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床褥间,淡淡的药味,被喷了安定睡眠的香水。莫木兰就窝在其中,半趴在床上,像只被麻醉的小猫,锐利的爪子收起,紧紧地揪着床单,蒙头大睡。
偶尔掀开被子,睡姿总是、那么令人崩溃。淑女的形象,魔女的性感,该有的恬静,全荡然无存。
只有一抹真,一抹从未消失的真。像她冰冷带刺外壳下,真挚温暖的心。她双脚叉着,四肢摊着,嘴含着凌乱的头发,嘴唇干枯的像抽尽水的树叶,还伴着呼吸外浅浅的酣声。
看起来,她真的睡着了!
皇甫璃站在床边,深深地、凝视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敢这样凝望她,不敢对她露出这双妖冶桃花眸底、仅剩的温柔。他怕失控,怕受伤,怕他的骄傲,会再次被践踏……
他表现的那么狠,那么绝,那么无情,就像对付商场那些敌人,拼命摧毁。可恍然间,却深刻发现,他想要的——不是伤害。
就那般默默看着她,深情地凝视,他漂亮的脸上,出现了疑惑。皇甫璃迷茫了,现在的他,该怎么做?
是继续,还是成全?
如果爱,没有错过,那是不是,结局还有可能重新来过?
“咳咳……”
他缓步走向病房那架新钢琴,双手在琴键上轻柔拨下,悠远华丽地响起,驱逐了繁市的喧嚣与纷扰。
动听的钢琴曲,招徕无数病患门外的聆听。现谱现弹的曲子,只为她。像疗伤的天籁之音,远离尘世的冷漠,梦幻般催眠,却隐隐的透着悲伤。
“真好听啊!”
门外的护士也不禁驻足,忘了驱散病人们,留他们下来,一起疗伤。身体的,心灵的,这世上,每个人都带着不一样的伤。
“我感觉,我要哭了。真好听啊……”
“是我老板!”blue凑过来,插句话,顿时打破了氛围。先前被抱的男人不满一哼,“怎么又是你?你有完没完?”
不知不觉,钢琴曲停了下来。
皇甫璃转过头,赫然发现莫木兰已经打横睡在地板上。他无奈扬起漂亮的手,霍然起来,走过来把她抱上床。
刚转身回去,‘砰’地一声巨响,她又滚了下去。
皇甫璃揉揉眉梢,再次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后,特地用被子把她裹起来,包成人头粽子一般。
‘砰’
‘砰’
‘砰’
一连摔了五次,莫木兰都不老实呆床上。摔的皇甫璃的脸都青了,疾步抱起来她,浓密双眉蹙的紧,不久后,他叹了口气,“就那么喜欢地板吗,丫头?”
他用手臂,揽住她不安分的身体,就那么一动不动,即使肚子已然饿的无法招架。或许,这样的宠溺,凤孤城每天都在给予她。可他,却从来学不会……因为骄傲……因为痛苦……
“我会帮你找到他……”
死了一次,终于明白了,‘他’说的那句话——最愚蠢的方式,就是最精明的手段……
“好好睡吧,丫头。”
他叫她“丫头”,因为,已经没资格再叫“老婆”了。就那样轻抚她的脸庞,每一次碰触,都是那么难……
、、、
门外走廊中,blue正闲聊地讲着他们老板与老板娘的故事,偶尔穿插了那个男人。半响,女护士红着眼惋惜,“好感人!”
“是吧,我们老板有今天、不容易。”
“我是说那个mark。”
“……”听着忽然的爆笑声,blue咬咬牙,无语凝噎,只有狠狠剜一眼女护士。
“你们老板也很感人!”女护士补了句,然后擦擦眼泪感慨,“如果有两个男人这么爱我,我就不当护士了,让我进太平间都愿意。”
半响,女护士忽然想起来,“对了,你说他叫凤孤城,是不是?一个月前,好象有个病人,被车子撞伤腿,却来做脑血块切除手术。我记得,在病历表上,好象见过这个奇怪的名。因为医疗条件不够,他才转院的。早知道是他,我就不跟人换看护了……”
“他去哪了?”blue急忙追问。
“我哪知道?”
“那是谁送他来医院的?”
“是个女人,挺漂亮的女人,名字想不起来,好象杂志上有时能见到……好象是乔,乔氏集团……”听护士回忆完,blue便记了下来。随后,向皇甫璃报告。
‘阿嚏——’
莫木兰醒来时,皇甫璃已经不在身边。病床上是空荡荡的,只有手机搁枕头边,还亮着光。有几条匿名短信,大概是观众发来的安慰和线索。她看了一会儿,没多少价值,正打算搁置时,一条短信内容,却顿时令她双眸厉了起来——
她一下子蹦起来,跳下床去,火速奔去乔氏事务所,随后又飞车来到乔氏,险些踏平了摩天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