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午菲      更新:2019-10-11 10:43      字数:4249

郑其扬吃下肖曼凤连夜做给他吃的红色水晶鱼,然后俩人搂抱一起,相拥而睡。

半夜,从厅堂传来一阵响动声。

“什么声音?”郑其扬摇动肖曼凤。近期他对夜间的响动声特别敏感。

“管它什么声音。你好好睡你的觉。”她睡意朦胧地说:“这儿天蹋下来,有我顶着。”

“我是外来客,当然要比你多留一分心。”郑其扬摇着肖曼凤。肖曼凤细听后说:“还能是谁呀,肯定是肖春兰从她建房的工地回来了。那是推放摩托车的声音,你安心地睡吧!”

肖曼凤测听的没错,厅堂上确实是肖春兰回来推放摩托车。只不过她身后多了她的野老公凸眼辉。凸眼辉今晚没开东风车出门。原因是傍晚前他和肖春兰约好,要上天口铁矿找一位矿主筹钱。矿主是在新开的35号铁矿山。那儿目前开不进东风大卡车,是小山路,只能骑摩托进去。他们相约肖春兰骑摩托到凸眼辉的界内格格口等他,凸眼辉走到格口,再由肖春兰用摩托车载他走回头路,经双阳村去天口铁矿找那个矿主。

他们到达35号新矿山。矿主已在刚搭的新工棚里等着他们了。矿主是邻乡正都镇上人。姓詹,三十来岁,是凸眼辉运矿石的老主顾。凸眼辉还没和罗冬勤合作之前载他的矿石和他打了几年的交道。前几回,凸眼辉开口找他筹借钱,并把筹借的原因告诉他,说是有一位在外做生意的女老板,要投资一个能赚钱的工程项目,要以高出银行二倍的利息筹款。那矿主一听出比银行高二倍的月息眼睛发亮,他很感兴趣,矿主一算,如果借给凸眼辉二十万元,一年下来就有一万四千多元的利息。矿主问:“怎么个借法?凸眼辉说,给你开借条,一年奉还,利息当面返还,就是说借条写二十万,你只要付十八万五千元。一年到期,照样给你二十万元本金。矿主听了觉得合算,于是就约他们今晚去拿钱。”

那位矿主见了他们,凸眼辉就把肖春兰介绍给矿主认识。临时工棚里还有詹矿主的妻子。詹矿主的妻子叫黄芸,在正都镇开旅馆,黄芸是下午接到丈夫的电话,说矿上有人要高息揽贷,叫她去银行取二十万元送到矿上来。

矿主见肖春兰挺有外气——她刚从银洲回来才几个月,又是长期生活在城市,矿主一看当然有外气了。肖春兰人本来也长得俏丽,加之做过鸡和鸡头,行头打扮,都有别于矿区周围村子的女人,矿主就想她是在外做大生意的女老板。矿主拿出妻子刚送来的二十万元摆放在肖春兰面前。还是老规矩,凸眼辉当面写了借据,注明月息为六厘,借期一年,利息当面奉清,一年到期,本金如数奉还。肖春兰接过二十万元清点后当面把一万四千四百元返还给詹矿主,带着十八万五千多元和凸眼辉离开矿山。他们骑摩托回到肖曼凤家已是半夜了。

这是他们用这个方式借到的第二十二笔款项了。所借的钱已有一百二十多万元。那些矿主平日都与凸眼辉有矿石生意来住。又都知道前段时间大矿主林日寸被凸眼辉半借半诈去二十一万元。他们原都不想把钱借贷给凸眼辉但又不愿得罪这个一脸杀气腾腾的歹仔,凸眼辉开口了,他们有的借给他五万,有的借给他三万,意在安抚他不要在这里扰事。今晚这个詹矿主是他这次筹借款中最大的一笔。凸眼辉每筹到一笔钱就转到肖春兰手中,肖春兰再开出借据给凸眼辉,再当面付给所借款额的百分之五“辛苦费”给凸眼辉。像今晚他能从肖春兰手中得到一万元的辛苦费。前后才几天时间,就能得到多么高的报酬。短短二个多月时间,凸眼辉断断续续从肖春兰手中拿到十多万元的辛苦费了。另外还有借贷不到一分月息所赚到的余额。比如像今晚向詹矿主揽借到的二十万元,只有六厘的月息,凸眼辉又能从肖春兰手上拿到九千多、近万元的钱。如此好处,凸眼辉当然乐此不疲地为肖春兰四处揽钱和筹借。凸眼辉作为经借人并没觉得有什么大风险。第一肖春兰是他的情人,第二肖春兰是本土本乡人,大楼建在眼前,难道还怕她跑了不成?扣除给借主的利息和凸眼辉的辛苦费,肖春兰所借一百二十万元,到她手上也有近百万元的资金,加上她从银洲赚回来的七八十万元,肖春兰现在手头共有一百八十多万。就是说,肖春兰在建的“石楼”所需资金不仅全部到位,还绰绰有余了。

有了钱,石楼工程进展迅速,那从桥峰石窟源源不断运来的石材也都已到位。墙基已砌至三楼,才过半个月叫郑其扬书写的三个楼层门的楹联,都在石窟镌刻完毕并镶上鎏金字运了回来,一层和二层在前几天的黄道吉日已安装在大门上了。现在第三层石墙正在砌,不久三楼很快就能封顶。肖春兰望着新安上门楼发着金光闪闪的“春兰楼”三个楹匾金字,又默读起“春光福地耀门庭,兰艳香天辉满楼。”的楹联字,她兴奋不已。虽然只有高小文化,但以她聪明过人和在外闯荡江湖多年的悟性,她还是读懂了楹联里的内容和含义。那是用她的名字写的联对。全是些好字、吉祥字、发财富贵字,是对她这几年这半生辛劳的赞扬和肯定。这个郑其扬好生厉害!待石楼建成,一定要请他好好喝一餐,以感谢他先是帮她把批地申请搞定,后又为她写了这么好的、能让过往车辆的人赞叹和羡慕的惊艳四乡八里的对联的功劳!

想到功劳,她还想到凸眼辉最近也是有功之臣。虽然她自己让他白睡白干,但整幢楼房大到石料、水泥、钢筋,小到砖头、沙土、木料,哪样不是由他的东风车运来的。为了攥紧这个凸眼汉,她每晚就用自己的“向天宝”牿劳他。她使尽在外所掌握的有关向天宝的床上技巧,挑逗他夜夜欢娱,日日欢心离不开她。她企望他房事更频更多,最好是让这个粗野大汉房事过渡,走路四仰八叉,走醉八仙步,或罗圈腿步,或颠颤步,因色犯痨、房痨缠身,元气大脱,人就不会再那么骠悍、凶猛、恶神恶相。这样,她就能够完全支配他。其实她也知道,这个凸眼汉自己同时也在家里建房。他帮她运输建材时暗中使了三只手,将她的材料偷去一部分建到自己的楼房去。她好几次清点运来的建材发现与发货单上对不上号被他暗中偷走的猫腻。但她不想戳破他,她现在正是使用他的时候。等到石楼建好,不再使用他时,她会和这个人面兽心的“凸眼匪”算算这笔账。

她攥着今晚刚筹借到的十八万元进了屋内,当面点出一万元对他说:“这是你应得的辛苦费。”凸眼辉眨动着眼,把一万元拿在手上,她又点出九千元说,“这是你赚到的月息差额钱。”凸眼辉脸上现出有些不好意思说:“连这也给呀?”她说:“别扭扭怩怩的,我给你的是一分月息,你能用六厘揽到,你赚了四厘月息,这钱当然得给你了。不过你还要再辛苦一些,想想矿上还有几个能揽到钱的主儿,你在脑子里多过滤一遍,不能放过他们!你揽得越多,得到的辛苦钱也越多,赚的也越多。”

“这我知道,还有十多个有钱的主儿没找到人。我会照你说的一个个去过滤,决不让他们漏掉。”

“今晚你没开车来,正好能在我这里睡一夜。我今晚让你玩个够。”肖春兰逗他,“今晚你要让我尽兴,玩三回能玩下来吗?”

“那是小菜一碟。别说三回,就是五回也不在话下。”他开始蠢蠢欲动,揽住她,就要求欢。她说:“说了,你要尽力,可不能作弊,留下气力回去给你家那个黄脸婆。”

“看你说的。自从你开始建楼至今,我一回都没挨过黄脸婆了,我要她放着空,把她那池死水放到桃阳河去喂鱼。”

“这话我愿意听。但更重要的是要看实际行动。”她特意挑逗他:“我可是个瘾头挺大的女人,你要让我过足瘾头我才会放过你。说好了,平时除了我身上“大姨妈”来不方便,或陶飞来偶尔回来你不便来,其他时间,你都要跟我躺在一起。你做得到吗?”

“我能做到。”凸眼辉回答说。

“好!你使点劲啊!再使劲一点。”肖春兰双手拥住他的下身,她再挺一下身用力撞他几下,说:“你太轻了,不要用这种‘老牛推车’的软劲,你要用‘猛虎下山’使劲,对!就像现在这样使劲!……”她故意哆哆嗦嗦起来,逗得他果然劲头十足,浑身上下像有使不完的劲。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块奶糖,剥了纸皮扔进口里嚼了起来,她一边嚼着,一边看着他如狼似虎拼力地攻陷她的地堡,脸上暗暗地,偷偷地笑了……

清早,对面房里的肖曼凤神清气爽地起了个早床。洗漱毕,肖曼凤“哗”地一声把大厅门打开。站在大门口,目光盯着大公路和双阳村岔道路口,看有没有赶早叫卖的屠户,她想买一块猪肝或者腰花,或者猪心。最好是猪肝,她要烧一碗猪肝汤给还在床上睡着的郑其扬等下起床吃。他夜晚体力消耗太大了,得给他补充营养。男人口上没吃,哪行呢?他吃的,是他自己呀。最近,郑其扬早上要走,经常留钱给她。她并不要,她和他好并不是看中他是干部有钱,她只觉得他投自己的缘!而且,在床上那种事也使她感到快意和满足,从没有过的满足!夭寿的前夫那儿没这么满足,张炳就更不用提了。女人这一投缘,这方面做起来就会称心如意。她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不要他给的钱,男人跟女人在一起,男人给女人的钱,那不像桃阳街按摩店那些从外地来偷偷卖淫的鸡一样。她不接他的钱,郑其扬就把钱偷偷放在抽屉里,临走才对她说:“我放一点钱在那里,你等下收起来。”“不要啊!”她说。“你不容易。这儿又没有什么钱路,你还要下田干活。钱又不多,几百元钱,给你日常开销。”他说着,就骑上摩托车走了。她就去抽届看,是几百元钱。有一个清早他给她留下二千元钱。那可要他一个半月的工资呀!她听他说过他一个月也就一千三百来元,她心里难受了半天,这钱给了她,他这个月吃什么!那晚他来,她为此和他闹别扭,说:“以后你再给这么多的钱,你来了,我就不理你了。”她要把那二千元钱退还给她,他说:“傻女人,我有钱。我工资是不高,但我还有些额外收入。”

“什么额外收入?”她说:“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去贪污啊!”“哪能呢?你看我是干贪污那种人吗?”他说。“那还有什么额外收入?”她是不解的,她哪能解呢?她哪能知道现今的干部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额外收入呢!见她一脸疑惑,他说:“比如,我还有奖金收入。”“那能有多少?”她问。“有时几千,有时上万,有时更多。”他说,但他不想对她多作解释。反正这钱给她就是给她,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他再没钱,也比她强百倍。她见拗不过,就把钱又放到抽屉里,意思这些钱只是暂时放在她这里,如果他没钱用了,就用这钱。但他过后还是往抽屉里放钱,没那么多,有时三百,有时五百,不是每天都给,而是隔三岔五地给。像山里的水泉水,源源不断。她知道他给钱是怕她手中枯竭,怕她的两个孩子没钱用。她是感动的。但她口里不说,她把这种感动深深放在心里。她舍不得花那钱,她把钱攒在那里,哪一天他没钱用,她再把这攒下的钱用在他身上。她是纯朴的,是那种缺乏见识外面世界,只在这山乡里呆的女人。她最远只到过青佛县城,那是前夫患重病去县城大医院看病才去的。但她是能关照爱她的男人的,对前夫是这样,对现在的情夫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