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手,还握不紧。虽然十根手指,还僵硬的好象分不开。虽然他握的力度,连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可她还是笑了,那样傻傻的、含着泪花。就像棉里的沙,软软的,细细的温暖,卸去冷漠的外壳,绽放出女人倔强内包裹的温柔。
她就是那么冷酷的人,却也那么容易满足。即使一瞬间,给她一线曙光,哪怕天塌了,她都不退缩。
皇甫璃的苏醒,就像寒冬燃起的篝火,令她孤寂残败的内心,渐渐有了起伏……
莫木兰只是深深一呼吸,用力握紧他的手,默默守在床边。
、、、
不知何时,皇甫璃勉强从床上起来,就像大病初愈的人,似是孱弱。又像夜里睡太久的缘故,一身妖筋媚骨都在缓慢舒展中。
苍白的脸,因血液顺畅的流通,而悄然有了血色,两瓣唇也如春花绽放,饱满而妖娆,美的犹如女子的红唇。
乌黑的头发,稍微长了少许,掠过眼眶时,拂去晦气狼狈。狭长的眸子,宛如桃花,本是妖冶明艳,却异常深邃。
白皙的肌肤,犹如完美无暇的瓷玉,从病床间起来时,那妖孽之气,优雅低调地弥漫了整个病房。
目光扫过每个角落,拾起刮胡刀片,细致端倪半响,皇甫璃才收回视线,走向趴在桌边浅酣的女人。
“老板……”
blue走进病房,看见皇甫璃竟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手中花束‘啪’当即坠地,呆若木鸡地噤声。遵从老板的命令,以光速退出病房,再关好门,机械式地一气呵成。
直到出了门,他才狠掐一把胳膊,感觉吃痛时,就像猴子一跃窜高跳了起来。像个疯子一样对着走廊大喊,“老板醒了,老板醒了……看见了吗,我老板醒了?”
被blue抱住的男人,有点莫名其妙,一把推开他,“你老板醒了,可我老板还搁里边花着医药费,你找茬是伐?”
“……”
“还让不让人上厕所了?”男人不满翻个白眼,走过去,不忘冷哼,“这个医院的病人家属,越来越白痴了!”
“……”
听着门外闹出那么大动静,皇甫璃浓密双眉无形蹙起来,好看双唇迸出两个冰冷大字——“白痴!”
那一席冰冷,在走近莫木兰身前时,却化为冷雾消逝。那是种复杂的目光,描摹不出的复杂。却不可或缺着——温柔。一种悄然绽放的温柔,打破冷寂尘埃,流露的那么肆无忌惮。
他美瓷般漂亮的脸上,微微浮现和煦笑容,暖暖的,满是柔情和绚目。一辈子、就是这么几次……
悄悄将她披上外衣,指尖小心翼翼抚向她脸庞。那么紧张,那么温柔,像是怕再次伤害了她……
“木兰……”
他轻轻呢喃,喉咙有点紧,声音磁性却沙哑,“你在叫我起来吗?”他噙着一抹明艳动人的笑,比女人还要动情的容貌,在她面前,却有了自卑。他满眸深情,凝视这个女人,心疼的不知所措。
她哭着喊他起来,所以,他起来了。可是,现在的他,到底该怎么做?赌也赌过了,死也死过了,是不是还是、一无所有?
看着她浅酣时,安静的样子。皇甫璃缓缓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的一吻。像一阵暖风,用他的唇温,驱除她的噩梦。
“木兰,你还要我、怎么做?”皇甫璃在她耳畔,低哑地问她,她要他怎么做?他究竟,要怎么做?
半响后,他才打横把她抱回床上,自己却坐在桌边,摘着花篮里的花,一瓣瓣地散落,凌乱拼凑成一颗“心”。
、、、
“老板……”
blue发疯后,再次敲门进来,身后带来了医生。
“小声点,木兰还在睡觉!”
皇甫璃指尖比着双唇,眸底冰冷高级,惹的医生也敢大动作。检查他身体时,活像一个贼,压低了脚步声,屏住了呼吸,上演着一出哑剧。直到检查完确定他没问题后,他第一时间冲出病房,大口大口去呼吸。
“blue……”
“在!”
“那个男人,是不是离开她了?”即使沉睡着,可他大概,还猜的出一二。见blue点头默认,他才眯起愈深邃的眸子补充,“去找找看,他不会走太远。”
“老板……你是要我、帮忙找他?”blue不可思议地搔搔头,很是不解。怎么老板一觉醒来,这么大方了?这女人,可是他连命都想不要的人,找回来mark,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老板不是最讨厌麻烦,最讨厌不能掌控的事?“我糊涂了……”
“你不需要明白,因为,我也不明白。”聪明如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想翻出那个男人,又有谁会明白?
静静凝视床上那个熟睡的女人,他敛回思绪,不知道那么瘦小的她,怎么能承受下、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