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带我出去吗?女孩子声音如同天上的黄莺,这里好黑。”
“男子脸色冷峻的宛若天上的神,却垂怜般的将她抱起,带她离开了那里。”
“出了连绵的云浮城,男子让她独自离开。她却苦苦的不愿意,她幽闭的大眼睛里装满了泪水,她说,公子,你丢下我一人,我无处可去。我愿意跟着你,随你到天边去。”
“可是天下之大,我也无处可去。原来神也是有力所不及的地方。”
“女子盈盈一拜,公子,你不能丢下我,你可知你丢下我将会是怎样的过错?”
“我的过错?”
“是的,你的过错就是这样的英武不凡,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忍不住停下我的脚步。你第二个过错就是这样的心软,你把我带离那幽暗的地底。若你现在丢下我,不如让我独自一个人留在那里。你第三个过错,就是错过了命运的安排,自以为是的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那我该怎么办呢,美丽的小姐?”
“带我一起流浪,两个人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公子,请你,不要丢下我。”
“男子沉默,终于带着女孩子一起离开。女孩子问,公子,你叫做什么名字?男子说,我叫云焕。你叫什么?女孩子低眉,我没有名字。公子给我取一个如何?那就叫做云颜吧,如何?云颜,云焕的云,云颜的云,公子,这名字极好,我很喜欢。”
“那我们走吧。好,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
演完了,小兽拿下皮影,笑着问云焕,“怎么样?”
云焕无奈的笑着叹气,“我可不记得你当初喊我的是公子,你喊我的是叔叔吧,还有,明明就是你又哭又闹才留下你的。不过,挺好。”理了理她耳边垂下的鬓发,“真好,当初没有丢下你。”
正在此时,就听见外面有人通报,“少傅,小侯爷,有位姓云的公子求见小侯爷。”
小兽表情一僵,云焕却笑得了然于心,打趣的看着小兽,“你那位年纪相仿,志趣相投的十二哥哥寻上门来了。”
小兽吓得浑身一僵,连连解释,“我和他没关系的,我是今天早上才第一次见到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云焕摸摸小兽的头,温和极了,“我知道你不认识他,不过我却恰好知道他是谁。”顿了顿,云焕声音朗朗,“请云浮的镇远侯大人进来。”
“云浮的镇远侯?”小兽一阵惊叫,那不是七年前母帝给自己定亲的那位镇远小侯爷么?自己也是为了逃婚才跑了的。怎么,云十二就是那位镇远侯?也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看见小兽震惊的样子,云焕好心的解释道,“他的父亲,是我的堂兄,他长得和他的父亲像极了,所以我才认出来的。怎么了?你表情这么惊讶?无事,你不必担心我的身份问题。天底下都知道当年的太子云焕已经死了,现在的云焕,不过是同名的泠州少傅而已。”
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小兽只能咽下惊讶,装作无事的笑笑。
但是,眼底却是阴霾一片,云十二居然是她的未婚夫镇远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到底想要什么?难道是打探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刚刚又说让自己好好的和师傅在一起,他回云浮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值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傅,若是知道她就是墨止的女儿,云浮的皇太女。会如何呢?
云十二一袭白衣,悠悠然的走了进来,笑道,“少傅果然神通广大,小侯真是被看的无所遁形啊。”
云焕嘴角微扬,“你和你父亲长得极像。”
云十二似乎有些诧异,但是表情又迅速恢复了平常,仿佛一切出自意料之外,但却在情理之中。深思熟虑的一笑,“少傅果然见多识广,连家父都认识。家父自墨帝登基以来,便不问世事了,只盼着能恢复昔日云家子弟的荣光。云祚没想到,少傅如此知晓云家的事情。”
“哪里,不知镇远侯来泠州所为何事?”
“没有什么事情,云祚本来就是闲云野鹤一只,只盼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
“云祚?”小兽迷迷瞪瞪的看着他,“你骗我,你说你爹娘给你取名叫云十二的。”
云祚温柔的朝小兽一拜,“小侯爷有所不知,家父的确给我取名为云祚,但是之后当年的太子云焕,也就是家父的堂弟,给臣赐名为云祚,意蕴云浮国运福佑祚长。”
诶,这么说?自己的那位未婚夫还和师傅有关系?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还很微妙。真是的,事情越来越麻烦了,要是云祚知道些什么,又说了出来。要是师傅知道自己是墨止的女儿,那一切岂不是全完了?越想越觉得后怕,小兽看着师傅深不可测的面庞,在事情变得更复杂之前,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镇远侯远到就是客,本侯作为泠州少主,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不如,今晚我带镇远侯去暗香阁游玩,如何?”说完,狠狠的瞪了云祚两眼。
云祚心领神会的一笑,微微作揖,“一切全凭小侯爷做主。”
两个人仪态万千的走出了侯府,走到僻静无人之处,然后小兽立马揪住云祚的衣领,语气恶狠狠,“说,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的?别说什么闲云野鹤那样的话,我可不信!”
云祚瞧着小兽那警惕的目光,挑眉一笑,“你别那么紧张,我可不是来做什么坏事的。”
“我不信!”小兽手搭上云祚的脉门,恶狠狠的瞪着他。
云祚瞧着小兽纤细的手,微微一笑,也伸出自己的手来,男子宽大的手掌上布着几个小小的牙印,云祚指着那几个牙印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刚长牙的时候,最喜欢要东西了,有几次还咬的我手心都流血了?”
小兽瞪着那几个牙印,脑袋一时糊涂,脱口而出。“我小时候的事情哪里记得?”
云祚得意的一笑,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狐狸,“皇太女,这么轻易就承认了啊?”
“你?”毕竟是嫩了些,自己什么话都没问出来,反而被他将了军,小兽恨得咬牙切齿,干脆破罐子破摔,“是,我是墨为浓,我认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母帝让你把我带回去?”
“是的。”云祚承认的很干脆,“皇上的意思是,要我把皇太女带回来,若是带不回来的话,就让我娶墨嫣然那个女人。”
“墨嫣然?”墨家还有这号人,她怎么不知道?
云祚微微一笑,“皇太女失踪了这件事情可是件大事,而且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就是威胁国家根基的大事了。所以,在久久找不到皇太女之后,皇上找了一个长的极为像皇太女的人进了宫,顶替了您的位置。只待有一天皇太女归来,物归原主。”
原来是这样。看着云祚的小脸,小兽心里发紧,干巴巴的问,“你不会把我带回去吧?我可不要——”我可不要当皇帝,我可不要嫁给你。后面的半句话自然是没有说出来。
但是云祚那么聪明的人,当然明白了。微微一笑,云祚叹了口气,“本来是想着把你带回去交差的。但是俗话说的好,宁拆百座庙,不毁一桩婚。再说,把少傅的未婚妻抢走了,少傅大人也不会放过我。没办法,我只好一个人回去了。你不知道那个墨嫣然,脾气是多么的差啊。唉,怎么看,都觉得我做了亏本买卖啊。”
“不亏本的。”小兽看着云祚那张永远带着笑意的面容,心下有些愧疚。这个男人本来应该是自己的未婚夫,云浮的皇夫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却因为自己逃跑了,到了现在这个两难的境界。
“要不这样?”小兽拉着云祚跪下来,在地上弄了一捧土,找了个树枝子插在土上,很虔诚的行了个大礼。望着云祚,“我在南疆的时候,南疆人是最信奉月神的,他们说在月亮下说的话,必须是诺言,而且一定会成真。我这辈子,是只喜欢师傅的,但是我就这样逃跑了也对你不住。这样,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妹,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我在,绝对不会让母帝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