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斋华安舍房,华安和四宝脱了衣服各自准备上床睡觉,四宝问道:“公子,您真确定您能当上斋长?”
华安把衣服挂到屏风上,笑道:“那当然,只要有教授这个铁杆支持者就够了。”
“可是,我好像听人说贾戴被选中的几率很大,外头都是这么传言的。”
华安摇了摇头,坐到了床上:“哼,他?”走到四宝床旁低声笑道:“你知道今天选举斋长时他去哪了吗?”四宝摇摇头,“他跟我第一天来这里一样,在茅房里蹲了半天,哈哈,比我严重多了。”
“啊,公子,难道他也吃了巴豆?”
“哼,这只是略施微惩,以后再敢惹我,就没那么简单了。”华安捏响了拳头,咕咕的骨头声听的四宝有点发忪,“还有那姓徐的,虽然对我是必恭必敬,不过嘛,欠我的也总要还的,也逃不了惩罚!”
四宝疑惑道:“公子,我一天都跟着您,没见过您惩戒过谁啊?”
华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不是什么事都要亲自动手去做的,嘿嘿……”
“哦,公子,难道是——”
“知道就可以了。”
次日,四斋炉亭,贾戴捂着肚子,嘴唇发白,脸色发青,虚弱无力地坐下蒲团。他的几个哥们立即围来:“贾兄,你怎么了,没事吧?”
“唉,也不知道昨天我吃了什么,肚子直闹心,别提了。”贾戴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这人一病,脾气倒好来了,人们无不诧异。
华安来了,众人不约而同把目光聚向了他。贾戴觑了他一眼,想道:“嘿,虽然昨天我没在选举现场,但那斋长的位子还不是唾手可得?”
奇怪,大家今天看着我干吗,难道已经提前知道我当上了斋长了?华安又看了看自己,确定没什么异常状况,放心地坐了下来。萧让笑道:“华安,你今天好兴致啊。”
“呵呵,我每天都这样,今天也没什么不同嘛。”华安摆好课本,抽出一张纸来。萧让每日清晨提前来炉亭都是在练字,感染了他,他有点以萧让为楷模的意思,不过,写了几个后,不见长进,倒先不耐烦起来。
萧让笑道:“写字心境要心平气和,你心浮气燥的,怎么能练好字呢?不管做什么事最重要的是静心,只有静心才能做好一切。”
“行啦,什么时候变的婆婆妈妈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华安啐道。
钟声敲响,蒋呈走了进来,敌视一般的眼睛扫了众人一眼,一叠纸张嘭的堆在讲桌上,显得生气十分。
“有人在我背后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说我是个疯子,是个神经病,是谁乖乖的站出来,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他一双眼睛紧紧逼视着众人,缓缓道。
“啊……”众人心里头咯噔一下,又觉好笑,都微微伏下身子。华安窃笑不已,心里哼道:“还用的着问吗,说你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估计全斋的人都在数落吧,确实太变态了。”
蒋呈冷笑一下:“如果让我亲自揪出来,可就没那么幸运了,除了鞭子和抄书伺候外,想必月底私试可以免考了,总之考了也不合格,倒不如省些纸张留着擦屁股。”
底下始终没人说话,他重重拍了一下讲桌:“好,既然你们如此顽固不灵,顽劣成性,我就调教调教你们。全体给我把《论语》抄一遍,没抄完者,不准下课!除非,除非你们举报出在我背后讲我坏话的人,如此,其他人的罪责便可免去。”
“蒋先生,我们没说过您呀!”终于有人挺身说话了。
蒋呈怒道:“怎么会没有,外头都传着呢!我蒋呈为人一向正直,在此教授才几天时间,就被尔等玷辱了名誉。啊,你说你没有,你肯定是心虚了,不然你又怎么会起来替自己辩护,哈哈,我终于逮到你了——”
“是谁在课堂之上吵吵嚷嚷的!”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嗓音。
大家都知道,郑教授来了,忙挺胸抬头,端正坐姿。
下一秒钟,蒋呈忙荡漾起笑容,迎身恭敬道:“呵呵,教授来啦,蒋某只是在教导一个顽劣的学生,没什么事。”
“嗯。”郑教授点了点头,后面一如既往地跟着贾学正和王学录。郑教授从兜里取出黄纸包,放到讲桌上道:“经本教授昨夜核查对票,四斋三十人,因贾戴肚子不舒服缺席之外,实有二十有九人,得票为二十有九票,选举有效!”
“晕,在古代也来搞这个,他怎么知道这过程的?”华安暗自苦笑道。
贾学正给以贾戴一个信心满怀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这斋长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郑教授拆开纸包兀自低吟道:“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一定要问个清楚。”咳了几下,抬头正色道:“斋长人选已然定下,他就是你们心目中最佳人选——”
他长长吊了下胃口,见众人没什么特别的期待之情,好生失望,看了看贾学正和王学录,因没来得及告诉他们,反倒耳朵竖的老张,蒋呈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他顿了顿道:“他就是……华安!”
“华,华安?”贾学正父子俩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教授,您是不是念错了?或者老眼昏花看错了名字?”
蒋呈也是一脸不信,华安是什么人他清楚的很,连字都不认得的人,如何可能得到全斋人的推崇?萧让轻轻一笑,对华安抱拳低声笑道:“华安,恭喜你了。”前后左右的同学也都投以了浅笑。
“呵呵,哪里哪里!”华安呵呵一笑,心道:“我前天就知道结果了,哈哈!”
郑教授寒道:“贾学正,你这是什么意思,敢诋毁老夫吗?”
贾学正微微躬下身子:“不敢,只是贾某对选票结果稍有置疑,望教授大人成全。”
郑教授哼了一声,把选票推到他面前,冷道:“你看清楚了,上面写的真真切切,免的说老夫徇私舞弊,偏袒华安。”
贾戴一脸绝望,差点跳了起来,看着他爹,希望是郑教授念错了。
贾学正翻开一看,大跌眼睛,上面写的几乎都是华安的名字,这怎么可能啊,心中一凛,想道:“会不会是给教授调包了?怪不得昨天他不肯当众点票,原来是用想狸猫换太子,移花接木,把戴儿的位子给了华安。”想到这里,满脸怒气,正道:“你们之中有给贾戴投过票的举手!”
话音刚落,华安跳了起来叫道:“不行!”妈的,到时东窗事发,斋长的位置就没了。
“有何不可?”众人望向他来。
“既然采用了不记名投票,就不能对选民进行询问,不然就违反了选举法!”华安振振有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