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生日那天,恰巧是圣诞平安夜。三个室友都外出和男朋友happy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孤寂的呆在寝室里。我留在寝室,等着你的电话。我还对自己说,如果你还不同我讲和,还不肯先打电话给我,我就从此不再理你。到那天晚上九点钟,你都没有打过来。我听着田震的《爱不后悔》,心痛着你的决绝,流着眼泪,觉得自己已经被爱遗弃。直等到晚上9点半时,你终于将电话打过来了。你说学校里派你到乡下做专业实习,而乡下又没有电话。现在是连夜赶到县中心,才找到了电话亭,所以才会这么晚。说你四个月天天想着我,说暑假里不该怀疑我的专一,不该冲我发脾气,请我原谅你。接着唱了张学友的那首《你最珍贵》,对我说你爱我,要我做你的女朋友。我很激动,很感动。这是你从来没有说过的。我一直认为,说出这句话,不仅是一个宣言,更是一个承诺。你还对我说,你很想跑到云南来给我过20岁的生日。可是坐火车一个来回要五六天,学校不允许,坐飞机的钱你又掏不起。你还说,你只恨自己是个穷小子,没有钱来为自己的女朋友过生日。我说你不来昆明又有什么了不起,最重要的是你有这份心意。这时我对你的埋怨,早已烟消云散。可是我又隐约得感觉到,横亘在你我之间的那道障碍,并没有消除,反倒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更加厚重如城壁。
十二
大四上学期,你跟我说你准备报考研究生。我对你说,能不能先就业,再考研。你却说考研是一项庞大的工程,离开了学校适合学习的环境,再考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你想一鼓作气,考上公费研究生。而且你还说,假如你的学历和我一样,在我父母面前,说不过去。我知道,这正是我们感情的死结,没法再说下去,再谈论的话,肯定又会吵架。于是我就对你说我是不打算考研的了,虽然家里的意见是希望我读研的,可是念书都这么多年了,已经感到厌烦了,因此准备毕业后就工作。你在那边要我自己照顾好自己,就挂断了电话。
你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公费研究生,而我则在毕业一个月后托父亲的关系在工商银行找到了工作。经我的再三要求,你终于同意坐火车到昆明来看我,同时也见见我的父母。我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见面,竟然会是我们俩噩梦的开始。
十三
我在火车站接你到了我家,并将你介绍给了我的父母。你向我爸妈说出了我们俩的关系,并说了你将来的打算。我爸爸说你的条件还不错,也是个勤奋上进的小伙子,可是要我还等你六年时间,是不行的。我妈妈则是嫌你形象不好,我弟弟则更是对你冷言冷语,我在一旁打眼色,他都听不进去。你的脸色逐渐的变得难看,终于说出了道别话:“伯父,伯母,我知道我是个穷小子,想和璃好是痴心妄想,以后不会再来讨您们的厌了,我也祝璃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说完,你就不顾我的再三挽留,快步走出了我的家。
你我七八年的交往,你的个性我还不清楚?你的贫穷带给你强烈的自尊,而我的家庭背景更是给了你巨大的压力。这一次的相见,你已是鼓足了勇气,如今却受到我家人的冷漠相待,这对你高傲的自尊心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不顾一切的从家里冲出来,陪你到了火车站。一路上,我拉着你的手,不停的对你说着我的歉意。你眼眶红红的,跟我说出了分手的话。我一听就是又急又怒,还哭了起来,我说你是个懦夫,经不起一丁点的挫折。你等我哭完之后,才异常平静的对我说:“伯父伯母的想法是对的,我的条件实在太差了,开出的支票也不知何时才能兑现,女孩子的青春却是不能等的。你知道吗?每当我在河对岸看到你家的房子时,总是有种压迫感,感到我们之间的差距是天壤之别。我这些年的努力,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跨进你家的大门,可是今天才知道,你家的门槛之高实在不是我这种低等贫户所能跨越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做着自欺欺人的白日梦,现在是到了梦醒的时候了。璃,我们还是分手吧,这对你我都没有害处。”我摇晃着你的手臂,满眼泪水的问你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你对我说:“我一直都深信你对我的感情,与你共同拥有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也会是最值得怀念的日子。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就不要去破坏了它,就让它沉淀在回忆里。璃,我们就好合好散吧。”我捶打着你的胸膛,嘴里不停的说着我的不愿意。你将我揽在怀里,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安慰着我,还劝我不要冲爸妈闹脾气。我坚持送你上了火车,火车开动时,我看到了你眼角的泪滴。在火车上,你用借来的手机给我发了那首徐志摩的《偶然》“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看着看着,我知道你象那火车一般,离我是越来越远了,我也知道,我将要失去你了。
十四
以后的日子,我写信你不回,打电话你不接。我整天混混噩噩,人简直就要崩溃。直到我22岁生日前三天,你才打电话给我。说是你最后一次打电话给我了,要分手就分的彻底,以后就不必再联系了,还对我说,你交了个本校的大二女生,两人相处的还可以,还问我找到男朋友没有。我一听到你交了女友的消息,也不管是真是假,就失去理智的像一只母老虎一般对你咆哮了一通。电话那头的你只是沉默,等到我发泄完了,你才平和的对我说:“女大当婚,我可不希望你当一辈子老处女,而且伯父伯母肯定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璃,找个门当户对的小伙子,将自己嫁出去吧。”说完你就挂断了电话。这头的我,摔打着话机,泪流满面。
22岁生日那天,父亲不顾我的强烈反对,在昆明一家酒店为我置办了生日宴会,并将精神不佳的我拉到了酒席上。我知道父亲是想通过这次酒会,为他找个女婿。酒会的参加者都是他在昆明的知交好友以及好友的公子哥儿们。在这次酒会上,我见到了皓。他是复旦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回到家乡继承并拓展了家族的房地产和花卉出口事业,在圈内颇有好评,我父亲对他也是赞誉有加。那时的我,因为你的缘故,对这些公子们提不起一点兴趣,只是敷衍。也许是我的冷淡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这次酒会后,他开始追求我。
他高大,模样很象唱《花心》的周华健,待人处事也极有风度,又年少多金。我知道这样的男人肯定很受女人的欢迎。我也曾想过他会是个花花公子,因为他身边总是围绕着女孩子。可是他却热烈的追求我,每天上下班都会开着奥迪轿车来看我,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必定会送花给我。我也是女孩儿,也会被浪漫打动,我慢慢的接受了他的柔情蜜意。我妈妈也多次跟我说,这样的男人是不能轻易错过的。但是我仍然放不下你,我将你写给我的信看了又看,将你送我的饰物钢笔摸了又摸,生日贺卡听了又听,终于决心去见你一面,看我们还有没有重续前缘的可能。于是在你研一的暑假,我独自一人跑到你那里,你却固执的不肯见我,任凭我孤苦无依的在陌生的城市度过了七十二个小时!好狠心的你,无情的你,我恨你!我是满怀希望而来,却是满腹心酸回家。从这时起,我才真正知道,我们今生是有缘无份的了。“萧郎从此是路人”,“此恨绵绵无绝期”!
十五
皓追了我三年,我冰冻的心一点一点的被他的柔情融化。24岁那年的冬至,他送了我24株火红的山茶花,上面贴着的字条写着:“山茶花是春城的市花,比市花更美丽的是你。我会竭尽全力,让你像山茶花般生活在春天里。璃,嫁给我吧。”我被他的诚挚幽默感动了。我知道他是爱我的,这是一个值得我依靠的男人,我决定嫁给他,我决定将你珍藏在记忆里。
那年12月,和父母弟弟一起回家。我转遍了你我曾经有过美好时光的地方。北校门的小白杨如今高大粗壮。我摸着那棵树,想像着你当时种树的样子和自己当时的甜蜜,难过的就要流泪。那天傍晚,我独自一人站在那座青河小桥上,望着桥下清澈的流水,想起了过往的许多事——曾经的年少轻狂;曾经的朦胧情思;曾经的怦然心跳;曾经的两情相悦;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黯然伤别。这一切,都像河水一去不回,而你我的青春你我的缘分也都化为曾经,永不重来。我流着泪水对自己说:“别了,云,云,别了!”
在第二年的国庆节,25岁的我作了29岁的皓的新娘。婚礼日期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一定不会来的。你对我说过,既然已经分手,就分得彻底,不要再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纠缠。我接受了你的建议,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你,我家人就更不会说了。你写给我的信、送我的卡片、饰物、钢笔都被我锁进了一个小箱子,皓也从来没有翻看过,这只是你我之间的秘密。皓将我的户口迁到了昆明,我从此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昆明人,而家乡,再没回去过。在我的潜意识里,不想再记起那个伤心之地。
结婚后,皓的事业很顺利,花卉出口也做的风生水起。我辞去了银行的工作,和皓一起打理公司的生意,常常忙得将星期几都忘记。你的生日我却记得很清晰,这一点,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还是没能忘记你,你在我心里仍占有一席之地。
一年前,已为人母的仪带着满两岁的女儿来给我的儿子过周岁的生日,毕业后的她成为了上海阿拉的妻子。在酒后我们两人的体己话里,我们说起了你,她说你是个好男人,也会是个疼惜妻子的好丈夫,可是却不该爱上我,因为富家女与穷小子的爱情有几个是修成正果的?她的话里,有着对你的维护之意。我知道,她有些挂念你。唉,都是我的家庭背景伤害了你,也是因为我没有挣脱家庭的勇气。星座书上说,摩羯座的女子现实,这一点倒是没有说错问题。
十六
分别六年了,你我都已断绝联系。如今你留给我的,只有那难忘的回忆。两年前的一场火灾,将装在小箱子里的“珍宝”烧了个一干二净。我看着那堆散发着臭味的灰烬,伤心欲绝,却终于无能为力。
这些年,我一直心怀愧疚。我的父母对不住你,他们不该看不起你。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伤你伤到心坎里。每每想到这里,我就迫切的想知道你的消息。我从仪那里得知,研究生毕业后的你,去了南国深圳,作了一家大型贸易公司的部门经理。理科生的你,成了贸易公司部门经理的你,有着怎样的男人魅力?这些年,是否过得如意?与女孩子交往时,脸上是否还有羞意?你曾经跟我提起,在希腊十二星座神话里,金牛座的故事是唯一的爱情故事,摩羯座女孩是金牛座男子最好的伴侣。属于金牛座的你,已在二十岁青春尽头的你,是否已找到生命中的摩羯座娇妻?
爱情标本,爱走了心碎了
她是一个美丽的标本。躺在这个冰冷的玻璃柜中已经整整五百年。五百年前她用她的声音从巫师那里换取了魔法,请他把自己制成一个爱情标本,等她的爱人前来将她相认。施法的时候巫师对她说:“你将躺在这个神奇的玻璃柜中五百年,谁也不能将你带走。五百年以后,你等的那个人会经过这里。如果那时他将你认出,唤了你的名字,你就可以打开这个柜子,从此跟他远走天涯永不分离。如果他没有叫你的名字,你将化为一堆灰烬,永世不得托生为人。”
她微笑着说:“他一定可以认出我的,请大师施法吧!”
她把双手合在心上,露出一个最美丽的微笑,那是他曾经迷恋过的神情。她想他一定能一眼把自己认出,因为他曾那样温柔地在她耳边说过——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永远也不会忘记。
巫师摇摇头对她说:“你必须承受很大的痛苦才能使法力生效,你的神情会因为承受不了那种痛苦而变得可怕,你就是做出再美丽的微笑也没有用的。”
她依然笑着说:“来吧,我不怕。我一定会保持住这个微笑的,他说过,他喜欢我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