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祀再度给他斟了一杯酒,然后才叹了口气道:“弘时,八叔也是过来人,以过来人的话劝你这个正在过来的人,凡事还是看开些吧。”
“看开?”弘时提高了声音,然后看着允祀道:“八叔,你所谓的看开是什么,让我全部都去放弃吗,八叔,我做不到啊。”
弘时轻轻的叹了口气:“弘历是宝亲王,宝啊,谁有过这样的封号,一个宝字,不就意味着他的一生都当是宝吗,圣祖皇帝在世的时候他是宝,如今也是宝,弘昼和亲王,一个和,说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显摆他和十三叔是手足吗,八叔你呢,算来你也是他的兄弟啊,可是,给你的是什么封号,廉,简直笑话,十三叔还是怡,十六叔是庄,同样是亲王,为什么你就一个廉字,我就是不明白。”
允祀淡淡一笑:“廉也没什么不好啊,廉洁奉公,哪里不好了。”
弘时狠狠地哼了一声:“这就好,我都不知道八叔你当初那和废太子争的气魄哪里去了?”
允祀听了摇了摇头:“如今可是你阿玛当家,你这话可别说出去呢,不然也真是吓唬了人呢?”
弘时看了允祀一眼,喝了一口酒道:“今儿就算是天皇老子在我照样也这样说。”
“好。”随着声音进来一男一女,允祀一见一愣忙起身:“臣见过皇贵妃娘娘。”
进来的一男一女正是年妃和年羹尧,那出声的正是年羹尧。
所以俗话说,这天终究要亮的,也不过是随意找个雅间休息,让胤禛等人竟能听见了这许多事情。胤禛面无表情的继续听着。
弘时站起来也行礼:“见过年额娘。”
年妃和蔼一笑:“弘时不用这样多礼了,这是在宫外,哪里还有这般多的礼呢。”
允祀诧异的看着年妃:“皇贵妃娘娘怎么出来了,这贵妃出宫若是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年妃笑道:“八爷不用为本宫担心了,本宫是知道万岁爷去了皇陵了,如今朝事让怡亲王挡着呢,所以一时半刻也是不会回宫的,本宫也是不怕的。”
允祀听了忙道:“娘娘说的是,只是娘娘还是应当早早回宫才是呢,这里毕竟人蛇混杂的,若惊了娘娘也是不好了。”
年妃道:“本宫都不担心呢,八爷也不用为本宫担心了,本宫也是好久没见娘家人了,所以索性就出来走动走动,反正只要在关宫门前回,想来也是没人知道的。”
允祀见年妃这样说,一时间倒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他们一个是君妃一个臣,作为臣也只能提点,可,可不能做了什么决定的事情。
年妃径自坐下,然后指了指一旁空闲的位置道:“八爷、弘时和兄长都一起坐吧,坐下了才好说话呢。”
年羹尧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倒是允祀和弘时都先抱拳才谢恩坐了下来。
年妃见众人都坐下后,才对着弘时道:“弘时似乎对你皇阿玛很是不满呢。”
弘时不知道是恼的还是才酒喝多了竟道:“不是不满而是非常的不满,我们祖宗的规定是子凭母贵,好坏我额娘还是齐妃,凭什么弘昼一个嫔的儿子就能封为亲王,而我却还只有一个阿哥,什么封号都没有。”
年妃娇媚的脸上泛起意思笑容:“这也是呢,怎么就是一个嫔的阿哥胜过了妃子生的呢,想来也是你阿玛糊涂了呢。”
弘时心有戚戚然道:“可不是,年额娘,你说,阿玛到底哪里不满意我了。”
年妃拿出一条手绢擦了擦嘴角,然后道:“哪里是你阿玛有什么不满的,有你这般的儿子开心也是来不及的,偏我是没个命,不管是阿哥和格格总是也养不住,若是有你这般的儿子,早也去你阿玛那里争去了,哪里还会自个只坐在那寂寞的后宫中什么都不争的。”
弘时听了年妃的话愣了愣道:“感情是因为我们母子不争才让人这般的踩来踩去了?”
年妃笑了笑:“也许是我多心的,你且不说,这熹妃和裕嫔若没个几分姿色,哪里能让自己儿子这般的得宠的。”
允祀忙道:“娘娘这话也差了,弘历年纪虽小,却也不失聪慧,弘昼虽然顽皮却也是个好孩子,想来皇上是为了奖励他们才如此的,因为弘时是兄长,难免也就严格一些呢。”
年妃冷冷道:“八爷意思是本宫说的过分了?”
允祀满道:“臣没这个意思,臣今儿请弘时来无非也是想开导了他的。”
年妃笑道:“你焉知本宫就不是在开导他吗,素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别人不明白,八爷怎么还不明白这道理,我是瞅着这弘时也是个上进的孩子所以才出来说说的,若是如今再不去争,怕将来终有一日连那位置也给了别人,到时候叹息可就来不及了。”
允祀听了年妃的话,神情一变,正色道:“娘娘,大清有规定,女子不得干政的,请娘娘不要随意的说什么那位置不那位置的,还是小心才是好事情。”
一旁的年羹尧听了这话道:“八王爷,你怎么胆子小了起来了,堂堂七尺男儿当争的时候也当去争争,如你这般,也忒小心了一些了。”
允祀的脸色一变,然后苦笑道:“也许爵爷说的对,只是如今允祀是有家的人,不为自己着想,还当为家里人想想才是呢。”
一旁的弘时听了不满道:“八叔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
年妃听了弘时的话忙点了点头道:“三阿哥说的没错,你八叔的胆子也真是小了许多了,要知道如今这世上若是没个胆量还是不得有出息的呢。”
年妃的话让弘时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极是,终究是要争争才是正事呢。”
允祀瞪了一眼弘时:“弘时,有些话不能随便说的。”
弘时素来也尊重允祀的,见如今允祀这般的说了,自然也不好过多的回嘴,不过神情还是不服气的很。
允祀见弘时的样子也明白他今儿怕是听不进自己的话了,因此苦笑道:“罢了,凡事你自己斟酌吧,如今八叔也只能提醒你一句而已,好些事情还是要你自己的去理解的,你阿玛可不是你的皇玛法,说句真心话,你皇玛法是个好皇帝,不过凡事却以宽恕为主,如此也出现了不少弊端,我不否认我不服你皇阿玛,可是你皇阿玛的雷厉风行只怕你那皇玛法也做不到的,你可别小看了你皇阿玛呢。”
弘时一副不信的样子:“八叔说的也太过了,想来也知道很多事情是夸大其词了。”
允祀叹了口气道:“你如何就是不明白呢,别的不说,你皇阿玛身边的允祥,允禄,哪一个是好说话的,更不要说如今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八旗总旗主耶律鸿玺,一个来历至今我都查不明白的风无痕,一个神秘的血滴子头目玫瑰幻影,你想想,就这任何一个就够你们忙的了,如今我只想保住了家里所有人也就是了。”
允祀的话其实大家都知道说的是真的,只是很多时候真话往往也是最让人不能接受的,因此弘时道:“反正我和年额娘见面,阿玛也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不会如何的,好坏我们还是母子呢,见面也是常事呢。”
一旁的年妃点了点头道:“正是的,八爷也别想太多了,难不成还不准我们母子见面了的呢。”
允祀叹了口气,原本想一走了之,可终究这弘时是他约出来的,因此也只坐一旁不说话,指望时间早早过去,他也能带了弘时早早离开。
年妃喝了口茶,然后看着允祀道:“听说八爷有一支火枪队呢,可是真的?”
允祀淡淡一笑:“娘娘既然是听说,自然也知道这不过是谣传而已呢,哪里还有什么真或假的。”
年妃对于允祀的太极倒也不在意,只看了一旁的年羹尧一眼,年羹尧笑道:“八爷,虽然上次是卑职失职,不过好歹也透露一些,若是八爷得了好处,总也是不能少了在下的才是呢。”
允祀听了,只淡淡道:“年爵爷,你当那青海港还如你在时候那般的宽松吗,如今可是什么都不好进的,尤其是那些洋人的船,皇上早下了进港令了,凡不是大清的船只要进港,要出去他们官方的凭据呢,不然是不得放入的,而且就算进了港,还要进行大量的检查,所以你可不能当我推诿了,实在是哪里还能得了那玩意的。”