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旖高筑石头城,日照雄关万角声。如此江山收一战,居然还我汉家营。”南京城外,经过了数日的苦战,地势险要的天堡城,终于落入了**军手中。天堡城一下,南京再无险可恃,金陵克复就是指顾间事了。
“林司令,赋得好诗如此意气,方不负了这几日我们浴血奋战的**军将士。”一大早,几位**军将官就登上了天堡城,凭高远眺脚下的南京城,此刻开口的是前一天凌晨刚从武昌率军赶来,参与围攻南京的鄂湘赣联军司令蔡济民。
“蔡司令谬奖,此次能顺利拿下天堡城,湖北**军居功厥伟。比较起来,还是你们湖北的军队训练有素啊”答话的是镇军司令林述庆,今年三十岁,字颂亭,起义前任新军第十八协第三十六标第一营管带。第九镇南京起义失败之后,统治徐绍桢立即东去上海,寻求支援,他以所部收容和改编第九镇败兵,旋即克复镇江,将驻防镇江的旗兵全部缴械。此役之后,林述庆被推为镇江军政fǔ都督,如今,**联军围攻南京,他又任镇军司令,所部有5ooo余人,只是饷乏弹缺,因此无力单独克复南京。
其实,镇军的战斗力在江浙联军里面,还算拔尖的,可是比起湖北**军,就远为不如了。林述庆也是暗暗纳闷,镇军扩充得也不是很厉害,老兵计有第八镇官兵的素质比第九镇要稍胜一筹,也好不了多少去,照理说,镇军与鄂军的战斗力不应该相差那么远才是。
他自然想不到王麟整合了两湖的资源后,对于军队是求精而不求多,作为主力的三镇,训练起来更是不惜血本。比方说射击一项,此时中国的其他部队,包括北洋六镇,平时的训练都很少使用实弹,而两湖**军,坐拥中国最大的汉阳兵工厂,且此时汉阳兵工厂的生产能力也比原先有了很大的提高,自是不怕消耗的进行实弹演练。如此一来,虽然才短短一月多点的时光,已经见效非常,相比镇军士兵,鄂军士兵平均每次射击的命中率,高了四成不止。
林述庆回想起三天前,镇军次进攻天堡城的行动——当时蔡济民所率鄂军尚未到来,仍然唏嘘不已。
由于天堡城依山而建(此城本是当年洪秀全建造以保卫南京的),城高险陡,易守难攻,张勋又在此地驻扎了江防军一营和机枪4挺、重炮1o余门,守军实力十分雄厚。镇军虽冒死强攻,激战两日,死伤众多,却仍然无法攻克。
进攻的时候,士兵的勇气的确可嘉,一起进攻的命令,士兵们就都纷纷鼓噪而进。然而这些士兵的军事素质,却让林述庆有些摇头。许多士兵离敌人还好大一段距离,就开枪射击,即使冲到了射击范围之内,也很少懂得要先瞄准,再射击,经常是1uan射一气。而敌军的火力又凶猛,4挺机枪的火舌,不停的收割着英勇而年轻的**军士兵的生命,结果,镇军反复冲杀,伤亡了数百人,山上山下,到处可见**军士兵的尸体,而天堡城依然掌握在清军手中。
两天前的傍晚,镇军组织了敢死队,由管带杨韵珂(福建闽侯人)亲自带队,再次起了强攻。此次进攻**军表现得异常英勇,然而,血战数xiao时,仍然没有扑进天堡城。带队的杨韵珂身中枪、炮弹,伤4o余处,他临终前高呼:“不夺此要塞,不要收殓我尸”
………………………………………………
镇军遭此重挫,一时间有些士气低落。然而此前,联军的进展都十分顺利。
自11月2o日拂晓开始,**军联军会攻南京的战斗正式打响。设于镇江,由黄兴、李燮和亲自坐镇的联军临时司令部,先派镇军和扬军的两个营渡江进攻**,驻守六和的清军望风而逃,此地为**军迅占领。
22日,浙军朱瑞部进击麒麟门,与张勋江防营jiao战,战斗十分激烈。此时,清军在乌龙山、幕府山的大炮不时射炮弹,威胁着前进中的联军部队。曾任幕府山炮台军官的同盟会员宫成鲲联络两台的一部分官兵,将炮栓拆下收藏。
24日夜,粤军和浙军游击营乘军舰在乌龙山麓登陆,炮台内起义士兵开栅内应,一举占领炮台。
第二日,粤、浙两军继续配合,激战数xiao时,攻占幕府山炮台,使清军失去城外两座堡垒。同时,驻守在下关江面的清水师十三营,在九江开来的海军主力进bī下,4o艘战船全部起义,归顺**军,下关东西两座炮台也归向**军。张勋自此失去了江防。
此后,**军用幕府山的大炮向仪风门、太平门的守军猛轰,张勋在城内的指挥部北极阁及两江总督署,也不时遭到大炮的轰击。
11月25日拂晓,浙军先头部队1oo余人在南京郊外马群与清兵数千人相遇,陷入重围,正午时分,浙军大队赶到,与清兵混战。下午4时,浙军攻占孝陵卫,击毙清兵千余和张勋的得力助手、巡防营统领王有宏。
26日,江浙联军全线出击,苏军刘之洁部由淳化镇进攻上方镇,下午占领高桥、龙桥,翌日晨攻占七桥瓮和上方镇;
扬军徐宝山部进攻浦口,海军协同作战,炮轰浦口和狮子山炮台,使下关与浦**通断绝;
27日,浙军朱瑞部和沪军洪承典部击退张勋的反扑,击毙清兵数百人,进至朝阳门外。战至此时,守城清兵基本上处于被包围态势,只有城东的天堡城炮台,仍对联军构成威胁。
此后,浙军、沪军等暂时休整,以镇军林述庆部为主力,进攻天堡城,却不想被联军司令部认为战力最高的镇军,激战两昼夜,却仍然没有拿下天堡城。
就在林述庆孤注一掷、打算亲自率军扑城的时候,湖北的援军,走了一夜的水路,堪堪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