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真让我碰到了这样的死士。
我无奈地撤去结界，蹲下身搜查了一番，没有找到令牌，再一瞧，觉得她有些面熟。
踌躇着，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这人分明是蜀三少身旁的白衣人，先前我曾见过她一面的，虽然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一群招摇的白衣人，我却偏偏记了下来。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幸亏没让她逃脱。只不过，她这一死，也是打草惊蛇，蜀三少不用多久便会察觉异常。
无双城也不会是我的久留之地。
起身，黑色火焰拔地而起，一簇簇绽放出炙热之气，将女子的尸体笼罩其中，不出片刻，只留下一堆灰烬。
人死如尘。何其悲哀，可不这么做，死的将是我。
“草泥……”来不及伤感，草泥马从远处叫嚣着奔来。
回首，我望着滚滚尘烟中，如流星般疾驰的一点，忍不住皱眉，下意识地退至一边，看着它嚣张地踏过我方才所站之地，跑出百米之后，又折腾回来。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刚才你想干嘛来着？”我噌地收回剑身，斜睨着它。
草泥马无辜地眨眨眼，呆愣了片刻，前肢蹦跶起来。
正要教训它，却见一人从它背上落了下来。
“草……”它讨好地弯下脖子，朝我抖抖耳朵。
“嗯，干得不错。”我伸长拍拍它的脑袋，它心满意足地再次亢奋起来，撒丫子跑开了。
这家伙……倒是有点意思。居然把跟踪它的人打晕了。
我半蹲下身，正打算看个究竟，那人却醒了！
嗤！
“你是谁？”我来不及细想，卸了他的下巴，以免这人又如先前的女子一般服毒自杀。
他面色苍白地望着我，半晌，目光呆滞着倒地……
竟然也死了？
两具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我面前消失了，意识到这一点，心中一阵烦躁。
“落落？”不知为何，凌霄竟然跑了过来。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身后的凌莎，她双眼红肿，不好意思地朝我笑笑，一低头，见我脚边躺着一具尸体，吓得倒退两步，差点尖叫。
倒是凌霄，沉着又冷静地半蹲下身，熟练地搜查起来。
不出片刻，凌霄便从尸体身上搜出一块令牌。
我不动声色地望着那块令牌，光滑的一面雕刻着一个繁复的“莫”字，另一面是极其精美又难解的图腾。
与我先前在天字第一号房中捡到的那块一模一样，而那一块，不久之前，被我故意落在了洛华宫。
凌霄面色复杂地将令牌递到我面前，沉声道：“三国之内，只有金晖国国师莫羽姓莫。”
我没有接下令牌，随即起身，望着愈加深邃的夜空，眼眶发涩。
“落落，或许我们该马上离开这里。”凌霄随后起身，望着我，迟疑着说道。
我不置可否，朝他笑笑，转身朝着聚贤楼走去。
“凌霄，我想跟你妹妹聊聊。”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我没有去看身后那具尸体在黑色火焰中化作灰烬的恐怖景象，却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去看。
凌霄看着那可怕的一幕，倒吸一口气，竟是面不改色地走到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聊一聊不是问题，眼下，我们必须深夜出城去。”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明日天一亮，蜀三少势必会全城戒备，紧急查探。他先前派来监视我的人，被我一个不小心弄死了，很快他就会怀疑到我身上，此时不逃，确实很难再有退路。
这一点，凌霄说的没错。
只是，我心有不甘，再见沧天，我从他身上看到了许多未解之谜，更何况，方才为了将凌莎带走，我放弃了寻找传送阵的机会。
无论如何，我都得再次闯一回王宫。
“落落！”
“好。我们出城。”望着心急火燎的凌霄，我隐约觉得他这一回是真的很着急。眼角略过安静地站在一旁的凌莎，是为了她吗？
“等一下，你妹妹不与我们一起走吗？”
“我，不能走。”凌莎不安地咬着下唇，泫然欲泣。
闻言，凌霄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一味地拉着我，往城门口走去。
夜深人静，正是最黑暗的时刻，再过不久，便要天明。
城门前，重兵把守，若要突围，也并非难事。
我拿出凌莎交给我的迷魂散，顺着风向，一把撒去。没多久，只听得噗咚噗咚身体倒地的声响。
凌霄牵着白菜，背着我的行囊，率先走了出去。
我不知草泥马那家伙跑哪去了，但也不用担心它，只是——
望着依旧伫立在角落中，默默地目送我们离去的凌莎，心生不忍。
明知蜀三少不是个东西，她为何还要留下？
“落落！”凌霄扯着嗓子催促道。
我连忙跟了上去，翻身跃上毛驴。
“你就这样把她留在这里？”
“她不愿走，我也强迫不了她。”
嗤！我也不愿走了，你怎就强迫了我呢？
天色逐渐明亮，东边日出，穿透浮云，撒下点点金光，笼罩在这片充满生机的大地之上。
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半时辰，离无双城也有段距离了。
途中，我换下了夜行衣，重新以灵犀覆眼，扮作瞎子，骑在毛驴上，凌霄则扮作小厮，继续牵着驴儿，优哉游哉地走着，丝毫不见先前的急迫。
菊花奶奶给我的地图上显示：金晖国寒幽城内也有传送阵。
凌霄与我商议过后，决定前往寒幽城一趟。
“你说的那个莫羽，也在寒幽城？”我一边整理着行囊，啧啧，临行之前，凌霄替我收拾了包裹，倒是一样东西都没落下。
“对。”他若有所思地应着。
其实我明白，他根本放心不下凌莎。从他再见蜀三少时，那股将对方恨之入骨的模样，我便明了，他又怎会答应将凌莎一人留在无双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