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祚有些惊诧的笑出来，看着一脸孩子气的小兽，无奈的摇摇头，“诶，就这样结拜了，不觉的太随便了吗？不过，从被嫌弃的皇夫到皇太女的大哥，好像的确不怎么亏本。好吧，我答应了。以后，咱们就是兄妹了，互相照顾，共同进退。”

“好。”解决了这么个大麻烦，小兽开心的露齿一笑，精致的眉眼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顿了顿，她又说道，“你多等几天，等我和师傅成了亲，生米成了熟饭，我再和你回去见母帝。母帝这么疼我，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说呢？”

云祚脸上微微泛光，“你愿意？”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感慨的望着小兽，“我只是说说不会把你带回去，你就这么相信我，还和我结拜？就不怕我是骗子，表面一套，内心一套？”

小兽诚挚的点点头，“不会，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很好的人。我看人一向很准的，第一次看见师傅我就知道他是好人，第一次看见你也是。对动物都好的人，肯定是好人。再说，你既然愿意放过我，我自然也不会害你。我为人人，人人为我么。”

云祚点点头，眼底的一抹暗光一闪而逝。似乎有些不愿意直面小兽诚挚的目光，转移话题，“不是说去暗香阁么？暗香阁在哪里？”

暗香阁还是那样的金碧辉煌，人来人往，不过那样的奢华之下却是掩饰不住的淫靡。

云祚站在暗香阁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云颜，“妹妹，你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啊？”

“泠州最大最漂亮的青楼啊。”小兽回答的很顺畅，有些惊讶的望着云祚，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你没来过？”

云祚顿了顿，有些羞赧的摇摇头，“其实，我七岁的时候就拜入道家三清门了，直到十七岁才回来。回来在云浮呆了两年，就被派出来找你了。”

“原来你是道家弟子。”小兽叹了口气，随即笑的更坏，“那就更要进去看看了，你们不是说色就是空，空就是色的么！”

云祚被小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了进去，一边轻轻的挣扎一边辩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佛家说的啊。”

暗香阁的龟公认出这是久违的泠州小侯爷，不由的笑的谄媚，“小侯爷，好久没见到了，真是越发的英姿飒爽，风流倜傥啊。来，上座！”

上了二楼，进了贵宾的包间，这是个小小的屋子，摆着几张舒适的椅子还有茶几，窗户打开着，视角正好对着表演的舞台。一个和小兽熟悉的丫鬟看见小兽，不由的有些激动，话都说不完整了，“哟，这不是小侯爷么！侯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真是惊喜死奴婢了。小侯爷是不是知道今天是你的紫菀姑娘开雹的日子，所以特地赶了回来啊。”

“紫菀？开笣？”小兽一口茶喷了出来。

“可不是么，今天是紫菀姑娘的十八岁生辰，你看看下面的那些男人，都是为了紫菀姑娘而来啊。”

紫菀——小兽心底一叹，想起了她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小兽十二，紫菀十三，那个时候的紫菀从暗香阁逃跑，穿着紫色的花纹奇怪的裙子，肤白胜雪，明眸皓齿，额间挂着一串珠玉，身上玲玲当当的配满了各种好看的垂下来的饰物。

她说她不想留在那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而她则信誓旦旦的会保护她。

可是两年后她突然的就走了，连声招呼都没和她打。她，该不会怪她的吧？

丫鬟看见小兽略带惆怅的表情，连忙宽慰她，“小侯爷，谁都知道紫菀姑娘心里只有你的。老侯爷说你外出学艺去了，这三年来紫菀姑娘一直都心心念念的等着你呢，本来十六就要开笣的，硬是拖了两年。今年实在是避不过去了，只能今天开笣。今天上午，紫菀姑娘还哭了一场呢，没想到今晚上小侯爷就来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天若有情天亦老，天妒红颜——”

“打住打住。”小兽连忙喊停，她现在终于知道用错成语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了。想当年，师傅是怎么忍下来她的？

叹了一口气，小兽的目光落在舞台上，那里，音乐声渐起，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台上。

长袖遮住了大半个脸，女子慢慢下腰，一副如水中摆柳的模样。然而，随着琴声的激昂，云落将长长的水袖向天际一甩，随手拔出腰际的剑来，开始了剑舞。

慷慨激昂的剑气和佳人曼妙的身姿交相呼应，她美艳的容颜就如同是盛世牡丹，猛然绽放在各位宾客面前。

表演之后，大家纷纷喝彩，不过大家似乎关心的不是歌舞，而是那个女子的身体。没过多久，下面就开始竞价，买这个女子的初夜。

“一千两！”

“一千二百两！”

“一千五！”

“两千！”

“两千五！”

下面的声音熙熙攘攘。

突然，二流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却传到了每个人心底，“这么小气？咱们紫菀姑娘，就值这么点银子？”

这样卷狂的声音，让下面的人很是不爽，纷纷叫骂起来，“小兔崽子，你大气！你出多少？”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倾城以聘！我愿意把整个泠州城献上，换上咱们紫菀姑娘的一个笑容。”

“好大的口气，谁啊——”下面的人似乎被镇住了，互相面面相觑的看着，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口气。

“吱呀——”一声，二楼的窗户打开了，一个一身红衣的清俊公子靠着窗户，满面笑意的望着台下的人，“我，宋云，泠州小侯爷。不知道紫菀姑娘愿不愿意上来，尝薄酒一杯呢？”

竟然是泠州小侯爷，下面的人顿时失去了争的兴致，都有些失望的退了下去。只剩下紫菀站在台上，怔怔的望着二楼的清俊公子，说不出话来，“是你么？你终于回来了——”

一杯又一杯酒，紫菀喝的满脸通红，眼睛里盛满了笑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兽淡淡一笑，“今天，回来后想来见见你，没想到正好撞见你——”开笣两个字咽了下去，小兽尴尬的一笑。

紫菀的脸更红了，有些娇羞的望着小兽，声音极小，“那，今晚你不是说，嗯我知道我身份卑贱，配不上小侯爷，但是侯爷待我极好，紫菀愿意为奴为妾，陪在小侯爷身边。”

小兽瞪大了眼睛，望着紫菀，“谁说你卑贱了，再说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为奴为妾呢。紫菀，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等会，咱们就一起回侯府去，侯府的人可比暗香阁的好多了，他们不会欺负你的。”

紫菀的脸红的几乎滴血，挣扎了半天，也不顾旁边有个正在看好戏的云祚，鼓起勇气问，“那，小侯爷喜欢紫菀吗？”

小兽想也没想，很自然的回答。“当然，我最喜欢的女人就是紫菀了。”

紫菀的眼圈微红，良久才喃喃道，“紫菀何德何能，竟然得到小侯爷如此相待。”嘴唇嗡动，似乎在挣扎着什么，良久，才开口，有些纠结的望着小兽，“要是紫菀有秘密，或者是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小兽毫无芥蒂，“谁没有秘密啊，没事的，紫菀，我原谅你就是。”

紫菀红了眼圈，感动的望着小兽，又喝了两杯酒，终于支撑不住醉意，睡了过去。

云祚沉默的看了半天戏，良久才疑惑的开了腔，“妹妹，我很好奇，你怎么娶一个女的？”

小兽惊讶的瞪大眼睛，“我没说我要娶紫菀啊，我一直当她是好姐姐的。”

云祚有些无奈，“那你把她带到府里去，是什么意思？”

小兽捧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很是讶异，“就是让她去侯府住啊，反正过段时间我就要和师傅成亲了，那时候自然会向外宣布泠州小侯爷生病去世的消息。若是紫菀愿意嫁人，我自然会替她安排，若是不愿意，我送她回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