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地点操场,华安宁眭对联大决战爆发。除了几个淡泊名利,潜心读书的学生外,所有人都巴不得赶到操场亲眼目睹华安当做乌龟的模样。在他们眼中,宁眭无往不胜,肯定能对出下联,至于华安,算了吧,能认的对联上面的字已经很不错了。这句话不小心传到华安耳里,令他汗颜,暗想:“对联上面的字我根本不认的。”他们都忘了隔墙有耳一说。
除非官学有像昨天祭祀的活动,否则,绝对无法聚齐如此之多的学生。门房老伯在窗口巴望到这种状况,感动的差点流泪,他道:“还是华安有号召力呀,想当年我女儿在此抛绣球也不见有这么多人!我家阿芳容貌瑰奇,咋的就没人来呢?”
“爹!”从背后钻出一个蓬头历齿、其貌不扬的女人,老伯一见之下慌忙后退:“阿芳,有什么事跟爹说就可以了,不要过来!”
众人都在等待,或站着,或坐着,一个书生首当其冲,跑到对联之前振臂高声叫道:“各位同窗,想必此局赌约已决胜负,诸位认为应让华胖正着爬好呢,还是反着爬好?”
底下一群人立马围了过来,哈哈大笑:“当然全凭宁公子决定啦!”
说曹操,曹操到,几个人推开当道的学生嚷道:“让开让开,宁公子来了,快让路!找死啊!”
几个人一把被推到旁边,那几个怒目相视,却不敢发作。宁眭换了一套衣裳,英气逼人。他打着揖从人群穿越而过,有人问道:“宁公子,想必下联你已对上来了吧?”
“一切待华安来了再作揭晓。”宁眭微微一笑,如果凑近一看,能看见他眼睛外围包了一层黑眼圈。昨晚,他为了对出此联,可谓是煞费苦思,然而,彻夜思索,竟无法推敲出这副对联的意思。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华安,于是连夜写信派书童爬墙出去,把此联送到府中,让他爹集当地名士,也要对出来。一晚上干坐在房里等着,眼看天要亮了,书童气喘吁吁爬着回来,问了情由,才知书童半路遇到匪徒,幸好逃跑及时,否则性命丢矣,不过脚崴了。
“你有力气爬回来,为何不爬回宁府!”宁眭一脸酱色。
“公子,官学尚有狗洞可钻,济州城城门禁闭,无孔可入呀!”书童痛的叹道。
想到这里,宁眭微微叹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心中又在盘算:“到底是喊他一声爷爷比较好,还是当乌龟爬一圈比较划算呢?”
“不用等我啦,我在这!”宁眭话音刚落,只见华安从门房钻了出来,身后跟着四宝和门房老伯。
“你一直都在房里?”众人大吃一惊。
华安略微紧张,冷笑道:“哼,别以为你们说的我不知道,我坐在里面喝了两杯茶你才来,看来这乌龟你当定了!”
门房老伯道:“是呀,华安在我房里坐了好久了。”
人们给华安让出一大片空位,全体挪移到对联面前。针对华安的恶语,宁睢出奇的没有发怒,冷冷瞧了一眼华安:“废话少说,怎么,你对出下联了吗?”
华安再次把上联仔细看一遍,算来算去,字数刚好,众人刚想问他搞什么名堂,只听他笑道:“当然,难道你没对出来吗?”
宁眭面有难色,展开扇子道:“笑话,本公子岂会比你不过,既然你对的上来,我会对不出来吗?”内心扑通扑通直跳,要真给他对出下联,往后我还怎么学里混,如果他是吓我的呢?顿了顿道:“好吧,本公子让你先对,你且说说,让在场同窗点评点评。”
众人铜铃大的眼珠直直盯着华安,没可能吧!华安扯了扯嗓子,宁眭越看越紧张,不由吞了吞口水,这时,华安拉锯的声音响了起来:“上学不如去上床,脱掉,双峰草丛好爽!”
“呃……”场上顿时寂静,安静了很久,华安得意地瞄了宁眭一眼,扫视众人笑道:“我这个下联写情写景,从人们上床的感官着手——”
“靠!”“伤风败俗!”“此下流之作如何能登大雅之堂!”华安还没说完,立刻成为众矢之的,个个咬牙切齿,把自己装的有多么清高一般。宁眭松了一口气,原来华安只是危言耸听,并无真才实学,我只要随便出了下联定当胜他十倍。四宝冷汗直流,心道:“我还以为公子真的想出什么绝妙下联,岂知将昨日随意所想的生搬过来,好生丢脸。”
妈的,个个在我面前装君子,如何没上过女人,没看过H书,又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华安喝道:“全给我闭上鸟嘴,谁都不许叫!”没想到讨伐声真的全止息了,他转向宁眭,“轮到你了!”
“宁公子,你快出下联,让他知道您的厉害!”宁眭最忠诚的支持者酒糟鼻激动道。
宁眭整好衣冠,扇了扇扇子,扫了一眼在场书生,笑道:“宁某就以我等书生寒窗苦读为题来对个下联。”众人洗耳恭听,他现炒现卖,颇为自信:“这下联是这般的:赴试上京窗苦读,及第,殿前新科状元!”
“元”字音节刚刚落下,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惊天动地,酒糟鼻笑着叫道:“好,对的好,好个殿前新科状元!”
这都是些文盲,读书不会,起哄最在行的人,说得宁眭洋洋得意。少数不多的书生听了后摇摇头,拂袖而去,简直无聊透顶。
宁眭心中得意,瞧了瞧脸如土色的华安,更是拍掌叫好。华安暗暗吐口唾沫,心道:“好个屁!”
“好个屁!”华安吓一大跳,我没骂出声啊,侧头一看,啊,原来是他老人家来了!这对沉浸在喜悦海洋的宁眭,犹如一个晴空霹雳轰了下来,这声音如洪钟响亮,雄浑有力,官学里头再无他人,急忙掉过头去。
“郑教授来了!”嘻嘻哈哈的人们立刻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齐齐施礼道:“郑教授好!”
郑教授真是老当益壮,步伐矫健,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迹象,他健步如飞,几步就老了华安和宁眭身前。宁眭一脸恭敬道:“郑教授好!”
华安也忙上前像大伙一样施礼:“教授好!”
郑教授瞪了他一眼,这傻小子怎么尽在丢人现眼:“悔过书何时叫来?”
“啊!”华安大急,忙着对联的事,悔过书又忘了,忙道:“教授,只写了一半,晚上一定交给你。”
“嗯,晚上亥时准时送来,过时便算你未写,明日的处罚可就不是写悔过书这么简单了!”郑教授一脸严肃,昨晚嬉笑的面容无影无踪。
“是,教授。”华安叹了口气。
宁眭略微听点什么出来,忖道:“教授要华安写悔过书,必是为了昨日他没来参加祭祀,只是,如此重大的祭典,郑教授竟从轻处理,好生奇怪。”想罢颔首道:“恳请教授点评我和华安所对的下联!。”
话音甫闭,郑教授原本淡然的脸色勃然大怒:“还好意思叫老夫点评吗?你们自己好好看看,这几年在学里头究竟学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