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三年(公元617年)九月,阴世师所率隋军已于大兴城下与守军对峙一月有余,由于主帅重伤,士气严重受损,隋军于这月余中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城达十三次之多,但城中士气高昂,物资粮草充足,隋军除损兵折将外毫无所得,反观隋军粮草不继,士气低迷伤员众多,且于秋雨时节扎营城外,士兵多有因此得病之人。
同月,李家各支军队占领关中各地城池后,终于汇兵大兴城下,二十余万大军,牢牢的守住了各关冲要道,将十万隋军死死的围困在大兴城下,进退不得。
眼看粮草将尽,卧于病榻上的阴世师最后无奈下达了投降的命令,且在李家受降后自刎于三军之前。
入城后,李阀之主李渊下令三军不得侵犯隋室宗庙、宗室和代王,并立年幼的代王杨侑为帝,奉杨广为太上皇,自任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尚书令、大丞相,加封唐王,与民约法十二条,废除隋朝苛政,并将隋朝京都大兴更名长安,取起长治久安之意;一连串雷厉风行的法令政策,迅速的稳固了李家在关中地区的统治地位。
李家入主关中后,对原隋官员采取了温和的态度,有才者都量材而用,而在攻取关中之战中立下功劳的诸将,更一一论功封赏,统帅李世民被封为秦公,许其自开一府统领手下将领,称为天策府(想了许久,还是用天策府这名字吧,毕竟大家都熟悉,不用就没味道了。);攻下大兴且坚守两月的李元吉被封为齐公,手下傅冲西河一役中立下首功,且所率之部在攻取关中北面地区时立下赫赫战功,在李元吉的倡议下被封被镇北将军,李元吉也被许自开一府,是为隆武府;而几乎寸功未立的李建成,也由于唐王李渊长子的身份,被封为殷公。
至于唐王世子一位,原李阀在太原的官员大都属意身为长子的李建成,但在这连串战役中战功赫赫的李世民和李元吉也分别有许多官员支持,于是朝堂上形成了极度混乱的局面,最后只好悬空。
李渊将长安牢牢控制住后,听取手下谋士之策,将兵制改为府兵制,无仗打时府兵归田,和一般百姓无异,训练定于冬天在各地展开,中央要征调府兵,先要从李渊手上发下兵符到地方州县,由州县的刺史和折冲都卫共同验明军符无误,才能发兵,大大的减少了中央的军费开支。
但李元吉对此早有准备,先不说傅冲早就在一路上断断续续的遣了两万左右各地征得的精兵至涿郡,就说这次傅冲这次带入长安的五万兵员,算上减员也还有两万左右是当初从涿郡出发的兵员,这些人,总是要回去东北涿郡的。而东北,目前完全是广昌隆的地盘,即使以后名义上接受李家统治,但军政大权还是牢牢的掌握在商会和李元吉手中。
而李元吉之前大举在长安购入关中的产业,就是为了府兵制,在李渊入长安之前,广昌隆在长安的分会就在雷九指主持下轰轰烈烈的建立起来了。在李渊入长安的第二天开始,李元吉已经着手精简征来兵员的工作,除了涿郡带来的两万老兵和玄羽骑外,他于长安手中掌握的兵力足有十三万之巨,但单是遣返体弱,不合格的新兵就去了一大半;而从那些地主毫强手中挖来的私兵,就踢走了其中特别骄横的一部分,其余的则开除军籍,成为广昌隆的护卫---这原本就是李元吉用自己的真金白银买来的兵,童叟无欺,众人都无话可说;精简后剩下三万左右的新兵,就编入府兵---只不过这些兵员回家种田时,种的是李元吉名下的田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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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个儿静静的坐在大堂之中,李元吉一手捧起茶碗,大口的汲饮了一口清茶,而后深深的靠往身后椅背,仔细的沉思起来。
目前的局势可说忽然变得极为诡异,由于他的出现,如今整个天下的局势都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改变,其实这从傅冲在西河一役中开始表现时他就已经有此预感,历史上,李家攻下西河城虽然不算苦战,但也用了**天,而因为广昌隆的介入,李家军在一开始就在兵力上取得了绝对优势,傅冲的浴血奋战直登城头,更直接让西河城一天被破;而之后他奇兵攻取长安,更让关中地区的各地隋朝守将变得毫无斗志,许多地方跟本就是成建制的投降,让李家比原来更完整的得到了整个关中地区的精华。
如今单是兵力一项,李阀的兵力已经扩张到超过三十万之巨,算上他和名下广昌隆在长安和东北控制的十三四万兵力,整个李家的军力已经直逼五十万,成为天下间最有希望问鼎逐鹿的势力,在军势上已和河南李密的瓦岗军不分上下,且据有关中之险,已成王霸之势。
但正因为这样,李阀登时成了各方势力的焦点,与关中接壤的群雄,无论是北方的刘武周、薜举、梁师都等,还是往东、南的王世充,李密、窦建德之流,全视李阀为首号敌人。这些势力少的有兵十数万,多的几十万,一对一加上关中地势之险无一是李阀的对手,但如果两方或三方联合起来,则形势严峻,如果李阀先出兵攻打其中一方,毫无疑问其他势力马上会凑上来占便宜。甚至是北方的突厥和西域诸胡,也已经变得态度暧昧起来。
简单来说,目前李阀基本和周围势力彻底僵持了起来动弹不得。
以李密为例,其先攻打洛阳再攻关中的战略天知道会不会发生改变,保不定他看到关中这块硬骨头难啃,就硬下心先强攻周围其他地区,再保不定让他成功的吃下了某块势力,最后变成个几分天下的局面。
他‘先知先觉‘的优势,最多也只能再延续到李密联合四大寇攻打飞马牧场时,毕竟飞马牧场对李密的农民起义军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不必有预知能力,只要是有点战略眼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李密必谋飞马牧场。
心中一动,李元吉脸色一沉,语气平淡的对眼前的虚空朗声道:‘可是邪王大驾光临?何不现身一见?‘这老鬼也太小看他的灵觉了,他自在长安城头射出那巅峰一箭后,这方面又再有增益,现在看来这世间再也无人能够在他的灵觉下隐藏形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