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去皇家围场打猎的日子是三天后,这样安排是为了琰亲王,直到现在他仍然是朝廷重臣,不是说走就可以走的,必须事先安排好相应事宜。(->若照宇文娟的意思,恨不得立刻出,她爱骑马打猎,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皇上下朝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后很不高兴:“你怎么跟他们搅在一起了?你忘了琰亲王曾经绑架过你,你倒好,送羊入虎
我依偎在他怀里,抚着他的背说:“放心,同样的手法,他不会用第二次的,上次就因为绑架我,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怀疑在他的心目中,我已经被定义于煞星级的人物,只会给他带来霉运,他肯再邀请我出游,已经很叫我意外了。”
皇上益不悦了:“听你这样说,很盼着他跟他出游嘛。”
“哪里,是很不情愿!”我立刻表明态度:“如果没有宇文娟同行,我是不会考虑的。”
“这又是为什么呢?”皇上被我说得一头雾水。
我在他手心里轻轻画着问:“皇上,您自己说实话,对手下的几员大将,您最不放心的是谁?”
他的答案是很肯定的:“这个,当然是……”
我接过话头说:“宇文泰对不对?您也说过,这人是标准的墙头草,早先倒向王党,后来因为妹妹进宫的缘故,又成了皇党。其实,他现在到底是王党还是皇党,谁也说不清楚,因为,宇文泰立场不稳,他妹妹又非常多情,我看她对您。对祁云海,对琰亲王,好像个个都有意思。当然这也与宇文泰的纵容有关,他只要自己的妹妹做皇后就好,谁做皇帝都是一样的。”
皇上冷笑道:“朕早就听说了,他妹妹在镇南关一带名声很不好。宇文泰在四方戍守使中势力最弱,东西两方都是侯爵,北边是正一品。只有他是从一品。麾下的人马也是最少的,因为南方的邻国都是小国。对天朝没多大威胁。他军力不强,才干也不突出,偏偏野心最大,所以有点不择手段。正好家中小妹有几分姿色。又天生**,他管也管不住,索性就废物利用了。”
“废物利用”这个词把我给逗笑了,乐呵呵地摇着手指说:“您可千万别小看了废物,利用起来威力无穷地,用美女做武器从来都是非常规手段中最有杀伤力的一种。当所有的办法都想尽。所有的路都走绝了之后,这往往是最后一张底牌。如西施之于夫差。貂蝉之于董卓,若没有这两个美女用她们蚀骨的柔媚瓦解对手的意志。勾践纵尝遍天下的猪苦胆,王允再忠心不二欲为国君锄奸。也只能徒唤奈何。”
“你说地这个词朕也喜欢。若能亲身示范一下更好。”身边地那个人突然向我露出邪肆地笑意。
“哪个词啊?”我本能地向旁边挪了一下。
他顺势把我压倒在榻上:“蚀骨地柔媚。朕也好想体验一下哦。”
我气得一把推开他。跳到对面地椅子上坐下:“你……这都什么时候了啊。就会想些不正经地。”
他不在意地一笑:“天塌下来又如何?朕希望临死前地最后一刻。还在跟姐姐缠绵。那就真地死而无憾了。”
我更气了。手指着他低吼:“你知不知道君无戏言?一个当皇帝地人。怎么可以随便乱说?快给我把这些不吉利地话收回去。不然。你以后也别来了。我承担不起这样地诅咒。”
他扑到我的膝上,如纯稚地孩童一样仰头看着我,用带着祈求的声音问:“姐姐认为这是诅咒吗?难道你不愿意跟朕死在一起?”
我地心霎时软作一团,忙拉起他说:“不是我不愿意,话不是这样说的”。
他顺势坐在我地椅子上,把我抱坐在自己腿上,脑袋在我的肩窝里磨蹭着:“姐姐愿意就好,这些话,随口说说嘛,没什么地。若朕说的话真那么灵,朕诅咒了琰亲王那么多次,他怎么到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呢?”
我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一点,不该那么迷信地,但,“这不是灵不灵的问题,而是听了心里难过,我们以后,永远不要再说那个字了。”
“好的”,他点头应诺,“除了这个字,另外两个字也不许说。”
“哪两个字?”
他在我手心里画了几下,到第二遍的时候我辨认出来了,他画的是“分开”二字。
为了掩饰那份感动与莫名的心酸,我抽回手嗔着:“哎呀,别老画嘛,怪痒痒的。”
他不由分说地拉了回去:“你也知道痒痒啊,你刚不是在朕的手上一直画来画去,画得朕差点没忍住。”
我脸红了,夺回自己的手藏在背后:“我只说手痒痒,谁像你呀。”
“朕是男人。”他毫无愧色。
我努力给他树立光辉形象:“柳下惠也是男人。”
他快反应:“登徒子也是男人。”
我气结,长叹着说:“皇上,作为有道明君,您应该见贤思齐”。
回答我的只有一声爆笑。
为了让登徒子的信徒心服口服,我不惜掉书袋,摇头晃脑地念着:“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他笑得更厉害了:“如果朕没记错了话,孔夫子还说了一句,吾未见好德如好色也。姐姐好狠心,要朕做孔夫子都没见过的怪人。”一面振振有词,一面还向我眨巴着眼睛“抛媚眼”。
我也掌不住笑了。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越是情势紧张,越应该表现得轻松,甚至,就连我们之间频繁的床第之欢,也是减压的一种方式。
据小安子说,皇上一个人住在承乾殿时,晚上是会失眠的,有时候是熬夜批阅奏章,有时候纯粹是睡不着,半夜还披着衣服在前庭的小花园里徘徊。可是在我身边,他每晚都睡得很香,只有昨晚,我们分开两地,他又一次通宵未眠。
想到这里,我心疼地问:“皇上,昨晚都没睡,现在困不困?”
他立刻顺驴下坡,靠在我肩上打着呵欠说:“困死了,你也不陪朕睡。”
我一咬牙:“好吧,我陪。”只要能让他休息好,醒来后有精神跟琰亲王斗,叫我怎样就怎样吧。
“真的?”他喜出望外,好像生怕我会变卦一样,揽着就往内室走。
“皇上,皇上”,就在这时,小安子一路喊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个时辰后再来回事。”皇上应了一句,同时一脚踢上房门。
我倒踌躇了,停住脚步说:“要是他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向皇上禀告呢?”
“真的十万火急,他会敲门的。”
我们站在原地等了一下,外面并无声响,皇上抱起我说:“天下太平,我们大被同眠去吧。”
“就知道不正经”,我笑骂。
“太正经的不是好男人,至少不是有魅力的男人”,他答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