二协的主力正驻扎于此。
吴禄贞见过何遂之后,又把吴鸿昌和旗人标统宫长贵,召来司令部谈话,对他们的小心谨慎,不贸然向山西进兵,大大嘉奖了一番。二人得到统制的赞许,心中都十分得意,完全想不到他们的统制大人会有其它的心思。
随后几天,吴禄贞先是派出朱鼎勋、刘文锦等人前往娘子关“宣抚”与山西民军联系上之后,又派何遂亲赴山西联络……月口日,吴禄贞与阎锡山在娘子关会晤,商定共组燕晋联军,以吴任大都督兼总司令,阎任副都督兼副总司令。
商议既定,阎锡山随即派兵一营随同吴禄贞返回石家庄,并约好让西民军将6续派出。
转眼间又过去了两天,这一个晚上,山西革命军仇亮和景梅九的两个营,将要赶来石家庄。此刻,石家庄车站司令部,吴禄贞召集大家,部署次日凌晨石家庄驻军与山西民军的会师事宜。
“叙甫,昨天扣留下的那趟列车,军用物资多少,清点出来没有?”举事在即,一向沉稳的吴禄贞,也忍不住微微兴奋。
“已经清点出来,计有白银三十万两,枪支、弹药和棉军装十几火车皮,足够上万士兵使用。”何遂也是一脸兴奋,火车就是他领着士兵扣留下来的。吴禄贞还吩咐他,若袁世凯路过此地,咱们也把他扣下来,让北洋军群龙无。
“很好!山西的部队一到,换装之后,就把禁卫军一标的械缴了,立刻布起义援文,断绝南北交通,并电告张、蓝二部,挥师北京。”吴禄贞摊开地图,多年的梦想就将实现,一时间豪情满怀。
副官长周维祯突然小声提醒道:“听说周符麟来了石家庄,正四处活动,此人对统制怀恨在心,说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不可不防?”
站在一旁的许文彪,听到“周符麟”这个名字,想起北上前王麟的嘱咐,也立刻插言:“今晚的护卫一定要加强!”此时,王麟从武昌派出的几个小分队,都6续赶来了石家庄,通过何遂,也都安排进了卫兵的队伍里。
吴禄贞摆了摆手:“不用担心。今晚是骑兵营担任警戒,马管带是我心腹,靠得住。”
“听说陈其采也来了石家庄,我看今晚是不是让山西的先遣营作你的卫队,更稳当些?”何遂想了想,也有些不放心,要是绶卿在这个时候,出点意外,那就大事去矣。
“不必增添麻烦。倒是山西这个先遣营。孤军来到石家庄,或者士兵心中不无顾虑,叙甫,你带上马管带去代我慰劳慰劳。”吴禄贞稍作沉吟即作了决定。
“吴统制,我们湖北来的弟兄,也想去见一见山西的同志。”许文彪记着王麟的吩咐,站出来向吴禄贞请命。
“也好,你们就随叙甫一行吧。”吴禄冉点了点头,应允道。
于是,何遂领着许文彪几人。来到了骑兵营驻地。
营房门口的哨兵通传之后,过了很长一会,才迎出来一个年轻的军官。
“何参谋,有什么事情,需要您亲自过来吩咐呢?”青年军官笑着冉道,不过许文彪却感觉得出来,他的表情似乎有一丝紧张。
“慧田,统制让我来找你,一同去慰劳慰劳驻在郊外的山西军队。你看现在出可好?”何遂并未现对面军官的异常。
“原来如此!”青年军官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就是吴禄贞提拔起来的骑兵营管带兼警卫队长马步周,字惹田,今天下午刚刚见过了原第十二协协统周符麟,从后者手上拿了一张一万元的大清银行支票,刚才听得哨兵说,何参谋带着几个卫兵找上门来,他还以为东窗事,内心紧张得不得了。
马步周清楚了何遂的来意之后,顿时十分热情起来:“我立即吩咐属下备马。何参谋,统制曾向我专门介绍过您,今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何遂微微一笑,谦虚道:“哪里?哪里?倒是你可谓少年英雄,吴统制十分器重你,今天本来是要加派卫队的,统制说你很可靠,不必增添麻烦,就没有加派。”
马步周闻言挺直了身子:“统制厚恩,步周誓死以报!”
一会儿,士兵牵来了几匹快马,何遂等人便骑上马,扬鞭往郊外劳军去了。
一路上,许文彪几人一直在偷偷打量着马步周,出之前,王麟曾一再嘱咐他们,北上最重要的任务,是护得吴禄贞安全,王麟提醒他们要防备的可能对吴禄贞不利的人物,第一个就提到了眼前这位年轻的管带。许文彪等人并不知道总长何以说得这么肯定,但是总长的话,想必是不会错的,因此他们都牢牢记下了。
一行人骑甚快,不久就来到了郊外山西军队驻地。营长祖维亲自出来把他们迎了进去。这一营士兵被先行派遣过来,军中上下,都有些惶惶,何遂奉吴禄贞之命过来慰劳,十分及时,一下子让军心稳定了不少。
何遂等人劳军归来,已是深夜十一点多钟。
回到石家庄市内,马步周对何遂说道:“何参谋,我还要回营布置换岗,就此告辞!”何遂点了点头:“辛苦你了。今天晚上务必要加强戒备。我也还要回去向统制复命,暂且别过。”
何遂带着许文彪等人,赶回车站司令部,此时司令部依然是灯火通明。
何遂等人走进去一看,参谋官张世膺和副官长周维祯,还在与吴禄贞一起,小声的商量着。
何遂向吴禄贞报告了慰劳山西军队军的情况。
吴禄贞听得连连点头:“很好!很好!”
说着他又把何遂叫到面前,指着桌上的两份电稿说:“叙甫,你看!”
何遂拿过来一看,一份是藻州二十镇张统制和第二混成协蓝协统来的,电文是:“本军已整装待,请与山西军前来会师。”另一份是吴统制出的回电,电文是:“愿率燕晋子弟一万八千人以从。”
刮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太好啦,大好份电嚓从川夹了没?”
吴禄贞微笑着说道:“明早就出去。”随即又走近来亲切地拍了拍何遂的肩鼎:“你太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何遂退出去后,吴禄贞又转身对许文彪等人说道:“你们也奔波了一天,先去休息吧。”
许文彪摇了摇头:“刚才我们进来时。现门口只有一个哨兵。现在是非常时期,怎么不多安排些卫兵?”
吴禄贞微微一笑:“何必那么麻烦?”
许文彪恳切道:“我们北匕之前,向我们总长立下了军命状。见到吴统制之后,一定要随时护卫左右。
今晚,就让我们湖北来的弟兄,尽尽心意吧。”
吴禄贞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就辛苦弟兄们了!”
转眼间又过去了几个小时,时间已经是。月7日凌晨二时。参谋官张世膺和副官长周维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吴禄贞却仍在伏案批阅文件。北方的深夜,此时已经是寒意袭人,吴禄贞披着军大衣,仍然感受得到冬天的气息。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吴禄贞微微皱眉,起身走了出去。原来是骑兵营管带马步周,领着几个属下军官过来,在门口被许文彪等人拦下了。
“慧田,你深夜过来,有什么事么?”吴禄贞一看来人是马步周,便吩咐许文彪把他带了进来。
马步周此时心情十分忐忑,他回营之后,立即下令撤回了岗哨,却没有换上新的岗哨。等到深夜一点多钟的时候,他就召集了麾下夏文荣、吴云章、苗得林、杨福拳等人,向着车站司令部走来。
他原本以为这里并无卫兵,可以直接闯进司令部,没想到在门口被人拦下了,他不禁迟疑起来,今晚是否还要动手?
今天下午与周符麟见面的一幕,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与周符麟同为东北老乡,周符麟又是他的老官长,下午,他在街上遇到周符麟,后者把他硬拉进一家小酒馆密谈,他也不好拒绝。
“协统大人不是已经去信阳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马步周见周符麟只是闷着喝酒,忍不住开口问道。
周符麟假意叹了一口气:“哎,一言难尽!不过,我这次回来可是托了贵人的福,有借重小弟之处!”
“协统大人有何事需要找我?”
周符麟摇了摇头:“可不是我找你,是有贵人要找你?”
“哪一位贵人?”
“我不说你绝对想不到。我一说保准吓你一大跳。”周符麟故作神秘。
马步周的好奇心果然被勾起:“究竟是何方神圣?”
“袁宫保袁大人,有事找你!”马步周果然被吓了一跳,说话也不怎么利索:“袁”袁字保,他是我们北洋军的衣食父母,他他找我?他找我有何事?”
周符麟神秘的一笑,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张大清银行万元支票。轻轻放到马步周身前:“咱们的衣食父母,派我来送给小弟一场天大的富贵,这个仅仅是一点零头。”
马步周双眼放光的盯着眼前的支票,口吃道:“无功不受禄。袁”袁宫保,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周符麟靠了过来,附耳说了一番话。
马步周听得大惊:“吴统制对我有提携之恩,让我怎么忍心下手?”
周符麟嗤然一笑:“吴统制怎么比得上咱们袁宫保?事成之后,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马步周脸色变幻了数次,盯着眼前的万元支票,终于狠狠地咬了咬牙:“什么时候动手?”
周符麟大喜:“宜早不宜迟,今晚就动手!否则,迟恐生变。”小老弟放心,袁宫保绝不会亏待自己人的!”
吴禄贞看到马步周进来后,似乎有些神思不属,于是轻轻的咳了几声。
马步周立即回过神来,跪下说道:“闻得统制大人荣升山西巡抚,属下特来贺喜!”
吴禄贞上前去扶,突然见到马步周从马靴中迅拔出手枪,朝着自己当胸射来,只闻“砰”的一声,吴禄贞躲闪不及,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向后就到。
许文彪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马步周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来行刺。不过,他的反应也不慢,当即抽出了手枪,向着马步周射击。
马步周开枪之后,立即就想向窗外跃去,却被许文彪一枪打中了大腿,摔倒在了地上,许文彪抢上前去,狠狠的补了几枪。
吴禄贞此时挣扎着爬了起来,许文彪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吴禄贞艰难的走近了马步周身旁,见他并未立死,忍不住咳嗽着说道:“我待你不薄,你何以听人指使
马步周并未答话,狞笑了几下,终于咽气了。
里面的枪声一响,马步周带来的几个军官也立刻拔枪射击,与门口的卫兵混战起来。很快双方都倒下了几人,见势不妙,其余的军官立即向外逃窜。
隔院的何遂被枪声惊醒,赶了过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心知不好,进入吴禄贞房的,只见吴禄贞正躺在许文彪怀里,昏迷不醒。张世膺站在旁边”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绶卿!绶卿!”何遂走过来,连声呼唤。
“吴统制胸部中弹,导致昏迷不醒,维祯已经带着卫兵去叫医生了。吴统制昏迷前吩咐,此间大事暂由你主持。”张世膺看到何遂过来,立即说道。
何遂抓了抓头,表情十分痛苦:“吴统制昏迷不醒,清军一定会乘机进攻,石家庄无险可守,为今之计,只有退入山西。同时把能搬走的所有军用物资,都搬到山西去。同时电告张、蓝儿二公,情况有变,会师北京的方案无法实行,请他们或者退回关外,如湖北同志所请,动东北革命!”
张世膺点了点头,眼前形势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