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川鄂湘赣四省巡阅使(一)
……………………………………………………………………………
…………………………祝书友们,中秋快乐!!……………………
……………………………………………………………………………
“本报讯,革命巨子陶焕卿先生被jiān人刺杀一案已经告破,凶手为光复会叛徒王竹卿及其党羽,经沪军都督府组织专人审理,王竹卿等人对其罪行供认不韪,据悉案犯的作案动机是‘挟sī复怨’、‘擅行仇杀’……事实确凿,王竹卿及其党羽已经被沪督陈英士下令,明正典刑,以告慰焕卿先生在天之灵……”
王麟手中拿着一份刚刚出炉的《上海民立报》,看了这一则报道,王麟内心郁郁,但这件事情就算他想主持公道,此时也是鞭长莫及,何况那样一来,他与同盟会这些大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就有可能破裂。\\
王麟长吁了一口气,自己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报纸上,给予陶成章崇高的评价。刺陶案发生之后,武汉胡石庵主持的《大汉报》亦对此案做了大量的报道和评论,还派出记者专mén到上海调查此案。《大汉报》的评论指出,此案疑点很多,但一个明显的背景,就是上海光复之后,革命党人不能和衷共济,反而为着权力,争夺jī烈,几至大打出手,陶案的发生,沪督陈英士不能辞其咎!
《大汉报》的评论一出,陈其美当即致电王麟,表示严正抗议,王麟以言论自由,自己亦不能干涉《大汉报》为辞答复,陈其美无可奈何,本来在南京时对王麟勉强生出的一点好感,立刻变成了对他的切齿痛恨之心。
对《上海民立报》最有影响力的宋教仁,差不多也在同时发表了署名文章,对于各省光复以来,党人争权夺利、贪图享受、投机分子纷纷钻营的现象,表示了深深的忧虑,并对沪军都督府成立以来一系列无法无天的行径,作了不指名的批评。文末,宋教仁如此写道:
“在共和即将告成、革命快要成功之际,咱们革命党人应该认识到,从前秘密结社的那一套,是在**政治下不得不然的产物,其实质是会党,不是民主政治下的政党,政党是一国公民以政见认同为纽带的自由结社,合则来,不合则去,没有要忠于党魁之说。咱们革命党从前是秘密结社,如今则应该转变为民主政党,如此庶几可以避免革命胜利后,形成朋党、会党同党之间倾轧无度、甚至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斗争……”
不过,孙文、黄兴等人,对于刺陶案如此了结,却十分乐见其成,毕竟如今袁世凯还在磨刀霍霍,对革命党炫耀其yín威,在这样一个关口,心力尽瘁的孙、黄二人,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内部再生bō澜。
陶成章的灵柩,已经经由上海绍兴会馆,迁到风景如画的杭州西泠桥畔凤林寺前安葬,各界对于沪军都督府的审理结果,并不十分满意,对于沪督陈其美也并未能完全释疑,但是毕竟没有找到陈其美是主使者的直接证据,也就只好暂且如此。何况人心就是这样奇怪: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者已逝,生者却还要忙着其他的事情,沪军都督府的审理结果出来之后,刺陶案jī起的巨**ō澜,也逐渐平复了下去。
只有陶成章的生前知己好友章太炎,依然jī愤几达无可遏止的程度,他说:“暗杀本与盗贼同科,假令同盟会人诚有此志,则始终不脱鼠窃狗偷之域!”他还在自办的《大共和日报》及上海《民立报》和武汉《大汉报》上面,几乎同时发表《致孙总统》公开信称:
“据cháo州光复会人来信,同盟、光复两会,日益轧轹,前由张继等公函劝告,卒无所效。然自癸甲以来,徐锡麟之杀恩铭,熊成基之袭安庆,皆光复会之旧部人也,近者李燮和攻拔上海,继是复浙江、下金陵,光复会新旧部人也,皆与有力。虽无赫赫之功,庶可告无罪于天下。纵令一二首领,政见稍殊,胥附群伦,岂应自相残贼?”
孙文阅报后立即电告广东代都督陈炯明,制止磨擦,但是并不生效。汕头民军司令,光复会的许雪秋、陈芸生等人,后来还是在cháo州被陈炯明派刚反正的前清总兵吴祥达捕杀,当地并传出“革命成功,革命党人死亡”的歌谣,这却是后话了。
…………………………………………………………
“希文,副总统一职,我还是希望你能担任。”南京总统府会议厅,刺陶案刚一了结,孙文便召集了黄兴、王麟、宋教仁等人过来,商讨副总统的选举及北伐的相关事宜。
“孙先生,我年轻望浅,实在不是副总统的合适人选!”王麟再一次拒绝到。按理说,副总统的人选,早就应该推选出来了。南京临时政fǔ成立当天,孙文即提名王麟为副总统的候选人,然而,王麟始终一力推辞,其他人的名望又远远不能跟王麟相比,以至于副总统难产,到今天也仍然悬而未决。
好在临时政fǔ没有副总统,也暂时不碍什么事儿,但是,始终不推选副总统,司其职的各省代表可就啧有烦言了。
孙文知道此事不能再拖,因此,他又当着王麟的面再一次提起。
“希文,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言百岁’,武昌首义以来,你的功绩,天下人有目共睹,担任副总统一职,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孙文微笑着劝说。他的心中其实也有些遗憾,王麟此子的确是革命党难得的人才,可惜跟自己没什么渊源,如今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拥有足可和自己匹敌的威望,自己若想收他为己用,那是不可能的。所幸此子十分谦退,绝无居功自傲之态,对于自己也是尊敬有加,无论如何,这是革命党的福气,就是希望他能慎始慎终啊。
“孙先生说得极是,咱们革命党人要敢于担当,所谓‘当仁不让于师’。希文你是咱们同盟会的千里驹,副总统一职可以养望,由你来做再合适不过!”黄兴也从旁劝说。
“孙先生,黄总长,不是我故作姿态,实在是我有不得不推辞的理由。您二位想,如今临时政fǔ的实权差不多全部掌握在咱们同盟会员手中,虽用了几个立宪派的名流做总长,但如今张季直(张謇)老先生和汤蛰仙(汤寿潜)老先生都辞不赴任,若副总统再由我这么一个年轻的革命党担任,会让天下人误以为,咱们革命党不能容人,那岂不是因xiǎo失大?”王麟苦笑着解释。当然,他拒绝副总统一职的真正理由,是不好向孙先生和盘托出的。
早在来南京的路上,王麟就反复盘算过,以自己目前建立的威望,临时政fǔ成立后,自己十之**会成为副总统最有力的人选。对于这个职务,王麟开始也曾动心过,毕竟明面上这个职务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是巨大的。
然而,长远来看,这个职务也将给自己带来巨大的羁绊。很明显地,临时政fǔ的副总统,不出意外地话,基本上也就是将来北京政fǔ的副总统。那时候,自己是去北京就职呢,还是留在湖北“老巢”?
自己若去北京就职,那岂不是龙游浅水、虎落平阳,任由老袁拨nòng,这样的蠢事自己当然不可能做得出来。但是,以副总统一职长期驻节武昌,就如另一个时空的黎元洪一样,那又不够名正言顺,迟早要吃大亏。
王麟思来想去,如今自己还是不合适担任副总统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