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地柔抚着她雪白的臂膀,感觉体内再度倏忽起了强烈渴望,仿佛怎么也要不够她似的。她是他的人了,而他亦是她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一个。巫先行温柔地瞧着身畔绝色的容颜,双眸溢满醉人的柔情。
白绡纤长的美睫微微地轻颤,梦里总感觉在被人一直火辣辣地盯视着,那眼神似要吞了她般烫着了她的心。她有些心慌意乱,想逃却发现无处可逃,他的注视无所不在,像张牢不可破的大网密密实实地向她都头罩来。
她猛地睁开满是惊惶的美眸,急急地搜寻着,却在下一瞬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
巫先行好整以暇地含笑看着她,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略带戏谑。
“早安,昨晚睡得还好吗?”灼热的呼吸拂得她耳际一阵骚热。
昨晚?那么火热的缠绵,那么疯狂的亲爱,她记得她做了场旖旎的梦,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身子疲惫酸痛得像被几辆马车压过一般,酸软的连手臂都抬不起来。更重要的是,她居然是浑身赤裸的,而他,更不用说了……
这是什么东西?无意间瞥见细腻的手臂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她心头的不安越扩越大,不敢相信地望向身体其他地方,心,却随着每视察过一处而往下跌一寸,锁骨,胸口,纤腰,小腹……满满都是,她不敢继续向下看,怕一时忍不住尖叫。
她不是,不是做梦,都是真的。看自己惨不忍睹的情形,她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被吃了。
可是这是她自找的,怪不得他。她记得是她先勾引他的,他还说了什么要她确定的话,可她却吻了他……老天,她怎么会以为在做梦?有这么真实的梦吗?
她头疼地撑起酸痛的身子欲起身,想逃离这诡异的氛围。垂首不经意看见那些吻痕,她有些苍白的脸染上一抹红晕。
巫先行黑亮的深眸迅疾地掠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薄唇勾起魅惑的笑痕。他稍稍用力阻止她的动作,一个翻身覆上那香馥绵软的身子,满意地看到他突然变得惊慌失措紧张不已的有趣表情。
“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
太暗昧了,白绡的心头微微颤抖,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热烫的渴望正紧抵着她。涨红着脸,呼吸开始急促,然而不管她怎么挣扎却始终撼动不了他分毫。
因为扭动,两人赤裸的胸部时不时地摩擦着,空气中渐渐有火花闪烁,气氛变得旖旎,似一触即发。
他深浓的眼越发幽暗,下腹一阵紧缩,固定住她不安分的身子,他哑声警告:“再乱动,我不能保证你今天是否能下得了床。”该死的,难道她看不出来他忍得有多辛苦吗?若不是念在她初经人事,且伤势未愈,他一定狠狠地爱她个够。
闻言,身边的人身体一僵,白绡俏脸紧绷,美眸圆瞪,硬声道:“我要起来。”昨夜是个意外中的意外,是她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意乱情迷地放纵自己。就当是一场梦好了,事以至此,再怎么悔不当初都无济于事了。
“绡儿,不要害羞,更不要逃避,让一切顺其自然好么?无论发生什么事,万事有我。”他目光紧锁着她,好看的黑眸蒙上了一层忧思,她仿佛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巫少将军多虑了,大家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何必认真呢?”
“逢场作戏?”他脸色突变,“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这么看待昨晚的吗?”
“不然依少将军之见呢?难不成少将军要我哭着闹着甚至以死相逼,求你娶我进门以示负责?”那就对不住了,她白绡不是这种人。更不可能因为一个脱序的晚上,而把两个不相干的人生生地绑在一起一辈子。
“绡儿,你非要这么扭曲我的意思吗?”他无奈地咬牙道,恨不得敲开她那小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还有,你不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再叫我少将军有点太见外了吗?”他多想再听她叫一声他的名,像昨晚那样,娇媚迷惑,轻侬软语,摄人心魂。
听出他话里的暗示,白绡心中一动,忆及自己情不自禁地唤出他的名字,顿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胸口澎湃汹涌。深深吸了口气,薄冷的空气让脑子逐渐清明,她的语气淡然:
“该说的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昨晚的事情你我两厢情愿,谁也没有勉强谁,所以少将军不必挂怀。”
“你的意思是,不论昨天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你都会那么做?”他的眼蓦地变得锐利,沉沉的黑眸微微眯起,以极具危险的口吻问道。
轻轻推离他因愤怒而浑身紧绷的灼热身体,这样的姿势会让她没办法思考。粲然一笑,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有着连她也不自知的凄然。
“少将军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又何须多此一问?毕竟逢场作戏并不需要认定谁的,不是吗?”淡漠的神情,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他们在谈论的事情和她无关,她只是个局外人。
“当然不是。”他缓缓地说道,嘴角勾出一抹温柔却又受伤的笑容,她的心,突然有些痛。耳边低沉的声音冰寒彻骨。
“若是逢场作戏我何必找你,比你火辣热情技巧高超的女人多得是;若是逢场作戏我又怎会见你受伤昏迷而心如刀绞,恨不能以身代你;若是逢场作戏我又怎会只要一天不见你便觉得浑身不对劲,好像漏掉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没有完成;若是逢场作戏我又怎会除了你之外任何女人都提不起我丁点儿的兴趣,哪怕只是看一眼都让我觉得多余?只因我心里早就被一个人住满了,只因我即便能骗得了任何人,却骗不了自己我爱她,只因我早就决定今生非她不可。这些你都知道吗?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巫先行炯炯的黑眸变得通红,紧扣着她双臂的大手竟微微颤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了。
白绡被吼得头昏脑胀,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太过震惊的她愣愣地看着离自己的脸只半寸不到的模糊面庞,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会?巫先行,你刚才说了什么?”他爱她?他非她不可?心跳得厉害,一种莫名的狂喜和感动瞬间不可抑制地涌遍全身。
“如你所听。”他俊脸微红,双眼不自然地别开,略略嘶哑的嗓音更显得他迷人而魅惑。他不是个浪漫的人,不像好友奕柝擅长甜言蜜语,那些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不过听到自己的名字如他所愿地从白绡甜美的唇中叫出来,一如他记忆中的那么悦耳动听,勾人心魂。唇角微翘,他的心情忽地奇迹般大好起来,清澈的黑眸像一汪碧绿的湖水,盛满了能溺死人的柔情。
巫先行光裸强壮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柔软,和她肌肤相亲,异常煽情的亲密让白绡僵直了身子颇觉别扭,但此刻她已无暇顾及,他的那番话如同晴天响雷般震住了她,他的气息无所不在地环绕着她,温暖而缠绵。她醉了么?否则她怎么会看到他眼中有辰星闪耀,熠熠生辉?
“绡儿,不要拒绝我,让我爱你护你一辈子。”轻柔的语气暗哑低沉,像怕吓着了她。见她一脸恍惚,不知在想什么。迷离的双眸氤氲而潮湿,似有泪光。他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痛楚,止不住地为她心疼。
“这辈子,我定不负你,终我一生。”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白绡猝不及防,一股难言的酸楚和疼痛呛涌上心头,巨大的浪潮淹没了那些话带来的悸动,她的理智迅速归位。他是镇国大将军之子,将来要继承父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要娶的应该是个门当户对的名媛淑女大家闺秀当贤内助,而不是像她这样不堪的,除了杀人便一无是处的杀手。
她的喉间一阵酸涩,长长的指甲深深掐入汗湿的掌心,漠然道:“这是少将军的命令吗?即便是,那我也恕难从命。”谁来告诉她,没有内力的人该怎样压制住奔腾的气血,怎样减轻心脏被凌迟,呼吸被遏制的痛苦?
巫先行脸色霎那间变得惨白,眼中的沉痛和哀伤深浓而厚重,极力压抑澎湃的怒气,他淡然道:“给我一个理由。如若不能说服我,就不要再抗拒我。”
她不觉动容,轻叹了口气,半晌才幽幽地道:“你很清楚,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身份悬殊天差地别。你有你的朝廷,我有我的祭盟,立场不同,效力的人也不同。你是蓝天上高高翱翔的雄鹰,天下之大任你宏图大展。而我只是水里潮湿渺小的苔藓,永远只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这样的两个人,是永远不会有交集的,就算终其一生都是不可能的……唔……”
急切的吻封缄了她未完的话,巫先行恣意在她柔软的唇上肆虐着,他不要再从她口中听到任何拒绝的话,尽管内心不愿承认,但他却无法否认那些都是实话。高涨的愤怒和绝望让他的动作野蛮而粗暴,直到看见她雪白的肌肤泛起红痕,他才惊觉自己已在无意间伤了她。
双眸定定地注视着她绝美的容颜,他轻缓而坚定的吐出心中的话:“你记住,我想要的,我想娶的,只有你,白绡。”
他告诉她,他要她,并且只要她,这是他心中最大的渴望和最深的眷恋。不待她回应,他再度覆上那令人心驰的娇艳蜜唇。辗转吮吻后,火热的唇一路向下,处处烙下热情的红印昭示他的所有权。略微刺痛而麻痒的感觉刺激着白绡,电击般的快感席卷全身,让她难以抑制地泛起敏感的轻颤。无意识地逸出诱人的低叹,她白皙的肌肤在他熟练而高超的挑逗下变得潮红,所有的理智像陡然崩断的弦,再也无法恢复。
巫先行欲罢不能地膜拜着心爱女人的每一寸玉肌,白绡黑缎般亮丽丝滑的长发,散乱地披散在床上,狂野而妩媚。无助的喘息和低吟让他炙热的眼神更加烫人,渴望掌控了一切,不再轻挑慢捻,他急切地和她合二为一,演绎千百年来古老而唯美的旋律。在激烈的情潮中,他迷迷糊糊地听到她破碎的低喃:“我会……万劫,万劫不复的……”
她不知道,为了她,他早就万劫不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